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的队伍终于向着开平屯最后一段路程出发了。
绿珠也蛰伏起来了,刘蓉获得暂时的胜利,接管了众丫鬟的指挥权,在刘蓉指挥下各司其职。
张锐轩感觉比绿珠管的时候要顺畅很多,更加坚定了让刘蓉管理后宅的想法。
陈知行也要回卢龙县治所了,临行之前,陈知行来到滦州州衙对蔡通说道:“开平屯那里你要上点紧,那个地方的刁民可不是好对付的,我看这个张家小侯爷太理想化了,恐怕难于成事,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蔡通也是沉声说道:“府台大人放心,卑职已经派了牛捕头带着一班衙役下去了,一路跟随,随时准备弹压闹事之人,确保可以清场。”
“清场容易,只是这两千户的生计你准备怎么办?”陈知行继续问道。
蔡通脸上浮起狡黠笑意,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府台大人,卑职已安排妥当。小侯爷开矿肯定需要人手,到时候找小侯爷疏通一下,这两千户每户出一个人去矿上挖矿,也能挣一点,要是不够,州里面再额外补一点。要是小侯爷最后失败了,那么这些人就还是该挖矿还是挖矿。”
陈知行沉思一会,也没有更好办法,这些这些京里来纨绔就是这样,一点不懂地方辛苦,胡乱指挥一通,最后灰溜溜的回去,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地方。“你看紧点,铁务上该收尾的也收尾了,账目做清楚一点。”
蔡通点点头:“大人放心,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陈知行又召集各县令,分派各自征发工匠数目。铁匠最容易,其他工匠一个县分摊十几个人也简单。
卢龙县令问道:“大人,给什么成色的工匠。”十几个人是不多,可是要是全是好工匠还真是不行。
陈知行想了想:“给一个好工匠带队,其他就给普普通通,也别给什么都不会的,到时候人家上奏参咱们不配合。”
“大人英明。”
开平屯煤矿
张锐轩的队伍到来,让这里采矿的人高度紧张。开平屯煤矿有时候让采,有时候又不让采矿,全凭老爷们心情。
今天来了一支庞大队伍,开始安营扎寨,光是兵丁就有二百,看准备不是附近卫所兵。孙哲在一个土坡后面看着张锐轩营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余的,有这两百人足够应付场面了。
牛大力牛捕头带着二十几个衙役入驻在矿头张阿三家里,喝着米酒。
“这次来的是京里的大人物,让你们人收敛一点,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牛捕头吩咐道。
矿头张阿三是一个有些实力的人,在这个开平屯煤矿内有一支两三百户人家队伍。张阿三可以把煤卖出去,这些人自然是愿意听张阿三。
开平屯煤矿内有好几股势力,各有各的销售路子,有的是可以卖到附近村子,有的可以卖到铁矿上去。因为是露天煤矿,开采非常容易,就是销售难,其实是运输难。
时下炼铁用的是木炭,可是木炭非常贵,就会添加一些煤炭进去,可是煤炭加了之后铁就变脆了,要控制煤炭数量才行。
张阿三点点头,小心翼翼问道:“来人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是那个什么总办?”
“总办?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官职呀!”
“皇上派来专门管来这个煤炭的事?你们挖矿挖到龙脉了,惊动了皇上!比知州老爷还大呢?”牛捕头决定吓唬一下这个张阿三。
张阿三听得脸色煞白,手中酒碗险些跌落:“龙脉?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阿三慌忙起身,焦急在屋内来回踱步,“平日里那些卫所兵来收保护费,我还能塞些银钱打发,这要是冲撞了皇上的人......牛捕头,您老人家可得给小人指条明路啊!”说完张阿三适时的递上一个荷包。
牛捕头用手推了下去,并不接收银子:“你这是做什么?牛捕头记得自己任务,钱是不能收的,否则到时候要翻脸可说不清。
张阿三见牛大力不收钱,心里就更慌了,这年头不怕衙役收钱,就怕衙役不收钱。
牛捕头瞥见张阿三慌乱的神色,心中暗自得意,故意板起脸道:“你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个唱戏听曲的地方。”说完放下碗筷吃饱了,“告辞了,本捕头还要去通知其他几个人。”
张阿三一听,“大人,您放心,通知他人的事,小人给大人安排好,哪里还要劳烦大人亲自去,大人屋里歇好!”
张阿三出来之后,对儿子说:“去安排几个人通知另外几家人,就说是牛捕头来了,让他们过来见架,去把王寡妇叫过来。”
“叫王寡妇过来做什么?张勇皱了皱眉头。”张勇正和王寡妇打的火热。
“哪有那么多废话,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好好对你媳妇。”张阿三呵斥道,
张勇虽满心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父亲,只得匆匆去办事。
不多时,王寡妇就来了,王寡妇长的好看,是矿上一支花,至少矿上人是这么认为的,去年王寡妇丈夫打矿架死了,带着一个三岁儿子过活。
王寡妇算是张阿三的远侄媳妇,男人死后没有了经济来源,只能靠着那点抚恤金过活,一来二去就和张勇打的火热。
这样张勇的媳妇就不干了,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张勇,张勇媳妇家里是滦州铁务上的一个账房,张阿三很是头疼。
张阿三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王寡妇心中一阵烦躁,说道:“现在给你一桩好机缘,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王寡妇捏着绢帕,眼波流转,娇声问道:“三叔,是啥机缘?您老可得给我指条活路。”
张阿三瞥了眼她艳丽的妆容,压低声音道:“牛捕头正在我家歇着,你去好生伺候,若能哄得他开心,他随便手指缝漏漏就够了你们娘两过日子了。”
王寡妇脸色微变,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帕子:“三叔,这……”
话未说完,就被张阿三打断:“别不识好歹!你男人没了,孤儿寡母的,能有这机会是你的福气!若能攀上牛捕头,往后谁还敢欺负你?”
正说着,屋内突然传来牛捕头的叫骂声:“张阿三!怎么连壶热水都送不上?”
张阿三脸色骤变,急忙推了王寡妇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王寡妇咬了咬牙,踩着碎步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矿上其他几股势力的头目陆续赶到张阿三家,张勇也回来了,听到里屋王寡妇和牛捕头两个人喘息声和叫喊声,张勇心在滴血。
可是,张勇只能默默忍受,牛捕头可不是他敢去招惹的存在。
其他几个矿头也是心里大惊,这个张阿三还真是豁得出去。
齐大柱脸上黑的比煤炭还黑,这个王寡妇的男人正是和自己队伍争夺矿脉时候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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