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东,你没事吧!”
“东哥,还能不能喝了。”
“东哥,大家都等你呢。”
....
陈旭东和张浩走进饭店,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回到座位上,陈旭东举起二两半的酒杯,“咳咳咳”清了清嗓子。
“各位兄弟们,山水一程,有幸遇见。明天,我们就要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纵有千般不舍,也要挥手告别。但聚不是开始,散也不是结束。江湖再见,祝各位兄弟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一番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除了几个已经喝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同学,剩下的20多人直勾勾的看着陈旭东,仿佛不认识了一样。
“东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才了?这小嗑一套一套的。”
张浩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陈旭东的前18年,一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形象,打架够狠、出手大方是他身上的标签,别人是出口成章,他是出口成脏。
他之所以能上这个中专,也是老爹陈建国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才弄到这么一个上学的指标。
要知道,这个时代中专的含金量,远不是后世的中专可以比的。
现在中专以上学历的学校,国家还包分配,毕业就能进入国企单位,有个铁饭碗的工作。
“啊!书上看的。”陈旭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来吧,大家一起走一个。”
众人也没继续追问,纷纷举起酒杯,大呼小叫的喊着,
“干!”
“干了!”
“好兄弟,一辈子!”
.....
东北的夏天,天亮的很早,凌晨4点,天就已经放亮。
12人的宿舍里,呼噜声、磨牙声、放屁声交织在一起,构成男寝特有的交响乐。
一夜没睡的陈旭东,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行李,简单洗漱完后,拿起拖布杆子,用力敲了敲床铺的铁管。
屋里11个人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东哥,你干啥啊?”
“这才几点啊?”
“啥事啊?”
......
你一言,他一语的说着,睡眼惺忪的看向陈旭东。
陈旭东扔掉拖布杆子,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哥们走了!”
说完,逃似的快步跑出寝室,身后传来骂声一片。
“陈旭东,你个大傻x!”
“草拟打野!”
“陈旭东,你他妈生儿子没屁眼!”
......
陈旭东哈哈大笑,笑的狂放,笑的肆无忌惮。
走出煤校的大门,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懵了。
他忘了这不是2025年,这是1990年,这时代没有打车软件,出租车更是稀罕物,整个辽河市估计都没有100辆。
陈旭东摇头苦笑,看来自己还得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啊。
拎着装满衣服的包,凭着这一世的记忆,朝着客运站的方向走去。
一对40岁左右的中年夫妇,推着倒骑驴在路边停下,男的从车上搬下煤气罐和一个铁炉子,女的拿下几个折叠凳和小桌子......
陈旭东走到近前,“大哥,您这是卖啥的?”
中年男人抬头瞅了陈旭东一眼,又低下头。
“油条和豆腐脑,吃油条还得等一会。”
他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将一口大黑锅放在炉子上,拎起地上一个白色10升装的豆油桶,咕嘟咕嘟的往锅里倒豆油。
旁边的中年女人,热情招呼着,“老弟,你先坐一会,一会就好!要不你先吃一碗豆腐脑,垫吧垫吧。”
昨晚上灌了一肚子酒,再加上一夜未眠,陈旭东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行,大姐,那你就先给来一碗豆腐脑。”
“好嘞!老弟,我家还有茶叶蛋,来一个不?”
陈旭东点点头,“来两个吧。”
中年女人手脚麻利的从一个大铁皮桶里,盛出一碗豆腐脑,又在另外的一个桶里盛出一勺卤子,盖在豆腐脑上。
从一个大铝盆里,捞出两个茶叶蛋,放在小盘里,一起端到陈旭东近前,“老弟,你先吃着,油条一会就好!”
她指了指桌上的调料盒,“辣椒油、蒜泥都在小盒里,得意啥你就自己加。”
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搭配鸡蛋木耳卤,一口下去浑身舒坦。
一口豆腐脑,一口茶叶蛋,陈旭东慢悠悠的吃着,等着油条上桌。
早上5点多,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这个路边小摊也陆陆续续开始上人,街道上渐渐有了烟火气。
没过一会儿,一辆津城产的红色夏利在小摊旁停下,从车上下来一胖一瘦两个30多岁的男人。
“老板娘,四根油条、2碗豆腐脑,2个茶叶蛋。”脸上全是横肉的胖子喊道。
“好嘞,您二位稍等!”老板娘笑着应道。
看样子,这俩人应该是开出租车的,瘦子是开车的,胖子是压车的。压车的坐副驾驶,负责保护司机的安全。
俩人开一辆出租车,这也算是在90年代的一大特色了。
在这个时代,汽车还是奢侈品,一台夏利车的价格售价近5万元。而在1990年,辽河月均工资普遍都不超过200元。
这种巨大的差距,难免会让一些人动起抢劫的心思。
据传,90年代中期,在白山省省会春城,犯罪分子最猖狂的时候,平均每天都有两台出租车被抢。
陈旭东吃完两根油条,走到俩人桌前,笑着问道:“两位大哥,平安矿去吗?”
平安矿又叫平安镇,是陈旭东的老家,这地方归辽河矿务局和辽东县双重管辖。
因为隔壁天辽省也有一个平安镇,两个平安镇又恰巧挨着,所以辽河人为了区分这两个地方,就管本市的平安镇叫平安矿。
瘦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对面的胖子。
胖子转头看向陈旭东,“去平安矿哪啊?”
“就平安矿里!”
“100!”
“行,走吧!”
陈旭东知道胖子说得价格离谱,但他也懒得计较。
100元虽然很多,相当于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但对于他这个煤老板的儿子而言,真算不上很多。
相比于早点见到日思夜想的父母,多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胖子和瘦子俩人明显一愣,他俩没想到陈旭东能如此痛快的答应。
俩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胖子嘟囔了一句:“平安矿那地方,我还真不乐意去,太乱!”
胖子说的是实话,在90年代,但凡有矿产的地方,都是鱼龙混杂之地。
“小兄弟,你着急不?不着急,就等我俩吃完饭再走!”胖子接着说道。
“着急!”
陈旭东心想,这不废话吗?不着急,谁会花100元钱打车?
胖子转头喊道:“老板娘,豆腐脑不要了,油条和茶蛋我带走。算下多少钱?”
“四毛!”老板娘回道。
陈旭东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1元钱,递到老板娘手中,指了指胖子和瘦子那桌,“都一块儿算了吧!”
老板娘接过1元钱,从兜里掏出一张绿色的2毛钱,交到陈旭东手中。
这就是1990年的物价,三个人吃一顿早饭8毛钱,油条5分钱一根,茶叶蛋1毛钱一个,豆腐脑1毛钱一碗。
由此就能看出,100元钱的打车费有多离谱。
“老弟,谢了哈!”胖子笑着客气了一句,拎着茶叶蛋和油条上了夏利车。
陈旭东跟在俩人后面,坐上了夏利车的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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