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就到这，谁要是再敢传闲话，后果自负！” 说完，他狠狠瞪了许大茂和刘海忠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 “你们等着”，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家，留下一院子沉默的街坊 —— 大家心里清楚真相，却不敢说；有人被秦淮如的模样骗了，还在同情她；也有人像许大茂那样，憋着一股气，等着看后续的热闹，各自怀着心思散了。
易中海刚踏进家门，“哐当” 一声带上门，震得窗棂上的纸都颤了颤。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一大妈李素芬端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个没纳完的鞋底，银针在指缝间攥得发白，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直勾勾盯着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屋里的煤油灯昏黄，把她脸上紧绷的褶子照得格外清晰，连呼吸都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严肃，空气里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指尖都有些发僵 —— 他方才在院里强撑的硬气，一进门就泄了大半。可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脱了褂子往椅背上搭，那褂子没挂稳，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的功夫，李素芬的声音已经像冷箭似的射了过来：“别忙活那些没用的！院里的会开完了？你跟我说说，街坊们传的那些闲话，到底是真的假的？”
易中海捡褂子的手顿了顿，直起身时故意皱起眉，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啥真的假的？都是些没影的谣言！许大茂那小子见不得我好，故意在背后嚼舌根，刘海忠也跟着瞎起哄，我开这个会就是为了澄清这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别跟着瞎掺和。”
“我瞎掺和？” 李素芬猛地抬起头，手里的鞋底 “啪” 地往炕上一摔，针脚崩开了好几道。她霍地站起身，因为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也拔高了八度，震得屋里的煤油灯都晃了晃：“前儿我去菜市场，隔壁院的王婶、西头的张姨，好几个人都跟我说！说你住院这几天，秦淮如天天往医院跑，端个水都要凑到你跟前，手都快挎到你胳膊上了！有次还趴在你床边哭，头发都蹭到你被子上了！你当我耳朵聋，眼睛瞎？这些事，你敢说没有？”
“那是淮茹孝顺！” 易中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语气也硬了起来，却不敢直视李素芬的眼睛，只梗着脖子辩解 —— 他心里却在打鼓，那天秦淮如趴在床边哭时，他偷偷攥过她的手，那触感现在想起来还发烫。“东旭是我徒弟，他走了，淮茹带着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多不容易！我照顾照顾他们娘几个怎么了？帮衬一把，到你这就成了闲话？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别人的难处？”
“体谅？我体谅谁去！” 李素芬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失望和愤怒，她指着屋角那个空荡荡的粮票袋，声音都发颤了：“帮衬也没你这么帮的！她怀着孩子，贾家有贾张氏伺候，有街坊邻里帮衬，用得着你天天上赶着送这送那？家里的粮票，这个月刚发下来，你转头就给贾家送了一半；我攒了三个月布票，想给你做件新单衣，你倒好，偷偷拿给秦淮如，说给棒梗做件外套！连我给你做的新棉袄，你嫌大，转头就拆了给棒梗改了件小的！易中海，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到底图啥？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你就这么上心！你把咱们这个家，当成啥了？”
易中海被问得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 他最怕人提 “棒梗”，那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命。“你胡说什么！淮茹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东旭的！我图啥？我图对得起东旭的在天之灵！”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翻江倒海：我图啥？我图棒梗是我儿子！我得让他穿暖吃饱，以后才能给我养老送终！“东旭是我徒弟，他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他家人，我能不管？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师徒情分！”
“师徒情分？我只懂咱们俩结婚二十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李素芬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眼泪也忍不住涌了上来，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只是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我跟你说，咱们领养个孩子吧！隔壁院老张头家，去年领养了个儿子，现在天天给他们端茶倒水，晚上还帮着捶腿，多孝顺！咱们领养个孩子，以后老了也有人送终，总比你现在这样，把心思都放在外人身上强 —— 更何况她还怀着一个，以后贾家的担子更重，你是想把咱们家的积蓄、咱们的日子，全搭进去吗？你就不怕咱们老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一听到 “领养孩子”，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抗拒 —— 领养的孩子哪有亲生的亲？棒梗才是他的根！“领养啥孩子！你忘了 82 号大院的老周头了？前年领养了个小伙子，又是给买衣服，又是给攒钱，结果呢？那小子把老周头的积蓄全卷走了，现在老周头卧病在床，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只能靠街坊接济！那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领养孩子根本靠不住！”
“那也比你现在这样强！” 李素芬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要凑到易中海跟前，眼里的愤怒像要溢出来，“至少领养个孩子，咱们还有个盼头，咱们的日子是为自己过的！不像现在，你把心都掏给贾家了，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怀着一个，以后张口要的东西只会更多 —— 孩子出生要花钱，棒梗上学要花钱，贾张氏生病也要花钱，这些钱，难道都要从咱们家拿？他们能给你养老送终吗？说不定等孩子生下来，你还得帮着养，你这是要把自己累死，把这个家拖垮啊！”
“怎么不能！” 易中海也提高了声音，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 他早就盘算好了，等棒梗再大些，就托关系让他进工厂，再攒点钱给棒梗买间房，那才是他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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