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放正蹲在墙角和伙伴们猜拳，听见喊声立马跳起来，脆生生应了声“好嘞柱哥”，转头就招呼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三人挽起袖子，抬出四箱用木板钉着的红酒。木箱打开的瞬间，一股醇厚的酒香混着橡木桶的清香就飘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都抽着鼻子往这边看。闫解放拿起一瓶，瓶身上的外文标签闪着光，他举着瓶子喊：“柱哥，这洋玩意儿看着就金贵！”
“我的乖乖，这可是正经洋酒！听说城里的大饭店才有呢！”“一桌摆两瓶，柱子这手笔真是没得说，比上次许大茂那婚礼排场大多了！”街坊们看得直咂舌，几个年轻媳妇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酒瓶的样式。连坐在主桌的李怀德都放下茶杯，转头对娄振华笑道：“何师傅这婚事，办得是真大气，既不铺张又显诚意。”闫埠贵正趴在桌前记账，听见议论声也忍不住抬头瞅了瞅那些精致的酒瓶，笔尖在账本上顿了顿，暗自盘算这一瓶酒的价钱，怕是抵得上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口粮，心里不由得佩服何雨柱如今的能耐。
刚把红酒在各桌摆妥，后厨的周明山就领着两个帮厨，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从角门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托盘里是一条色泽红亮的红烧鱼，鱼眼圆瞪，鱼身浇满了浓稠的酱汁，香味儿隔老远就飘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冒着油泡的扒肘子，皮儿炖得软烂，用筷子一戳就能看见里面鲜嫩的肉汁；还有圆润饱满的四喜丸子，个个都有拳头大，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格外诱人。一道道硬菜摆得满满当当，连盛菜的盘子都用了崭新的白瓷盘，衬得菜肴愈发鲜亮。张屠户家婆娘看得眼睛都直了，忘了挤兑贾张氏，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筷子；王桂兰也收了打趣的心思，坐直身子等着开席。随着曾念安站在院中央，扯着嗓子高声喊出“开席喽——”，整个院子瞬间沸腾起来，筷子碰碗的清脆声、街坊们的谈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混着酒香菜香，把喜庆的气氛彻底推到了顶点。
何雨柱早已换了身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领口系得整整齐齐，头发也用头油梳得锃亮。他挽着同样收拾得干净利落的谭小娥，两人手里各端着一个斟满红酒的酒杯，开始挨桌敬酒。走到主桌前，何雨柱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对着长辈们，声音诚恳：“爸、妈、奶奶，还有娄先生，谢谢你们在百忙之中专程赶来参加我和小娥的婚礼，这份情我们记在心里，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小娥，让她不受半点委屈，也不让你们失望。”
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咂咂嘴说：“这酒味儿醇，就像你们俩的日子，往后定能甜甜蜜蜜、和和美美，比啥都强。”娄振华也端起酒杯，对着何雨柱和谭小娥举了举：“何师傅，谭姑娘，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说完便浅饮一口。何雨柱又转向李怀德，双手举杯：“李厂长，平日里在厂里多亏您照拂，我的手艺能派上用场，全靠您提携。”李怀德豪爽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拍着他的胳膊：“柱子，你有真本事，好好干，厂里的后厨还等着你来挑大梁！”
敬完主桌，两人又走到厂里同事桌前。仓管科的张科长早已举着酒杯等在那儿，脸上红扑扑的，嗓门比平时还大：“柱子，你这婚事儿办得也太排场了！这鱼这肘子，比大饭店的还香，还有这洋酒，咱跟着沾大光了！我祝你和嫂子早生贵子，来年添个大胖小子！”保卫科的李科长也跟着站起来起哄：“就是！以后家里有啥事儿，别跟我们客气，咱保卫科随叫随到，保证让嫂子安安心心的！”何雨柱和谭小娥一一回敬，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声道着“谢谢”。
轮到街坊桌时，气氛更显热络。看着何雨柱长大的张大爷，端着酒杯站起身，手都有些发抖：“柱子啊，打小就看着你在院儿里跑，那会儿你还抢我家孙子的糖吃呢，今儿见你成家立业，娶了这么好的媳妇，我真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这婚礼办得，比城里干部家的还体面，有出息！”韩母也笑着端起茶杯（她不喝酒），对着谭小娥说：“小娥啊，柱子是个实诚人，你们往后好好过日子。你看这一桌两瓶洋酒，柱子这气度，真是少见，祝你们小两口日子越过越红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开席的鞭炮声刚在胡同口消散，贾张氏这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张屠户家婆娘粗手粗脚，一筷子直接戳进油光锃亮的扒肘子，肥嫩的肉汁顺着筷头往下滴，她大口嚼得腮帮鼓胀，油星子溅在衣襟上也毫不在意；王桂兰透着几分精明，夹着红烧鱼尾巴慢条斯理地挑刺，挑干净的鱼肉先放进自己碗里，才想起给身边孩子拨一点；李嬷嬷最是斯文，用小勺舀着四喜丸子的浓汁，配着白米饭细嚼慢咽，每一口都吃得讲究。唯有贾家四口缩着脖子，活像四只撞见猫的耗子，筷子举在半空悬着，半天不敢落下。棒梗盯着盘子里颤巍巍的肘子肉，口水顺着嘴角淌到蓝布褂子上，哪还顾得上规矩，胖乎乎的小手一伸就往肉上抓——这香得钻鼻子的肉味，早把他肚子里的馋虫勾得翻江倒海。“你个讨债的小畜生！”贾张氏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棒梗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孩子嫩肉里，脸上的褶子都因嫌恶拧成一团，“上辈子欠你的？没见过肉是不是！”她心里暗自啐骂：要不是沾了老娘的光，易中海那老东西的野种能吃上这席面？本就不是贾家的根，倒比亲孙女还馋，真是块养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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