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站了会,村西头的唢呐声响了起来。
牛家自从牛爱娇从外地回来。
在村里声望俨然提高了几个档次。
出面解决了周小龙跟牛运东的矛盾,大气的出钱。
给家里年龄大的挨个送米面粮油。
张罗着要带村民致富。
这又是挨家挨户发糖果,跟镇上王所长王亮的儿子订了婚。
村民赶去的同时不免乐呵呵议论着。
“真排场啊,不但请所有姓牛的免费吃饭,听说还请了戏剧团。”
“爱娇到底做什么生意的,这么有钱。”
“好像她一拨号码就能赚几千。”
“这么厉害!”
“周青这小子没福气,当初牛爱娇追到他家求订婚,连均把她带的礼品都丢出去了。”
“命好,真嫁给周青哪还有今天的风光。”
“周青这几天弄了个破烂行对不?”
“那能赚几个钱,据说他欠好几万,一辈子都还不起……”
这些议论周青听不到。
他计划买电视机的想法也因虞欢态度而暂时中断。
回屋,他看着那个低头在缝纫机前认真做衣服的身影。
长发散落几许,遮盖住了她白皙明澈的小脸。
在屋里没穿太厚,就是一件黑色自织高领毛衣。紧身,腰部陡然的曲线都勾勒的淋漓。高高的胸口,侧面成峰峦。
周青走过去。
她正在做的是一件加厚了的外套。
看款式肯定是给父亲做的。
厚实不老土,快做好了。
周青搬凳子坐在了她身边,安静看着她。
看几分钟,他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欢欢,我以后再也不回来那么晚了。”
周青绞尽脑汁只想到这一种让她生气的可能。
虞欢不看他,不抬头,只道:“你怎么不去听戏?牛爱娇家门前搭的不是有戏台吗?请的还是当地挺有名气的一个角儿。”
周青:“我对戏剧不感兴趣,咱妈凑热闹的带囡囡去了。”
虞欢心下闷的无形,想把一些猜疑抛开,抛不开。
头发,衣服上的化妆品,刘四喜,荣丰宾馆……
虞欢眼眶发热,更不敢抬起视线:“你别在这烦我了,该忙什么就去忙你的。”
周青张张嘴,只好离开。
院落没人,村里人也都聚到了西头。
周青没活找活。
不让炕灭掉,坐在灶台前一边烧火一边劈柴。劈好,就摞整齐往厨房里搬。
眼看快中午。
周青才又去了东屋:“做鱼吃好不好,前两天买的有条黑鱼还在,蒸点米饭。”
虞欢头也不转:“随便!”
周青看向她背影:“有话你可以跟我直说,藏藏掖掖的,除了你自己难受之外别人也难受。”
“没话说啊,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周青瞥她,去做饭。
鱼是切好的。
化冻后周青简单煎了下,添水清炖。
完了他又用煤火炒了个下饭的回锅肉。
忙完能忙的,他坐在煤火前看着火苗燃烧,红绿转换。
人不冷,心慌,冷。
虞欢早就跟记忆中变的不太一样,从他把她救下来后。
周青一想到她可能离婚跑路,一丝可能都接受不了。
他脑海里复盘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想不通。
难不成早上谁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了?
还是说牛爱娇订婚刺激到了她。
对,应该就是这可能。
他跟牛爱娇有不干净的传闻。
他跟虞欢结婚整个过程又根本不存在订婚这一说。
简单的宴请一下村民,收一下礼金,婚事就成了。没戒指,没耳环……除了三间瓦房跟简单家具,什么都没有。
这日子虞欢心里烦闷倒是正常。
周青前世活的年头够多。
通人心,人性,生意,交际。
不通感情。
女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有时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不懂。
不懂为什么有话不说,更不懂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有脚步。
周青转头看向总算从东屋走出来的虞欢。
加了件短款时尚休闲的棉袄,刚做的。布料是纯色,特别的好看。扎了个后世常见的高马尾,额头全显,没刘海,发际线更显完美。
棉袄没锁拉链,黑色把她完美的上半身勾勒的更是晃眼。
随步子停,颤颤巍巍止。
阳光正当头的正午,她身上脸上也被染了光。
周青定神片刻:“欢欢,等有钱了,我给你补个比今天更热闹的婚礼。下午我带你买戒指去,结婚也没给你买这些。”
虞欢疑惑他忽然说这个,并不在意,情绪不明的说道:“你老情人今天订婚,你给我买什么戒指啊?”
周青无语,无言。
虞欢到他身边掀开锅看一眼道:“去叫妈吃饭去。”
周青答应着起身,临走之际不死心:“下午去镇……”
虞欢打断:“不去,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拉我一块!”
