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云瑶的耳坠跪在冰棺群中，补天石的温度灼穿掌心血肉。叶无尘落子的声响与心跳共振，每一次声都令冰棺中的龙蜕睁眼。当第三百具尸体爬出棺椁时，我认出那是前世自爆前的自己——浑身缠满锁龙链，心口插着慕清雪的凤翎箭。
真狼狈啊。龙蜕们齐声嗤笑，指甲划破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萧炎的铁剑碎片突然浮空，在他周身组成剑阵：老子宁愿被妖化，也不当这些鬼东西的饲料！
慕清雪的残魂从帝王印中飘出，半透明的指尖点在我眉心：用我的魂魄...点燃往生火...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金芒融入补天石。耳坠中的云瑶残识突然苏醒，青光笼罩之处，冰棺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棋谱。
坎位七三，断他大龙。云瑶的声音混着落子声传来。我挥动新生手臂，补天咒文在空中织成网，精准罩住东北角的冰棺群。龙蜕们在青光中化作棋子，被萧炎的剑阵绞成齑粉。
叶无尘的笑声从星盘传来：师姐还是这般偏心。星斗移位，我的左眼突然剧痛——瞳孔中映出苏璃的石化身影，正在往生树残骸中缓缓下沉。
你敢！我撕开虚空裂缝，龙爪触及石化表面的刹那，结晶瞳突然映出未来画面：白发萧炎在剑冢熔炼铁剑，慕清雪的魂魄镇守龙渊，而苏璃...在结晶彻底覆盖面容前，用银鞭绞碎了自己的心脏！
时空乱流在此刻爆发，将我们卷入往生树根系。盘根错节的树根间，悬挂着三百颗血色果实，每颗果肉中都封印着我的记忆碎片。萧炎的剑阵劈开最近的果实，汁液飞溅中浮现出拜师大典的画面——叶无尘跪在云瑶面前，袖中藏着淬毒的拜师帖。
原来那时候就...我碾碎果实，甘甜汁液却变成苦涩龙血。根系突然收缩，将我们推向树心处的晶棺。棺中少女与云瑶容貌相同，但眉间多着道龙形疤痕。
这才是你的小师妹。叶无尘的虚影从晶棺站起，手中把玩着真正的补天石，当年你亲手斩杀的，不过是她的替身傀儡。
记忆如毒蛇撕咬神魂。三百年前的雨夜，我抱着云瑶逐渐冰冷的躯体，她脖颈处的剑伤泛着和我剑气相同的光泽。往生树根趁机刺入太阳穴，强行灌注真相：那夜我斩杀的，是戴着云瑶面皮的叶无尘分身！
啊！！！
龙吟震碎晶棺，我浑身咒文亮如熔岩。萧炎被气浪掀飞，剑阵碎片嵌入树干。叶无尘的虚影在狂笑中消散，留下句诛心之言：你以为的重生，不过是场我编排的傀儡戏！
苏璃的石化身躯突然迸发紫光，结晶瞳投射出星盘全貌。我顺着光束望去，见天机阁顶的叶无尘本体正在咳血——他的心脏处嵌着块补天石，石中封存着云瑶真正的魂魄！
师姐...我新生的手掌穿透虚空，在叶无尘惊愕的目光中握住补天石。时空在此刻凝固，我看到无数因果线缠绕在石上，最粗的那根...竟连着我心口的龙形疤。
师弟，松手。云瑶的声音从三百年前传来，这是唯一的...
萧炎的怒吼炸响耳畔：林渊！看脚下！
往生树根已缠至腰际，每根须尖都生着我的面孔。它们撕咬着我的血肉，将记忆与灵力疯狂吞噬。我捏碎补天石外壳，在叶无尘的惨叫声中，将云瑶的魂魄按入心口。
青光吞天噬地。当光芒消退时，我站在往生树废墟上，掌心握着叶无尘的本命棋。北海冰棺尽数融化，水中倒映着我的模样——左眼黄金竖瞳，右眼流转着补天咒文。
萧炎拄着铁剑残柄走来，他的白发间生着龙角：这买卖亏大了。剑柄浮现全新图腾，竟是往生树的纹样。
慕清雪的残魂从棋中飘出，身形淡得近乎透明：东北三千里...她指向正在崩塌的天机阁，真正的战场在...
海啸般的龙威突然降临，九条烛龙尸骸破海而出。它们拱卫着青铜巨门重现人间，门缝中渗出黑雾凝成王座。当看清王座上那与我容貌相同的身影时，补天石在掌心炸成碎片——三百世轮回前的，正端坐在龙尸王座之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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