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陆昭双目赤红,愤怒和屈辱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体内灵力因重伤和魂噬的影响而紊乱不堪,强行催动只会加剧痛苦,更别提眼前还有一个深不可测、虎视眈眈的“影”。
李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如同寒潭般冰冷:“陆昭,新仇旧恨,是该算算了。不过,不是现在。”
他微微偏头,对左海他们说道:“先处理这两具尸体。”
“这么漂亮的脸蛋怎么被毁了,真可惜。”李儒说道。
“是啊,不过这……”左海嘿嘿淫笑,一脸坏笑的看着那地上。
“给我住手!”陆昭怒吼道,“放开你们的脏手!”
陆昭突然出手,速度极快,一拳打了出去。
紧接着,只见李儒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陆昭提着长剑,一步步向左海逼近。
慑人的威势吓得左海连求饶都忘了,只能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挪蹭,一边失声尖叫:“陆……陆昭!你要干什么?!”
而那个神秘的“影”,也在同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昭目光如刀,死死钉在左海身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不再废话,手臂一扬,长剑挟着厉啸狠狠劈下!
“陆昭!”一声暴喝骤然响起。
陆昭充耳不闻,剑势丝毫未缓!眼看剑锋就要将左海劈成两半——
铮!
一柄长剑稳稳架住了陆昭的杀招,险之又险地停在左海头顶寸许之处。
出手的是一位白发老者,正是灵溪宗长老李如海!
他手腕一翻,一股巧劲荡开陆昭的剑,顺势将其夺下。
“陆昭!”李如海厉声质问,“为何对同道下此杀手?!”
与此同时,西陵宗长老张旭东快步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左海扶起。
“怎么回事?”张旭东环视狼藉的现场,沉声问道。
“启禀长老!”左海惊魂未定,脸上瞬间堆满委屈和恐惧,指向陆昭控诉道,“是他!他打伤我们几个,还想杀人灭口!”
“你血口喷人!”陆昭怒目圆睁,厉声反驳。
“不信您问问他们!”左海急忙指向旁边另外两人。
一名西陵宗弟子立刻附和:“启禀两位长老,左师兄所言句句属实!就是他要杀我们,还……还包庇那个魔族妖女,与她同流合污!”
张旭东锐利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人,那是流霞坞的弟子。
“启禀长老,”流霞坞弟子也低下头,声音带着愤懑,“两位师兄说的没错!我们与那魔族激战之时,这人屡次挡在我们前面,延误战机,害得我们接连受创,险死还生!若非李儒师兄拼死护持,我们……我们恐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张旭东闻言,目光扫视四周:“李儒人呢?”
不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只见李儒挣扎着撑起身体,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他艰难地抬手示意:“张长老……弟子在此。”
“你们胡说八道!”陆昭气得浑身发抖。
“给我住口!”李如海怒斥一声,声若雷霆。
李儒强撑着,一手捂着腰肋,踉跄走到张旭东面前,抱拳行礼时肩背都在微颤:“张长老。”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怒火中烧的陆昭、惊魂未定的左海以及两位神情严肃的长老,都聚焦在他苍白的脸上。
张旭东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李儒,你伤势如何?方才发生何事,你如实道来。”
李儒深吸一口气,牵动伤势,又闷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新的血迹。
他抬手抹去,目光扫过左海和另外两名弟子,最后落在陆昭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痛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启禀张长老、李长老,”李儒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众人心头,“方才……方才左师弟他们所言,我不知全情,有可能他们在撒谎,也有可能是真的。”
“李儒!你在说什么!”左海脸色剧变,失声叫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住口!”这次是张旭东厉声喝止,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李儒,“李儒,你继续说!”
李如海也神情凝重,松开了钳制陆昭的手,但依旧站在他身侧,警惕未消。
陆昭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稍敛,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困惑和一丝希冀,紧紧盯着李儒。
李儒的目光再次掠过左海等人,带着一种沉痛:“弟子不敢隐瞒。我们一行确实遭遇了魔族,但……并非如左师弟所言,是陆昭师兄阻挠我们。
长老,请看,这位女子的伤势,是不是陆昭手中长剑所伤。”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气,也似乎在斟酌措辞:“还有我们几人身上的伤势,也是这柄剑所伤,长老一查就知!”
张旭东和李如海没有说话,然后仔细验证李儒说的话,一一对应伤口。
“长老不是这样的。”陆昭开口道。
“闭嘴。”李如海吼道。
张旭东看完后,李如海也在验证,结果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陆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们几人身上的伤势都是你手中当长剑所为,还有那女修也是这柄剑所杀,如果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就地正法,不用通报给宗主了。”李如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宗门会出现这种败类。
陆昭环视四周,看到他们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随后又转变为楚楚可怜的表情。
“长老,他还想杀我们。”左海喊道。
“陆昭,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别东看西望。”李如海再次出声道。
陆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荒谬。
左海三人颠倒黑白的指控,两位长老几乎不加掩饰的偏信,尤其是李儒那看似客观、实则字字诛心的“证词”和“物证”,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将他死死困在中央,勒得他喘不过气。
解释?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说左海如何偷袭暗算,说他们如何污蔑那女子为魔,说他们如何围攻自己,说“影”如何现身相助!
可看着李如海那痛心疾首却隐含杀意的眼神,看着张旭东那审视而冷漠的目光,看着左海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和另外两人躲闪却坚定的附和,陆昭忽然觉得,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替罪羊,一个用来平息事端、维护“正道”颜面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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