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怀安和明镜离开梅园后,缓缓向客栈走去。
明镜突然开口道:“出门后有人跟着,不过现在撤了。”
申怀安:“为何他们对我如此关注,好像要摸清我的一举一动?”
明镜:“应该是你小子太过张扬了。”
申怀安:“我没招惹谁啊?”
明镜:“先是在诗会上针对莫家,后又把莫家小子打成了猪头,而且手法如此凶残。
你目前就一个乡下小子,竟敢与莫家为敌,谁都会觉得好奇?”
申怀安:“可都是他们挑衅在先啊,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好欺负。”
明镜:“不过你打人的手法也太残暴了,我在一边看的都心生寒意。”
申怀安:“这就对了,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再说那些个家丁平时作恶惯了,打的他们几个月出不了门,以后就不敢再欺负百姓了。”
明镜:“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只打他们的小腿,那得多疼啊?”
申怀安:“一点都不疼,不信你试试?”
明镜:“我看你是活腻了,竟敢打我的主意。”
申怀安:“笃竹怎么还没来?”
明镜:“应该就在前面,转弯就到。”
果然,转过一条街,就看见笃竹已在此等候。
申怀安:“情况如何?”
笃竹:“今天梅园多了些生面孔,是从平阳县来的,应该是飞鱼卫。
好像是什么事没有办成有些沮丧。不过他们很是警觉,我不敢靠太近,只是隐约听了个大概。”
看来上官仁远此次来清源,是有其它要务的。
堂堂朝廷相国,为何在年终之际来到清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从这两天打听的情况看,目前京城正在和匈奴使者和谈,可作为当朝右相为何没有参与。
这就奇怪了,难道当今朝局正如民间说的那样,右相不受皇上待见?
一行人回到客栈,申怀安就问明镜和笃竹,对上这位右相大人,他们知道多少。
明镜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据说这位右相大人想当初可是大梁的传奇人物。
其出身寒门,但从小就有读书的天赋,不知是何原由,被先帝发现。
成为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伴读。
二十多年前,四皇子领兵大败而归,大梁不得已让长公主和亲到了匈奴。
之后先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让先帝赐婚,将其莫家侄女嫁给上官大人。
可能太后也欣赏上官仁远的才华,这才让莫家下好嫁到上官仁远。
后先太子被废贬为辰王,离开京城前往潼州。
当时向为户部尚书的上官大人,临阵倒戈不仅没有支持太后和辰王。
反而全力支持圣上,并辅佐其登上皇位,由此上官仁远背负骂名。
如今当朝太后、废太子辰王及莫家都视上官仁远为仇人。
听说上官仁远如今既得不到皇上的信任,又得不到太后的信任。
但皇上念其曾是从小到大的伴读,又支持过其登基,所以并没有太为难他。
但上官仁远确实有治国的能力,这才升为右相,辅佐皇上执掌大梁,但那个隔阂始终无法消除。
都说当官是最难的当属上官仁远,既要治理大梁,又不能太过冒进。
好在上官仁远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大梁虽然危机重重,但如今能保持安稳,上官仁远功不可没。
听到这里,申怀安才知道上官仁远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可如今正值年终,皇上这个时候打发上官仁远到清源来,就不怕上官仁远暗地里联合潼州的辰王吗?
