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盯着监控画面里的银色轿车,车灯扫过地面那道油渍,轮胎打滑的痕迹被红外系统清晰记录。他调出周边三处路口的录像,逐帧比对车牌遮泥的位置和车身倾斜角度,最终确认这辆车驶向城东旧工业区——那里有王德发名下一座废弃仓库,三年前就停了水电。
他正准备联系周正海布控,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跳出来,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坐标定位,附了一句话:“别轻举妄动,我在花店等你。”号码是空号,但他一眼认出这个语气。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是那种压着情绪、偏偏还要替他考虑的口吻。
他知道是谁。
他脱下白大褂,从更衣柜里拿出一件深灰色夹克套上,拉链拉到下巴。没走电梯,转而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脚步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轻微回响。下到后巷时,顺手在便利店买了瓶水,借着玻璃倒影扫了一眼身后。没人跟。
老城区的小路他熟,穿几个巷子就能绕到晚秋花坊后门。凌晨两点的街面安静,路灯昏黄,只有风卷着落叶贴着墙根跑。花店的橱窗亮着一盏小灯,暖黄色,像是特意留的。
门没锁死,虚掩着一条缝。
他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柜台边那只黑色皮手套。样式普通,但摆放的位置不对劲——指尖朝内,像是匆忙摘下又不想被人发现。地板上有两道浅泥印,从门口延伸到收银台下方,已经被擦过一半。
“有人来过?”他低声问。
里间的帘子动了,岑晚秋走出来。墨绿色旗袍肩头沾着夜露,右手虎口那道疤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反手把门锁上,又拉严了窗帘。
“刚走。”她说,“银行清算部的老客户,喝多了,在我这儿吐了一地。”
她弯腰从柜台暗格抽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他说漏了嘴。刘振虎用七家空壳公司走账,最后资金全汇往开曼群岛。这不是假药的事了,是在洗钱。”
齐砚舟翻开第一页,手指停在一组加密账户编号上。这些数字结构特殊,前四位是德发药业内部批号格式,后六位却是境外银行专用校验码。他快速往后翻,看到一笔三千万的转账记录,收款方名称被部分遮挡,但备注栏写着“设备维护费”,日期正是Zt-804批次药品入库当天。
“这笔钱……”他声音低下来,“和药厂的资金出口对上了。”
岑晚秋点头。“不止这些。他们不是自己操作的,有人在银行系统里开了后门。每次转账都避开风控节点,登录Ip地址随机切换,但时间规律一致——每周三凌晨一点十五分,固定有一笔五百万以下的拆分汇款。”
齐砚舟坐到花架旁的木凳上,指尖敲着桌面。闭眼。
三秒。
画面出现:一个昏暗的办公室,墙上挂钟指向一点十五分。电脑屏幕亮着,双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指令,U盘插入主机,数据自动导出。操作者戴着口罩,但左手无名指有一圈明显的戒痕,动作熟练得像每天都在重复。
他睁开眼,额头渗出汗珠,手指微微发抖。
“突破口不在账上,”他说,“在人。王德发搞不了这么复杂的跨境流程,他背后一定有个财务操盘手。能同时接触医院采购系统和境外账户的人,要么是药厂内部高层,要么就是银行端的技术员。”
岑晚秋递来一杯热茶。“我已经让那个清算员明天调班前再查一次系统日志。他会把当天所有异常登录的Ip地址单独保存,下班时带出来。”
齐砚舟抬头看她。“你不该做这些。”
“我早就做了。”她靠在柜台边,声音平静,“以前是怕惹事,现在不怕了。前夫的事让我明白,有些账,你不查,它就不会清。”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手写着几个时间点和对应的Ip段。“这是今晚他记下的初步信息。他说如果明天能确认来源,会直接发我手机。”
齐砚舟把纸折好塞进内袋。他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动手,对方一定会反击。”
“我知道。”她直视他,“所以我才把店当据点。这里来往的人杂,谁都不会注意谁。律师、会计、银行职员,都是潜在的信息源。而且——”她顿了顿,“没人会想到,一个卖花的店里,能挖出洗钱链。”
齐砚舟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发现最后一页角落有个手写符号,像是某个签名的缩写。他放大手机拍照,对比之前掌握的王德发签字样本,发现笔迹走向完全不同。
这不是王德发写的。
有人代签。
他猛地站起身。“这个审批单上的签名,是伪造的。真正的签字人另有其人。只要找到原始凭证上的指纹或书写习惯数据,就能锁定身份。”
岑晚秋立刻反应过来。“我去想办法联系档案局的朋友,看能不能调出最近半年所有对外付款单的扫描存档。”
“别自己去。”齐砚舟拦住她,“让那个人把资料传给你就行。你现在已经是关键节点,不能再暴露行踪。”
她点头。“那你呢?”
“我回去盯张明。”他把文件重新整理好,“他今晚出现在停车场,不是巧合。那辆车去了城东,他可能知道仓库位置。我要确认他有没有和其他人碰面。”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停下。“如果明天中午前我没消息,你就把这些交给周正海。”
“你要一个人去?”
“我不确定里面有多少人。”他说,“但我知道,现在每拖一分钟,证据就多一分被销毁的风险。”
门外风声渐起,吹得门框轻轻晃动。他拉开门,冷风灌进来,卷着一片枯叶打转。
岑晚秋忽然叫住他。
“齐砚舟。”
他回头。
她站在灯下,旗袍领口别着一朵干制的永生玫瑰,颜色暗红。“你答应我,别硬闯。”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进夜色。
街道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启动,尾灯在雾气中划出两道微光。他沿着墙边快步前行,拐过第三个路口时,掏出手机拨通林夏。
“查一下张明名下有没有车辆登记,重点看近期是否租过外地牌照。”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有!一辆银色大众,三天前在城西租车行租的,押金用现金付的。”
“车牌号是多少?”
“江A·x67h9。”
齐砚舟脚步一顿。
正是监控里那辆。
“把租车记录发我。”他挂了电话,加快步伐。
十分钟后,他站在一处公交站台旁,打开手机地图,将城东废弃仓库设为目的地。导航显示驾车需四十三分钟。他抬头看向马路对面,一辆出租车正空车驶来。
他伸手拦车。
司机摇下车窗,问他去哪。
齐砚舟刚要开口,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岑晚秋:“那个清算员说,刚才有人试图远程删除系统日志。他保住了备份,但对方已经知道他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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