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那带着玩味和探究的目光，以及那句意有所指的“新的感悟”，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徐小默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脆弱平静。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当场抓获的作弊考生，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漏了好几拍，差点把手里的汤碗打翻。
“没……没有！”
他慌忙否认，声音都变了调，“就是……就是随便翻翻！”
“对！随便翻翻！学习一下！增加词汇量！”
这理由蹩脚得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拳。
苏瑾看着他这副慌慌张张、欲盖弥彰的样子，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将词典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增加词汇量是好事。”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不过，有些词，光看解释是体会不到精髓的，需要……亲身实践才行。”
亲身实践？！实践什么？！实践“暧昧”吗？！
徐小默感觉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
苏老师今天说话怎么总是带刺又带钩子的！
苏瑾仿佛没看到他快要熟透的表情，转身走回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柔：“汤喝完了就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徐小默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记住老师的话，离那些……让你困惑的人和事远一点。”
说完，她开门离开了。
房门关上，徐小默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浑身虚脱。
他瘫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苏瑾带来的保温桶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柳婉点的外卖盒子，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两个女人，一个热情似火，手段莫测；一个温柔似水，却深不见底。
她们都在向他示好，却又都在互相攻讦，暗示对方不可信。
而他自己，就像个被蒙住眼睛的提线木偶，在她们编织的网中跌跌撞撞，完全看不清方向。
还有那个见鬼的“钥匙”，和那个血红色的系统警告……
“啊啊啊！烦死了！”
徐小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
他现在急需一些简单粗暴的、不用动脑子的事情来麻痹自己。
比如……打扫卫生！
说干就干！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外卖垃圾，擦桌子，拖地……试图用体力劳动放空大脑。
然而，当他拖地拖到阳台附近，看着那个呼呼灌风的大洞，以及地上隐约可见的一点不属于他和柳婉的陌生鞋印（可能是那个杀手的？）时，白天那惊险的一幕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柳婉那干脆利落的身手，那狠辣精准的招式……以及她最后说的“防身小技巧”……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或许……他真该学点防身术？
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动不动就冒出持枪杀手（或者自称国安局的），他一个战五渣的大学生，总不能每次都指望阿姨们来救吧？
尤其是……万一哪天阿姨们不在呢？
虽然柳婉的身手看起来不像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但学个一两招简单的，关键时刻也许能保命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有点挥之不去。
第二天下午没课，徐小默犹豫再三，还是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点开了柳婉的微信对话框。
打字，删除，再打字，再删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心一横，发过去一条消息：
【婉姨……在吗？您昨天说的那个……防身术……还能教我吗？】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心里七上八下。
婉姨会不会笑他？或者又提出什么“奇怪”的条件？
几乎就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柳婉的视频通话邀请就弹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徐小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通。
屏幕里立刻出现柳婉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她似乎在一个健身房里，穿着紧身的运动背心和瑜伽裤，勾勒出惊人的身材曲线，香汗淋漓，看起来刚运动完。
“哟~”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柳婉对着镜头笑得花枝乱颤，“我们家小默终于开窍了？知道要学点真本事了？”
徐小默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地低下头：“就……就想学点简单的……防身……”
“简单？行啊~”
柳婉用毛巾擦了擦汗，眼神狡黠，“不过嘛……婉姨的独家防身术，可是很贵的哦~学费打算怎么付呀？”
徐小默心里一紧：“多……多少钱？”
“谈钱多俗气呀~”
柳婉凑近镜头，红唇微启，语气暧昧，“婉姨不要钱~”
“要别的~”
“比如……小默你一个香吻怎么样？预付学费~”
徐小默：“！！！” 他就知道！
“婉姨！”他脸爆红，抗议道，“我……我是认真的！”
“好啦好啦~”
“不逗你啦~”
柳婉见好就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把你吓的~”
“地址发你，现在过来吧~”
“婉姨刚好有空，亲自指导你~”
半小时后，徐小默站在了一家高级私人健身俱乐部的VIp训练室内。
