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的手指还停在那块补丁木板的边缘,胶渍在晨光下泛着暗哑的光。他没动,呼吸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岑晚秋站在他旁边,旗袍上的海水干了,留下一圈圈浅痕。她没说话,只是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小瓶透明液体,轻轻滴在接缝处。
“这是永生花的溶剂。”她说,“只有这个能化开培育室用的胶。”
齐砚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他抽出手术刀,刀尖贴着木纹慢慢推进。动作很轻,像在剥离一层皮下组织。胶质开始软化,发出细微的“嘶”声。
两人同时用力,底板掀开。
夹层里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折成四折,边角已经磨损。齐砚舟伸手去拿,指尖有点抖。他打开它,字迹映入眼帘——
“真正的预演能力,是看透人心。”
笔画颤抖,但每一笔都写得极深,像是刻进去的。落款没有日期,只有一行小字:“给砚舟,别让我的研究,变成杀人的刀。”
齐砚舟喉咙发紧。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这是你母亲最后的研究笔记?”岑晚秋问。
“最后一句。”他说,“她从来不说废话。”
他闭上眼,手指按住太阳穴。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不是手术台前的预演,但他还是想试试。他想看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意识沉下去的瞬间,头颅像被铁箍勒住。痛感从后脑炸开,一路冲到鼻腔。他咬住牙,没出声。
画面出现了。
病房。黄昏。窗帘半拉,阳光斜照在床头柜上。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节奏缓慢。
母亲躺在那里,瘦得几乎看不见轮廓。她的手抓着另一只手——那只手戴着一块银色腕表,袖口露出一角西装领。
郑天豪。
年轻的郑天豪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不是冷漠,而是压抑的挣扎。他开口时声音很低。
“林老师,只要您签了这份协议,实验就能继续。”
母亲喘了口气,眼角有泪滑下来。“救孩子……”她说,“别让我的研究,变成杀人的刀。”
镜头晃了一下,落在病历本封面上。编号:0723。
齐砚舟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他扶住桌沿,手微微发颤。
“你看到了什么?”岑晚秋抓住他的手腕。
“她知道。”齐砚舟声音沙哑,“她早就知道郑天豪会拿她的研究去做坏事。可她还是签了字,因为她想救那个孩子——不是郑天豪的女儿,是所有可能被耐药菌害死的人。”
岑晚秋沉默了几秒。“所以你的预演……不是突然出现的能力?”
“不是。”齐砚舟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是我妈教的。她让我一遍遍复述患者的故事,记住他们的表情、语气、家庭情况。她说医生要看的不只是病,还有人。我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
“看透人心”,不是超能力,是训练出来的共情。
他忽然笑了下,笑得很轻。“她没给我什么神奇本事,她是逼我学会好好当一个医生。”
岑晚秋转身走到操作台前,拿起一朵完整的永生花。花瓣呈深紫色,表面有细密纹路。她剪下一小段茎,放进研钵,加了点蒸馏水,开始研磨。
“这花是你妈留下的唯一活体样本。”她说,“如果她的研究是真的,那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她把提取液倒入离心管,放进改装过的微型离心机。机器嗡嗡转起来,震动传到桌面。
三分钟后,她取出试管。底部沉淀了一层淡紫色晶体,细小如尘,却排列整齐。
“不像普通植物结晶。”她喃喃道,“结构太规整了。”
她取了一粒溶进生理盐水,注入小白鼠体内。那只老鼠原本毛色灰暗,行动迟缓。两分钟后,它的耳朵竖了起来,尾巴有力地甩动。再过一分钟,背上的白毛开始变黑。
“细胞逆转。”岑晚秋抬头,“真的能延缓衰老。”
齐砚舟走过去,盯着显微镜里的晶体。“我妈的研究方向一直是天然抑制剂。她不信合成药能解决根本问题。这花……是她最后的尝试。”
“编号0723的花箱,是你妈当年实验组的代号?”岑晚秋问。
“也是她病历号。”齐砚舟说,“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线索一直都在。”
两人安静下来。花店里只剩下离心机的余震声。
齐砚舟把那张日记残页折好,放进胸前口袋,紧贴心脏位置。他摸了摸锁骨处的听诊器项链,金属冰凉。
“她不是想让我复仇。”他说,“她是想让我完成她没做完的事。”
岑晚秋看着他,忽然伸手碰了碰他手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在疼吗?”
“疼。”他说,“但还能撑住。”
她点点头,转身打开另一个花箱。这次她直接翻到底层,仔细检查每一块木板。突然,她停下动作。
“这个编号不对。”她说。
齐砚舟走过去。箱子角落刻着数字:0724。字体和0723一样,都是手写,带钩。
“这批货是从培育室直接运来的。”岑晚秋皱眉,“可我们只种了0723这一批。”
她撬开底板,里面空无一物。但侧壁有一道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刻出来的符号——一朵简笔玫瑰,下面连着一条波浪线。
“花语。”她说,“永生花的意思是‘不灭的记忆’,波浪线代表‘延续’。”
齐砚舟盯着那符号,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她留了不止一条路。”他说,“0723是真相,0724是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么?”
他没回答。他蹲下身,把脸贴近那个空夹层。内壁似乎有轻微凹陷。他用手指抠了抠,一块薄木片松动了。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微型芯片,裹在防水膜里。
他站起身,把它递给岑晚秋。“找个能读的设备。”
她接过芯片,眼神变了。“你觉得……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齐砚舟说,“但我知道一点——她不想让我们停下来。”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刚亮起来的街道。货车已经走了,工人收走了空箱。只剩最后一个花箱靠在墙角,编号模糊不清。
他走过去,用手擦了擦灰尘。
数字显现出来:0725。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你妈签的同意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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