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把三色虚剑还在震,像是随时要炸开。叶焚歌的手没抖,可整条胳膊的筋都在抽,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滴、两滴,砸在裂开的黑石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站着,没倒。
初代人皇退了半步,龙袍未动,眼神却变了。不再是那种千年如一的漠然,而是第一次,有了裂痕。
“你……竟挣脱了控制?”
话音还在空中飘,叶焚歌忽然觉得脑子一沉,像是被人从背后抡了一锤。三魂之力在体内乱撞,火魂烧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冰魂冻得她牙根发酸,血魂则像条蛇,顺着脊椎往上爬,啃她的神识。
她知道不对劲。
不是伤,是记忆在反噬。
刚才那一撞,三魂融合的瞬间,像是撞开了什么不该开的门。一股劲风从脑子里刮出来,画面乱闪——火光、血雨、婴儿啼哭、锁链绞紧的声音,全都往她脑子里塞。
“滚……”她咬牙,舌尖一疼,血味在嘴里散开,靠这点痛感把意识拽回来,“老子现在没空陪你玩回忆杀。”
可那股力道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已经不在祭坛了。
或者说,她还在,但身体没了。只剩一缕意识,悬在半空,看着下面那片燃烧的宫殿废墟。
这不是梦里的皇宫。
梦里那座是完整的,金瓦红墙,烈焰不灭,还有张纸条贴在龙椅上:“这届宿主饭都不会做,建议饿死”。
眼前这座,是废墟。梁柱塌了一半,地砖裂成蛛网,天空黑得像墨泼过,只有几缕火线在空中飘,像是谁撕碎了时间。
她低头看自己——没有脚,没有手,只有一团模糊的光影。
“欢迎回来。”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
她认得这声音。
梦里那个“自己”,穿龙袍、批奏折、写吐槽纸条的那个混蛋。
可这会儿,那声音没调侃,也没嘲讽,反而冷得像冰。
“你终于撞进来了。”
叶焚歌想骂,张嘴却发不出声。
下一瞬,画面变了。
一座祭坛,中央燃着血火。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黑发散乱,脸上全是血,可那双眼睛——和楚红袖一模一样。
妖妃。
她张嘴在喊,可听不见声音。几个穿黑袍的人走上前,手里捧着东西——一块玉佩、一把断剑、还有一枚带血的符印。
叶焚歌猛地一震。
那玉佩,她见过。在楚红袖死前,贴在心口那块。
断剑,像极了她梦里在皇极殿捡到的那把残兵。
符印……和她掌心的剑形烙印,纹路一致。
“不……”她想后退,可没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
黑袍人把三样东西扔进火里,火焰猛地窜高,妖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吸进火中,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画面一转。
一间密室,萧寒躺在石台上,闭着眼,胸口没起伏。一个穿银袍的老头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团发光的东西——像魂魄,但被切成三段。
老头把其中一段塞进萧寒胸口,低声说:“容器已成,只待归位。”
叶焚歌脑子嗡了一声。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人。
他是拼出来的。
再一闪。
她看见自己。
婴儿状态,裹在一块红布里,被一个人抱在怀里。那人背对着她,穿龙袍,头戴金冠,眉心有剑印。
初代人皇。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唯有不被命定者,方能破命。”
然后,他抬手,一道金光落下,孩子的掌心浮现出一道剑形烙印。
烙印成形那一刻,天雷炸响。
叶焚歌猛地抽了一口气,意识像是被甩回了身体。
她还在祭坛,还在站着,三色虚剑还在手里,血还在流。
可她整个人僵住了。
不是疼,是明白了。
她不是什么遗孤,不是什么废妃之女,更不是流浪少女。
她是被设计出来的。
从娘胎里就被塞进“变量之身”的命格,三魂分别对应妖妃的血、萧寒的魂、还有初代人皇自己的一缕本源。
他们三个,从出生前就被编进同一盘棋。
楚红袖的牺牲,不是意外。
萧寒的宿命,也不是巧合。
她是钥匙。
不是成皇的钥匙,是毁皇的钥匙。
“所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献祭妖妃,造我出来,再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打破你们的轮回?”
没人回答。
可她感觉到,那股从记忆深处涌来的力量,还在翻腾。
画面又闪。
这次是梦里的皇宫。
龙袍人坐在案前,提笔写字。不是批奏折,而是在一张黄纸上写:“变量之身,破局之钥。若后世有变,此子当自毁以断轮回。”
写完,他把纸条折好,贴在墙上。
然后,他抬头,看向虚空,像是能看见她。
“我知道你会恨我。”他说,“可若我不这么做,九洲终将沦为更高维度的食粮。”
叶焚歌愣住。
这声音……不是梦里的嘲讽口吻。
是认真的。
甚至,带着点疲惫。
再一晃,画面碎了。
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手还握着那把三色虚剑。
初代人皇的虚影还在,但已经淡了,像快烧尽的蜡烛。
“你看到了。”他说,声音不再威压,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倦意,“你不是棋子。你是……我留的后手。”
叶焚歌没动。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那你现在,是想让我按你写的剧本走,还是——”
她抬起手,三色虚剑在掌心旋转,火、冰、血三股力量缠绕不休。
“——由我自己,改个结局?”
初代人皇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像是千年积雪,终于裂开一道缝。
风忽然大了。
祭坛的裂缝越扩越大,黑石一块块崩落,像是整座空间都在瓦解。
叶焚歌的掌心,剑印又裂开了一分,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虚剑上,三色光流猛地一颤。
她没去擦。
反而笑了。
“你说我是钥匙?”她低声说,“可钥匙也能——捅人。”
话音落,她抬手,虚剑一转,剑尖直指初代人皇。
可就在这时,脑子里又是一阵剧痛。
不是记忆碎片,是别的东西。
一道微弱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姐姐……”
她瞳孔一缩。
那声音……是楚红袖。
不是幻觉。
不是记忆。
是活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虚空。
裂开的天幕中,似乎有道血线在飘。
像剑,像符,像某种契约的残痕。
她忽然明白了。
楚红袖没死透。
她的血契,还在。
“红袖……”她喃喃道,手不自觉地抬起来,像是想去抓那道线。
可下一瞬,那道血线突然一颤,像是被什么拽住了。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从祭坛深处传来:
“三魂未全,强行召回,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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