柳婉已经换好了一身更利于运动的紧身衣裤，正在做热身，完美的身材比例和柔韧性展露无遗，看得徐小默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来啦~先热身！”柳婉招呼他，动作专业，“不然容易拉伤。”
徐小默笨手笨脚地跟着她做拉伸，感觉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嘎吱作响。
热身完毕，柳婉开始教学。
“防身术呢，核心就三点：快、准、狠！攻击要害，一招制敌，然后立刻逃跑！别纠缠！”
柳婉一边说，一边示范了几个基础动作，“来，你先对着沙袋试试直拳和踢腿，我看看你的发力。”
徐小默对着沉重的沙袋，使出吃奶的力气打了几拳，踢了几脚，沙袋纹丝不动，他自己的手和脚倒是震得生疼。
柳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不行不行，软绵绵的，没吃饭吗？力气都散了！要集中！腰腹发力！像这样！”
她说着，突然一个迅捷无比的直拳击出！
“砰！”一声闷响！
沉重的沙袋竟然被她打得剧烈晃动起来！
徐小默看得目瞪口呆！这爆发力……太恐怖了！
“看明白了吗？再来！”柳婉拍拍手。
徐小默咽了口口水，再次蓄力，努力模仿柳婉的动作击出一拳。
“还是不对！”柳婉似乎有点没耐心了，直接走到他身后。
下一秒，徐小默整个人僵住了！
柳婉竟然从后面贴了上来！
她的前胸几乎紧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惊人的柔软触感透过薄薄的运动衫传来，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按住他的小腹，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调整着他的出拳姿势！
“这里要绷紧！发力是从这里开始的！懂吗？”
她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喷洒在他的耳廓和脖颈上！
徐小默浑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
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发力什么姿势全忘了！
只剩下后背那惊人柔软的触感和耳边撩人的气息！
太……太近了！！！
“婉……婉姨……我……”他声音发颤，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偶。
“嗯？怎么了？”
柳婉仿佛毫无察觉，反而贴得更紧，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挥拳，“感受这个力道~”
“对~就是这样~”
徐小默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这哪是防身术教学？！
这简直是酷刑！甜蜜又折磨的酷刑！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这种极致暧昧又煎熬的“贴身指导”中度过的。
柳婉似乎完全不觉得这种教学方式有什么问题，教得“认真”，时不时还会“无意”地蹭到他的敏感部位，或者在他耳边用气声指导，搞得徐小默面红耳赤，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二，学的动作忘了一大半，光顾着对抗生理反应了。
“好了~”
“今天就先学这几个基础动作吧~”
柳婉终于放过了他，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脸色红润，看起来心情极好，“得多练才行哦~”
“小默你这身体素质……啧啧，得多来让婉姨‘指导指导’才行~”
徐小默赶紧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大口喘着气，眼神飘忽不敢看她：“谢……谢谢婉姨指导……我……我会自己练习的……”
“自己练怎么行~”
柳婉拿起一瓶水递给他，笑得不怀好意，“没有婉姨监督，你肯定偷懒~”
“这样吧，以后每周二四六下午，这个时间，准时过来报道~婉姨给你开小灶~”
每周三次？！徐小默眼前一黑！这谁顶得住啊！
他刚想找借口拒绝，柳婉却忽然凑近，用手指轻轻擦过他嘴角（刚才喝水不小心漏出来的），眼神暧昧，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不许拒绝哦~”
“不然……婉姨可是会生气的~”
看着她那“和善”的笑容，徐小默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拒绝，婉姨可能会用另一种更“物理”的方式让他同意……
离开健身房时，徐小默感觉自己的腿还是软的，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回到公寓，他冲了个冷水澡，才勉强把脑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和触感压下去。
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红的脸，他叹了口气。
这防身术学的……差点把魂都学丢了。
傍晚，他正在厨房心不在焉地煮泡面，手机响了。
是苏瑾发来的微信。
【老公，在干嘛呢？吃饭了吗？】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徐小默心里一虚，下意识地回：【正在煮面吃。】
苏瑾很快回复：【又吃泡面？没营养。明天晚上来老师家吃饭吧，我给你煲汤，正好我买了些新的研究资料，你可以来看看。】
来自苏老师的爱心晚餐邀请+学术熏陶？
若是以前，徐小默可能还会有点小期待。
但此刻，他看着这条消息，又想起下午那香艳（？）的防身术教学，以及柳婉纸条上“千万别给苏瑾看到”的警告，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这不会是鸿门宴吧？！苏老师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复，苏瑾又发来一条消息：
【对了，昨天看你那本词典好像很旧了，我这里有一本最新版的，还有很多有趣的‘扩展阅读’哦~明天一起带给你~】
最新版词典？扩展阅读？
徐小默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本词典里【暧昧】的词条，以及苏瑾当时那玩味的眼神！
这绝对是暗示！赤裸裸的暗示！
苏老师到底想干什么？！她说的“扩展阅读”又是什么？！
徐小默感觉自己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前有婉姨的“贴身防身术”，后有苏老师的“词典扩展阅读”……
他的都市“日常”生活，果然一刻都不得消停！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刺激，也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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