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却又很快压下去：“我正琢磨这事儿呢。杨伟民在厂里根基深，想彻底拉下来难如登天，但借这股劲儿夺他些实权，把钳工、锻工这几个关键车间抓在手里，还是有把握的。”
“那我先提前恭喜李哥了！”何雨柱笑着举杯，跟李怀德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发融洽。“对了李哥，”何雨柱话锋一转，“我四合院邻居闫埠贵家的闫解放，想托我在厂里谋个差事，愿意出八百块钱，只求个车间的正式工名额。”
李怀德端着茶的手顿都没顿，爽快应下：“你开口了还能不行？”说着他侧身拉开办公桌抽屉，从一叠印着厂区标识的工位条里抽出一张，提笔在上面填了“锻工车间”和日期，又盖了自己的私章，递到何雨柱面前，“这是工位预留条，让闫解放明早带着它直接去人事科办手续，就说是我批的。”何雨柱接过工位条，纸质厚实，字迹工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太谢李哥了
“刚结婚就想着黏着媳妇，年轻人就是腻歪。”李怀德放下茶杯，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式的调侃与关照，“陪媳妇是正事，不用走请假流程，算你外勤。但你小子注意点，别太高调，免得让人抓了话柄。”何雨柱被说得嘿嘿一笑，连连应下，笑着跟李怀德道别，转身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楼，何雨柱就拐去了行政科，找到李怀德的张秘书，递过去一支烟：“张秘书，麻烦你跑一趟锻工车间，把刘海忠叫到李主任办公室来，就说李主任有要事找他。”张秘书接了烟，麻利地应下：“何师傅放心，我这就去。”
锻工车间里，刘海忠正拿着卡尺量工件，听见张秘书喊自己，手里的工具“当啷”一声掉在工作台上。“张秘书？您找我？”他搓着手，脸上的油污都遮不住兴奋——李副厂长的秘书亲自来叫，这可不是寻常事！张秘书点点头：“李厂长在办公室等你，赶紧跟我走。”
一路上，刘海忠的心脏“砰砰”跳得像擂鼓，脑子里转得飞快：难道是要给我升官？锻工小组长那位置空了小半年，易中海又刚倒，车间里正缺人补位。我最近刚收了几个中级工当徒弟，手底下人越来越多，李主任肯定是看中我的人脉和技术了！之前为了个工会小组长都争得头破血流，这次要是能上个正儿八经的生产小组长，以后在车间里说话腰杆都硬！他越想越激动，脚步都飘了，连路过的徒弟打招呼都没听见。
进了李怀德办公室，刘海忠规规矩矩地站着，腰杆挺得笔直。李怀德指了指椅子：“坐吧，找你来是有件事宣布。经厂部研究决定，任命你为锻工车间生产小组长，负责车间生产调度和学徒管理工作。”
“真……真的？”刘海忠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发颤了，刚才的猜想成真，他激动得脸都红了，“李主任！您放心，我刘海忠别的没有，就是听话能干！我最近刚收了几个中级工当徒弟，以后全听您的调遣，指哪打哪，绝不含糊！”他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满是忠诚——这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官，李怀德就是他的伯乐，这份恩他记一辈子。
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张秘书，你现在去广播室，把刘海忠任职的消息通报下去。”张秘书应声退下，径直往广播室走去。
广播室里，于海棠正整理着广播稿，见张秘书进来，笑着打趣：“张秘书今天可是稀客，又有重要通知？”张秘书把任职通报递过去：“锻工车间刘海忠升任生产小组长，麻烦你们尽快播报。”
于海棠接过通报，转头看向旁边整理设备的何雨水：“雨水，这则通报你播还是我播？”何雨水抬起头，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我来吧，刚播完易中海的处分，接着播任职通知也顺。”说着，她拿起通报，调整好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熟悉的亮堂声音很快透过广播传遍了整个厂区：“现在播报一则任职通知，经厂部研究决定，任命刘海忠同志为锻工车间生产小组长，负责车间生产调度及学徒管理工作，即日起生效。”
钳工车间的角落里，易中海正弓着腰打磨一件八级工件——荒唐！他明明刚被降为二级工，车间调度却仍把这活儿派给了他。是羞辱？还是笃定他舍不得这身手艺？锉刀在指尖游走，每一下都磨得他指节发白，心里的憋屈像堵了团浸油的棉絮，闷得发慌。他本想凭着这手绝活硬撑着，等风头过了让厂领导看看，他易中海还是那个八级大工匠。可就在这时，广播里何雨水清亮的声音钻入耳膜：“任命刘海忠同志为锻工车间生产小组长……”
“哐当！”锉刀重重砸在工件上，划出一道刺目的划痕。刘海忠！那个他压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居然踩着他的跟头升了官！而他自己，二级工的名分，干着八级工的活，连口喘匀气的余地都没有。屈辱、愤怒、不甘像三条毒蛇，死死缠住他的心脏。易中海猛地捂住胸口，喉头一阵腥甜，“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喷在银亮的工件上，红白交织，触目惊心。他身体一软，顺着工作台滑坐在地，周围的工友吓得惊呼：“易师傅！”“快叫医务室！”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架起他，往医务室狂奔，留下那件被血污浸染的八级工件，在机床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此时的锻工车间却一片欢腾。刘海忠刚从李怀德办公室回来，就被徒弟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恭喜声此起彼伏。他正拍着胸脯许诺晚上请客，就听见隔壁车间传来的骚动，很快有徒弟跑进来汇报：“师傅！易中海听了您升职的消息，当场吐了血，被拉去医务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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