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铂宫”顶层复式公寓内,与夜市那带着烟火气的温暖截然不同,空气冷得像是结了冰。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
司徒浩猛地将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威士忌杯狠狠掼在对面的嵌入式巨幕电视上。“砰”的一声脆响,屏幕瞬间炸开一片蛛网般的裂痕,暗了下去,猩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血液,在昂贵的岩板墙面和地毯上留下刺目的污渍。
他胸口剧烈起伏,那张平日里靠着金钱堆砌出几分人模狗样的脸,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额角青筋暴起,眼神里翻涌着要吃人的凶光。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散乱了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更添几分狼狈。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穿着黑西装、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的男人,正是之前派去夜市行动的那个头目和他的副手。两人低垂着头,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五六个人!带着家伙!去砸一个破烧烤摊!”司徒浩咆哮着,声音在挑高近六米的空旷客厅里回荡,带着刺耳的回音,“不但没砸成,还他妈全给老子折进去了?!老子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去派出所一日游的吗?!”
领头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解释:“少……少爷,那个李小邪……他真的邪门!身手快得不像人,我们的人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全躺下了……而且,夜市那帮穷鬼摊贩都护着他,一窝蜂跑去派出所给他作证……”
“邪门?作证?”司徒浩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脚踹翻了眼前那张意大利定制的玻璃茶几,上面的进口水果、水晶烟灰缸哗啦啦碎了一地,“一个烤串的能邪门到哪里去?!那些穷鬼作证又怎么样?老子有的是钱!砸!给我继续砸!这次派三倍的人,带上砍刀,我不信他是铜皮铁骨!”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暴躁地在满地狼藉中来回踱步,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玻璃碴和酒液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这次行动的失败,不仅仅是没出了上次被当众泼刷锅水的恶气,更是让他司徒大少的脸面在圈子里彻底扫地!要是传出去,他连个夜市摆摊的泥腿子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在纨绔圈里混?那些狐朋狗友的嘲笑都能把他淹死!
“少爷,请息怒。”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着站在阴影里,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气质斯文冷静的男人开口了。他是司徒浩的父亲安排过来的助理,姓钱,专门负责帮司徒浩处理一些“棘手”事务,顺便看着点他别玩得太出格。“派出所那边刚传来确切消息,因为证据不足,加上多人证明是我们的人先动手,李小邪已经被释放了。在这个风口上,如果我们再大规模派人去硬来,目标太大,很容易引来警方甚至媒体的重点关注,得不偿失。”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司徒浩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钱助理,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子上,“老子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啊?!”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钱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李小邪,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资料,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在本地除了夜市那帮底层摊贩,没什么根基。对付这种人,我们有太多不脏手的方法。”
司徒浩喘着粗气,走到酒柜前,看也不看又拎出一瓶烈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没能压下心头的邪火。
“说!什么办法?我要他立刻!马上!跪在我面前求饶!”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戾气。
“他最大的倚仗,不就是那个烧烤摊吗?”钱助理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们可以让他摆不下去。卫生、消防、工商、市容……随便哪个部门的朋友去‘关照’一下,频繁一点,严格一点,都够他喝一壶的,甚至直接吊销他的经营许可。或者,找些人,天天去他摊位上‘光顾’,不点东西,就占着位置,从开门坐到打烊,看他怎么做生意。”
司徒浩眯起眼睛,手指用力摩挲着冰凉的酒瓶:“太慢!太温和!我要的是他痛!要他后悔生出来!”
“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钱助理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讨论天气,“根据资料,他有个关系很近的邻家女孩,叫林婉儿,刚考上A大,看起来挺清纯文静的……”
司徒浩眼中猛地爆射出一股混合着淫邪和狠厉的光芒:“林婉儿?就是上次那个……躲在李小邪身后那个小妞?”他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扭曲的笑容,“好!这个主意好!搞不了他,就先搞他在乎的女人!让他尝尝什么叫心如刀割!妈的,上次就没得手……”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小邪得知林婉儿受辱后那痛苦绝望、跪地求饶的模样,一种病态的兴奋感让他暂时压下了怒火。
“不过,少爷,”钱助理适时地泼了点冷水,“这个李小邪的身手确实是个意外的变数,我们之前严重低估了他。下次行动,无论是针对摊子还是那个人,可能需要请一些更‘专业’、更可靠的人士,确保万无一失。”
“专业?”司徒浩冷哼一声,将酒瓶重重顿在吧台上,“钱不是问题!去找!找最能打、最狠、最不怕事的!道上谁名气大?谁手最黑?给我请来!价钱随便开!我要让那个烤串的杂种知道,得罪我司徒浩,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个噩梦!”
他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车流如织的城市夜景,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
“李小邪……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不玩死你,我司徒浩的名字倒过来写!”
他拿出手机,翻动通讯录,指尖在一个没有储存姓名、只备注了一个狰狞狗头表情的号码上停留了片刻。这条“疯狗”,是他在某个地下拳场认识的亡命之徒,据说手上沾过血,做事毫无底线,胃口也大得吓人。之前一直没动用,是觉得没必要,也怕不好控制。
但现在,常规手段的连续失败,和他内心不断膨胀的暴戾与羞辱感,让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更极端、更危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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