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舞柳眉竖起,正要反驳,忽在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自门口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家主南宫雄龙行虎步而入,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面容威严,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楚寒身上停留了一瞬,看不出喜怒。
所有人当即起身,包括孙邈,也微微躬身示意。
“家主!”
“父亲!”
南宫雄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摆了摆手:“都坐吧。”
众人依言落座。
楚寒在南宫舞的示意下,在她身旁的一个空位坐下。
南宫舞原本还有些忐忑。
但在见到父亲一脸平淡,似乎并没有刁难楚寒的意图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楚寒也在一旁默默打量着南宫雄。
眼前这位人物,便是南宫世家当代的家主了?
看起来倒确实威严厚重,颇为不凡。
南宫雄目光看向孙邈,脸上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孙大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面对南宫雄,即便是孙邈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南宫家主言重了,贵府招待甚是周到,老夫受之有愧。”
“大师客气了,明日为家父诊治,还需多多仰仗大师妙手。”南宫雄语气诚恳。
“老夫自当尽力而为。”孙邈捋了捋胡须,自信地说道。
一番场面话过后,宴席正式开始。
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灵酒醇香四溢。
然而,气氛却始终有些微妙的凝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南宫杰似乎有些不甘寂寞,他端起酒杯,遥遥朝向楚寒,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听闻楚公子年纪轻轻,便已是一位造诣不凡的炼丹师了?不知师承何处啊?能教出楚公子这般俊杰,尊师定然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吧?”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机锋。
打探师承,是衡量一个人背景底蕴最直接的方式。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寒身上,连孙邈也看似不经意地抬了抬眼皮。
楚寒放下酒杯,神色不变。
自己的师承?
能称得上自己师尊的,或许就只有洛霓裳了。
他这一身道行,基本上都是拜洛霓裳所赐。
想到这里,楚寒平静地答道:“晚辈技艺粗浅,不敢妄称造诣不凡,至于师承……家师闲云野鹤,不喜名利,名讳不便提及,还请二爷见谅。”
他这番回答,滴水不漏,既谦逊,又保留了神秘感。
南宫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不好强求,转而笑道:“楚公子过谦了,既然能得南宫舞侄女如此推崇,想必是有真才实学的。”
“说起来,孙大师今日也在座,孙大师乃是我中州成名已久的六品顶阶炼丹师,丹道精深,楚公子若有兴趣,不妨向孙大师多多请教一番,想必能获益匪浅。”
闻言,众人目光闪烁,神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南宫杰所言,看似好意,实则是在将楚寒与孙邈放在一起比较,隐隐有捧高孙邈,贬低楚寒之意。
孙邈闻言,终于正眼看向楚寒,脸上露出一抹前辈高人的矜持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请教不敢当,丹道一途,浩如烟海,需脚踏实地,持之以恒。”
“年轻人有些天赋是好事,但切莫好高骛远,更需注重品行的锤炼。”
“老夫在四海商会多年,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可惜,有些人误入歧途,最终泯然众人,实在令人扼腕。”
他这番话无疑是在指桑骂槐,暗讽楚寒在四海商会考核舞弊、品行不端之事。
一时间,殿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几位长老目光闪烁,显然也听说过相关传闻。
事实上,他们心里也颇为不解,大小姐怎会把这种人请回家族之中。
唯有南宫明眉头微皱。
他心里清楚,楚寒的丹术非同小可,因此只觉得这孙邈虚伪至极。
要不是有求于人,他真恨不得当场把这种家伙轰出南宫家。
而由于陨星山脉发生的事情,事关大小姐的清白,因此南宫明等人并没有在家族内传扬太多。
这便导致,族中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晓楚寒的底细。
主位之上,南宫雄面无表情,只是慢悠悠地品着酒。
对于台下发生的言辞交锋,他似乎并未在意。
南宫舞则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
不等她开口,却见楚寒忽然笑了。
他看向孙邈,语气依旧平和,但话语却如刀锋般锐利:“孙大师所言极是,丹道确需脚踏实地,品行更是根基。”
“晚辈也一直以为,身为炼丹师,当以丹药品质说话,以事实为依据,最忌的,便是身居高位,却倚仗权势,混淆黑白,侵吞他人成果,还反过来污人清白。”
“此等行径,与盗匪何异?确实令人扼腕。”
他目光清澈,直视孙邈:“不知孙大师,以为然否?”
“你!”孙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水险些洒出。
他万万没想到,楚寒竟会如此犀利地反击自己!
而且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
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楚寒,怒道:“黄口小儿!你……你竟敢含沙射影,污蔑老夫?!”
“那日考核,老夫秉公处理,问心无愧!”
“孙大师何出此言?”楚寒一脸无辜,“晚辈只是就事论事,阐述丹师应有的操守,何来污蔑之说?”
“莫非孙大师觉得,晚辈说的不对?还是说,孙大师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会对号入座,如此激动?”
“你……你放肆!”孙邈霍然起身,周身气息鼓荡,显然怒极。
“够了!”
一声低沉威严的冷喝响起,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顿时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南宫雄放下酒杯,目光如电,扫过孙邈和楚寒:“孙大师,楚公子,今日此宴,是为二位接风,至于二位之间的私怨,还请暂且放下,莫要扰了宴席的清净,也莫要让我南宫家难做。”
闻言,孙邈顿时愕然。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场宴席,难道不是南宫家为了彰显对他这位六品顶阶炼丹大师的重视,特意为他孙邈一人设下的接风宴吗?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南宫雄这位家主无论如何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毕竟,南宫烈的病还要指望他孙邈!
至于楚寒,在外界的传闻中,这可是个品性低劣的小人。
可现在,南宫雄分明是将他与楚寒,放在了同等的地位?!
这简直荒谬!
孙邈心里深感不解。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当下狠狠地瞪了楚寒一眼,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重重地坐了回去。
他不能失态,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否则就显得他这位炼丹大师气量狭小了。
这一幕,被在场所有有心人看在眼里。
南宫杰和南宫亭轩父子脸色阴沉,显然对家主的态度感到意外,却又不敢公然反驳。
其他长老和客卿也是眼神闪烁,感到疑惑。
南宫雄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宴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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