地面震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深处往上顶。叶焚歌站在原地,火剑还扛在肩上,血顺着掌心往下淌,滴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嘶响。她没动,也没看天,只是盯着自己那只手——剑印裂开一半,金光乱窜,银焰在皮下跳动,血纹像活了一样往手臂爬。
她知道刚才那一剑斩断的不只是锁链。
还有萧寒。
她喉咙动了动,没出声,只是把火剑慢慢放下来,插进身前的土里。剑身入地三寸,稳住了她发抖的腿。
“你说走……”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可我现在,不想走了。”
话落,她抬起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对着掌心的裂痕,任由一滴血落进去。
滋——
像是水浇进烧红的铁锅,血刚碰上裂口就蒸腾出一丝白烟。紧接着,体内三股气流猛地一撞,金、银、血三种颜色在经脉里乱冲,疼得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她咬牙撑住。
不是靠剑,是靠自己。
“我不是等谁来救的废物。”她低声说,“也不是谁的容器。”
她闭眼,意识沉下去,直接扎进那个燃烧的皇宫。
火焰依旧,龙椅还在,梦中那个穿龙袍的“自己”正坐在上面批奏折,笔尖滴血成字,头也不抬。
“你来了。”那人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几碗饭。
叶焚歌站在大殿中央,没跪,没退,直接开口:“你说我是容器……那现在呢?”
龙袍身影停笔,抬眼。
两人对视,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一个眼里是火,一个眼里是冰。
“你现在,该死。”那人终于开口,“命格失衡,三魂将散。”
“那就散。”叶焚歌冷笑,“反正我从没靠过谁给的命。”
她抬手,掌心对着虚空一抓——梦中角落里,一张泛黄的纸条飘了过来,上面字迹潦草:
**“记得穿秋裤!”**
她捏着纸条,忽然笑出声:“你怕我冷?可我从北境雪原醒来那天,光脚踩在冰上,也没喊过一声冷。”
龙袍身影眼神微动。
“你留这些纸条,不是为了嘲我废。”她一步步往前走,“是为了提醒我——别变成你。”
“我是你,也是你最想杀的人。”龙袍身影站起身,“你若融合命格,必成新皇。可你若不成,九洲必毁。”
“所以你逼我走这条路?”
“不。”那人摇头,“我是在等你——打破它。”
叶焚歌一怔。
下一瞬,整个皇宫开始震颤。金光从地底涌出,银焰自穹顶垂落,血雾从四面八方聚来,在她头顶形成三道旋转的残影。
人皇、容器、妖妃——三重命格,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苏醒。
可它们不融合,反而互相撕扯,像三头猛兽在她体内搏杀。
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额头冒汗。
“融合不是顺从。”龙袍身影忽然开口,“是你承认——你就是你。”
叶焚歌抬头,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忽然伸手,割破手掌。
血洒出的瞬间,她将纸条贴在心口,另一只手猛地一抓——
三道残影被她硬生生从空中拽下,塞进掌心剑印的裂缝!
现实世界,她的手剧烈颤抖,裂痕中开始有光旋转——先是金色,再是银色,最后是血红。三色光彼此缠绕,却互不吞噬,缓缓形成一个微小的光球,在她掌心悬浮。
可还没稳住,地面轰然炸开。
九根黑柱破土而出,呈环形包围她,柱身刻满禁制符文,一股吸力传来,直冲掌心光球——药王谷灭世阵法的最后一重禁制,启动了。
要吞她,要毁她,要让她变回那个任人摆布的“器”。
就在这时,血剑动了。
它无声飞起,悬在光球外围,剑身轻轻一震,浮现出一道绯衣虚影——笑得明媚,发间簪着毒荆花。
“信我。”那声音轻得像风。
血剑一旋,剑气化作屏障,将九根黑柱的吸力暂时挡住。
叶焚歌喘了口气,低头看着掌心的光球——还在转,但不够圆,不够稳。
她伸手,把火剑从地上拔出来,反手插入身前。
“我不是容器。”她低声说,双手缓缓合拢,将光球裹在掌心,“也不是新神。”
“我是叶焚歌。”
话落刹那,光球骤然一静。
三色光不再争斗,不再冲撞,而是像找到了归属,缓缓交融,最终化作一颗完美旋转的三色光球,悬浮在她双掌之间。
金为骨,银为脉,血为魂。
命格,归位。
梦中皇宫,龙袍身影站在火海尽头,望着她,终于笑了。
那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释然。
“你终于……”他抬手,指尖轻轻一点她的方向,“成为了自己。”
话音未落,身影化作点点星光,随风散去。
再无回响。
现实世界,叶焚歌抬头望天,掌心光球缓缓升起。
她没喊,没怒吼,只是张开双臂,任由光球腾空。
下一瞬——
无声爆炸。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只有一道光潮,如春水般扩散。
所过之处,九根黑柱寸寸崩解,符文焚尽,阵法根基化为飞灰。焦土之下,竟有嫩芽破土而出,短短几息,绿意蔓延。
血剑悬在她身侧,轻轻一震,像是在点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双手,掌心剑印已缩成一点星火,静静蛰伏。
远处,地底的震动仍未停歇。
她转身,扛起火剑,一步一步往前走。
血剑跟上。
她的脚刚抬起,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只苍白的手,从地底伸了出来,五指张开,直抓她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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