周青被她呛的来火,话到嘴边忍了。
这女人,有时挨揍一点都不冤枉。
以前还有点怕他的样子。
如今好像巴不得自己再打她一顿,把人打的毫无心理负担赶紧跑。
做梦。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对她动一次手。
……
虞欢瞧他憋屈的样子,压抑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她没他找女人的证据。
在这瞎猜,内耗,故意晾他。
不想这样,思绪不断翻飞,把她情绪往低谷处扯,越扯记起来的惨痛越多。记得越多,心情越提不起来。
不久,见婆婆抱着女儿跟周青一块回来。
虞欢主动的开始盛饭,盛菜,盛汤。
脾气被一个人感知到就好了,不想被婆婆也看出来。
沈月娥坐下,感慨:“这牛安平家里是有多少钱啊?订个婚弄的这么排场!欢欢,你说牛爱娇到底怎么赚的钱?咱这一天三五块都累的回到家一动不想动,她是一串号码拨过去生意就成了。
那大砖头真神,可以跟几百几千公里外的人直接对话。”
虞欢不想听这些,打岔:“你不是说小衡因为他哥的事学习成绩下降很多?等他放假让他哥跟他好好聊聊。”
沈月娥笑:“他还真是最听小青的。我跟你爸学历有限,除了天天念叨着让好好学,一句有道理的话都说不出。”
虞欢:“那可不,你大儿子满嘴全是道理。什么道理他都懂,就是只说话不做事。咱村都没他这号人,自己吃喝玩乐大半夜,让父母去替他工作……”
沈月娥:“看不惯就给他几下。”
“不敢。”
沈月娥再迟钝都听出来儿子肯定是哪得罪儿媳了。
她不在意,在意也只能不在意。
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思考,见闻。
沈月娥明白了一个道理。
孩子们的事,长辈想插手无计可施。
下午一点。
周青把想收拾的母亲跟虞欢赶走了,自己留厨房收拾残羹冷饭。
不赶走难受。
一个个的说话都带刺,只刺他。
连囡囡都在奶奶教唆下扬起小巴掌给了他一下。
周青弄干净,端着剩饭给大朗吃。他蹲着,捋了捋它棕色的毛发:“真想你主人了,他在家我们哥俩至少有话说。这一家子现在除了你,谁都不乐意理我……怪我,做错过事,信任全丢了……你信我对不对?”
大朗吃的香,闻声抬起狗眼真诚的看周青,像听懂了。
周青:“赶紧趁热吃吧!”
他放下狗盆,揉了揉狗头。正要起身去帮虞欢出谋划策一块做衣服之时,敞开着的门外有人成群结队的路过。
该是一些牛安平或牛建军镇上的朋友,吃好席提前离开了。
周青没在意。
转身之时却发现好几个人到了他家。
刘三,牛建军,曲小伟,孙泰,张太保五个人。
周青全熟。
除了刘三跟牛建军,剩下三个都是周青在镇上的牌友。
随着他们进来,酒气熏天。
周青安抚了下想吠叫的大朗,迎了过去招呼。
哪怕心里把距离拉无限远,表面上周青能做到虚与委蛇。
牛建军脸通红,过来就搂住周青肩膀责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这么好的关系,我妹子订婚你都不露面。怪我,所有同龄人我都叫了,只忘了叫你过去吃饭……”
曲小伟递烟:“这阵子咋了,也不见你再露面。都这么好的哥们,难道没钱我们会看不上你。走,打牌去,没钱哥给你垫!反正你家在这,我不怕你跑!”
刘三眼神瞟了瞟,怎么笑都是狰狞样:“周青,听说你还欠建军五百块钱呢。这当哥哥的得说你,不还没事,谁也不会逼着你要,条都不打是想赖账啊?”
其它两个话少的叼着烟,晕乎的没插话,急着过去镇上打牌。
周青笑道:“三哥都这么说了,我今天还真得打个条。有纸笔没,我写一个!”
“纸笔你家没有吗?”
刘三有点满意周青的态度,笑的更狰狞了些。
这小子浑身没啥油水了,刘三骗都懒得再骗对方。这五百拿回来,分二百完事。等打了条,他自然找人再来周青家一趟。
刘三觉得他表弟牛建军考虑的多,不想跟周青在村里翻脸,怕他那些堂兄弟出面容易闹大。
狗屁的堂兄弟。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跳出来一个他弄一个,跳出来几个他也有的是招应对。
周青说打条当然就随口那么一说。
打也无所谓。
几个醉鬼,他不想因为这点钱跟他们在自己家里多扯。
刚要回屋一趟,发现几人齐刷刷转过去了视线。
是虞欢听到外面喧闹,走了出来,这会正站在堂屋门口。
刘三见到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上次见周青老婆还没多大感觉,穿的灰扑扑大棉袄,头发也乱。漂亮是漂亮,没多注意。
再一看,这简直就像是仙女。
刘三脚不受控,酒也不受控,乐呵呵的就先一步朝着虞欢走去。
周青这软脚虾除了有几分勇气外,别无其它出格的。没背景,没钱,父母也都老实巴交。有个弟弟可能有出息,远着呢,刘三根本不考虑这些,从未把周青放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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