这究竟是试探还是完全的信任?还是如民间所说,上官仁远两边都得不到信任。
这个时候让他来清源反而是安全的,反正两边都不信任他。
……
昭历十五年腊月十七。
一大早沈清乾派人来请申怀安说是谈生意,有了上官仁远的介绍,生意谈的甚是顺利。
经双方商定,以后申怀安负责酿酒,沈清乾以每斤38两银子的价格在申怀安手里拿货,负责全权销售。
双方还约定在申怀安的酒只允许给梅园销售,而梅园销售的价格最低不低于五十两一斤。
不过卖得越贵越好,那就要看沈清乾如何去做了。
午饭过后,孟青等人将酒都送到了沈清乾指定的铺子里。
两次足足运了四百斤酒,这些可值一万五千多两啊。
当然一次性付这么多两银子是不现实的,此次只收了一千两现银。
余下的等酒卖出来了,再陆续付清,不过这也不少了。
申怀安让明镜拿了二百两,其余的让孟青等人带回灵山,为保路上安全,还特意让笃竹一路护送回去。
刚聊完这些事,书院派顾倾言来请申怀安。
今天谈生意时,沈清乾顺还特意提了一下,说是相爷的意思。
让申怀安去书院走走,多结交一些朋友,没有坏处。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请了,而且是书院才子顾倾言亲自来请。
还特意带来了书院的邀请函,搞得特别正式,申怀安也不好拒绝。
天德书院位于清源城西南处望月湖边上,再往南走就是梅园了。
书院和梅园不同,一进门,院内场地开阔,右边是骑射场,左边竞技场。
不过竞技场很少使用,一般都是书院有各种活动,或是大型讲学,各学子才汇聚于此。
场地前各种学房并排而建,横平竖直,甚有章法,再往后就是书馆和书院教授的歇息之地。
刚进书院,阮天林就迎了过来:“怀安兄真是准时,今天听说你要来,一大早院长就差我在此等候。”
申怀安指着请他来的顾倾言道:“两位并称书院二杰,如雷贯耳,在清源谁人不知。
天林兄,你就不要打趣在下了。”
阮天林回道:“怀安兄才华出众,诗词楹联俱佳,梅园一别甚是挂念。
快请随我来,听闻你来,院长和一众教授都等着。”
不愧为天德书院的学子,说话甚是有节。
二人引着申怀安穿过骑射场,来到讲堂。
这应该是天德书院最大的讲堂了,书案摆放整齐,书案文房四宝放置有序。
看来书院的规矩很是严格。
申怀安看到讲堂内上官慕晴也在这里,不免觉得有些好奇。
刚进讲堂,院长任行健就站了起来,将申怀安迎到讲台前。
明镜斜靠在门边,和各学子端正的坐态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顾倾言和阮天林则在其各自的书案前坐下。
“各位学子,这位就是对出我那副对联的申怀安申公子。
而且此人才华出众,诗词楹联极佳,今天请来和各位学子交流一下。”
任行健向众人介绍着申怀安,顿时台下学子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必定梅园诗会申怀安大放异彩,其知名度甚高。
申怀安也看着台下的众学子,都是和他一样的年轻人。
不知未来台下的年轻人会有多少人走向大梁朝堂。
正思索着,阮天林起身拱手道:“申公子才华出众,在下受教了。
不知为何申公子如此才识,不进学堂,参加科举,反而沉迷于商贾之间?”
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凡是学子都看不起商人。
阮天林也是不解,申怀安明明有才华,却不走寻常路。
申怀安也知道这也是院长关心的问题,看来今天要费一番周折了。
“阮公子,你为何读书?”申怀安反问道。
阮天林回道:“身为大梁学子,应当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上报朝廷之恩,下安黎民之心,这才是读书人应走的路。”
申怀安开始灌输自己的道理:“阮公子有此抱负,下在钦佩。
只是在下认为要上报朝廷,读书不是唯一的路径。
比如黎民百姓、作工之人和商贾之流也可以报效社会。
黎民种地上缴赋税、工人作工产出百姓所需、商人将商品进行流通都是报效朝廷的方法。”
申怀安刚说完,讲台旁的书院温教授就开始了反驳:
“申公子,此言甚是荒谬,身为读书人就应当参加科举,报效朝廷,这才是正道。”
申怀安前几天在梅园诗会时,当场把教授江岳气得吐血。
天德书院的同僚见今天申怀安送上门来,都想打压一下申怀安,给江岳找回场子。
申怀安见这名教授年纪稍大,还有些愤怒,便猜测他一生除了读书就是教书,现在让他改变看法很难,于是又说道。
申怀安:“教授息怒,您刚说的读书人是应该这样,我并没有不赞同。
只是说这不是报效朝廷的唯一出路。”
“那照你所说,我们这些学子除了读书就应该去种地、去作工,甚至是去经商?
那我们读书的意义何在。”台下又有学子反驳道。
“这也不是不可,读书人读的不一定是书,而是道理。
你们可以边读书边劳作,从而了解其它行业的辛苦,这样才能帮到他们。
比如你们说的算学,可以帮到商人的账目,提高他们的算账效率。
身为读书人并非一定要进朝为官,也可以进行研究和发明。
这样才能百花齐放,百业兴旺。”
台旁的温教授又开口怒道:“申怀安,休要胡言,院长见你才华过人,才请你来书院交流。
我书院自建立以来,育人为本,都是要求学子辛勤读书,考取功名,以报朝廷。
你竟然在此蛊惑人心,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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