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持续了三息，直到萧炎的龙鳞臂插入岩壁。火星在黑暗中迸溅，照亮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森林——无数傀儡倒插在岩层中，补天石在它们胸腔里跳动如心脏。
抓紧！我甩出缠在腰间的药绳捆住慕清雪，她怀中的山河图残片突然灼烧起来。灰烬里浮现金色脉络，竟与萧炎手臂的龙鳞纹路完美契合。
傀儡群的咆哮声从头顶压下。我反手掷出淬毒的银针，针尖触及补天石的刹那，最近的十几具傀儡突然调转刀锋互砍。碎骨如雨坠落，萧炎趁机拽着我们荡向岩壁凸起的石台。
慕清雪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弹在山河图灰烬上。金纹暴涨，在岩壁上投射出星路图——青龙七宿的方位正对应傀儡森林的缺口。
走奎宿位...她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我掰开她紧攥的拳头，掌心赫然刻着叶无尘的棋谱残章。
萧炎的龙鳞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他撕开肩头布料，青鳞已经蔓延到锁骨，瞳孔缩成竖线：老子能闻到苏姑娘的味道...在下面！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我摸出轮回镜，镜面却被血污覆盖。指腹擦过镜缘时，前世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叶无尘站在相同的青铜森林前，手中把玩着九瓣莲玉佩。
西南三十步。我拽着两人跃向虚空。慕清雪的血滴在镜面，竟让轮回镜短暂映出真实景象：底部祭坛上，苏璃的九幽冥瞳正凝视着我们，她脚下堆积着数百枚天机阁玉牌。
落地瞬间，腐殖质的气味扑面而来。萧炎挥臂扫开藤蔓，露出刻满人脸的青铜柱。每张脸都在蠕动，发出慕清雪声音的哀嚎：救救我...
我突然按住慕清雪后颈，指尖触到皮下硬物。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刹那，青铜色的铃铛从她脊椎抽出——这正是前世叶无尘镇压叛徒用的锁魂铃。
什么时候...她惨笑着咳出内脏碎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铃铛在掌心震动，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密语。七重音阶对应七道封印，最后一响竟是苏璃的声音：快毁掉女帝冠冕！
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水银池，漂浮的铜棺自动开启。棺中女尸戴着与慕清雪相同的耳坠，手中玉斧刻着补天族徽记。萧炎突然发狂般冲过去，龙鳞臂不受控地抓向女尸心口。
别碰！我用银针封住他大穴，针尾却瞬间融化。轮回镜在这时映出惊悚画面——萧炎的影子正掐着他自己的脖子，影子里有双血月般的眼睛。
慕清雪突然夺过铃铛摇响。刺耳音波中，所有青铜傀儡同时跪地。她耳垂炸开血花，珍珠坠入水银化作小舟：上船！这是最后的机会...
水银开始沸腾。我回头望见苏璃站在祭坛边缘，她脖颈的锁魂链没入虚空。当我们跃上小舟时，她突然用唇语说了三个字。轮回镜将这画面拓进我眼底，惊得我险些松手——那口型分明是：小心你自己。
骨铃在舟头自鸣，指引我们冲进暗河。在没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我瞥见女帝冠冕在铜棺中升起，九瓣莲纹路里嵌着的，正是慕清雪失踪的右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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