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灵鸢宅院的桌上。
凌云将刚绘制好的魂兽应对草图推到灵鸢面前，指尖点在“冰封谷”的位置：“这里的那头鹿，加上极北我去过几次，环境熟悉，风险相对可控。”
灵鸢端着茶杯，目光落在草图上，眉头却微微蹙起：“可十万年魂兽的冰属性力量，远非普通魂兽可比。再说，冰封谷深处常年零下几十度，就算有异能御寒，也容易影响战斗状态。”
她拿起笔，在“生命之湖”的位置画了个圈，“其实应该想办法把柔骨兔骗出来，兔子战斗力不强，好杀，至于诱饵就是姐姐我了。”
这已是两人商讨的第七天。自那日凌云提出寻找十万年魂兽后，便在灵鸢的宅院里住了下来，一来方便日夜商讨对策，二来也能避开酒店里水寒的追问。
灵鸢白天要去武魂殿处理主教事务，晚上便会带着最新的魂兽分布情报回来，这都是她花了不少，还上交了一些私人东西才换来的。
坐在椅子上与凌云一起分析地形、魂兽习性，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方案。
两人的意见却始终有分歧：凌云倾向于挑战极北那边；灵鸢则坚持让他去星斗，她会想办法将兔子单独骗出来的，反复强调“避开强攻、以巧取胜”，说到底，还是担心他硬碰硬会受伤。
“你就是太谨慎了。”凌云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拿过灵鸢手里的笔，在草图上补充了几条应急路线，“我有修罗铠甲，980%加雷翻四倍加成。
就算打不过，自保肯定没问题。再说，你不是还给了我那么多疗伤药和魂导器吗？”
灵鸢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却还是板起脸：“就算有铠甲，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小孩你忘了你只有三十秒了。
十万年魂兽的智慧可不比人差，万一它设下陷阱，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话虽严厉，语气里的关切却藏不住。
凌云可不服，他反驳自己不是三十秒，惹得灵鸢咯咯咯的笑着。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依旧在“选目标”的问题上拉锯，却也渐渐摸清了对方的心思。灵鸢会在出门前，特意给凌云准备好温热的早饭，还会调侃一句：“小孩，等姐姐值班回来，记得把院子里的草药翻晒一下，顺便……洗干净等我。”
每次听到这话，凌云的脸颊都会瞬间发烫，手忙脚乱，看着灵鸢笑着转身的背影，心跳却忍不住加快。
他不是傻子，灵鸢待他的好，远超普通前辈对后辈的关照，她会悄悄在他的魂导器里塞金魂币，会在他说起石村往事时，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帮他出主意，让他给石坚寄些特产。
而灵鸢转身离开后，也会靠在院门外，轻轻按着发烫的脸颊。她本是想逗逗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少年，可每次看到他红着脸躲闪的模样，自己的心却会莫名乱跳。
她见过太多心思深沉的魂师，却从未见过像凌云这样，既有少年人的纯粹，又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连被调侃时的窘迫，都显得格外可爱。
第十天晚上，灵鸢带着一瓶新酿的果酒回来，倒了两杯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月光下，她的侧脸泛着柔和的光泽，语气比平时轻了些：“其实，我以前也去过极北，那里的冰雕很美，就是太冷了。”她顿了顿，看向凌云，“如果你真的决定去冰封谷，我会陪你一起去。”
说完取出了一个手链魂导器：“我的家当全在里面了。”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凌云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灵鸢。灯光下，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没有了平时的调侃，只有真切。
那一刻，凌云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有这样一个人，会为你的安危操心，会陪你去面对未知的危险，还会无条件地信任你、支持你，这样的温暖，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石坚和水无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不用，”凌云轻声说道，语气却格外坚定，“我自己能行。你要是走了，武魂殿的工作该耽误了。再说，我还想回来跟你报喜呢。”
他想等到魂圣，这一趟只要能成，他便能与普通封号一战，甚至往上也不是没可能，届时去冰火两仪眼取仙草，给灵鸢和水寒他们用。
他举起酒杯，笑着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可得请我喝更好的酒。”心中低语：“喜酒。”
灵鸢看着他眼底的光，笑着点头，也举起酒杯：“那便一起吧，我已经请假了。”
凌云：“？？？”
夜色渐深，两人又聊了些关于冰封谷的细节，凌云才回到客房，他已经决定就是那头鹿了。
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浮现出灵鸢调侃他时的笑容、担心他时的蹙眉，还有刚才说“陪你一起去”时的认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大姐姐了，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直爽，喜欢她偶尔的调皮，更喜欢她毫无保留的关照。
而此刻的院外，灵鸢也站在窗前，望着凌云客房的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
她想起刚才凌云红着脸笑的模样，脸颊又忍不住发烫，心里却甜丝丝的，这个看似成熟的少年，其实比谁都单纯，这样的他，让她忍不住想多护着些，多靠近些。
灵鸢喃喃：“我这老女人都能有爱情了！”
武魂城的城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时，灵鸢和凌云的马车早已整装待发。
抗寒的兽皮大衣、疗伤的珍贵草药，甚至还有几罐凌云爱吃的糖糕，灵鸢几乎将能用上的东西都塞进了魂导器，连她平日里常用的魂导护心镜，都给了凌云，这可是保命的宝贝，能吊住人的最后一口气。
不过凌云不想收，还给灵鸢她又不要，只能悄悄想办法放灵鸢身上了。
“你这哪是陪我找魂兽，倒像是要跟我私奔。”凌云看着魂导器的物资，忍不住打趣道。
灵鸢白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对，极北不比武魂城，万一遇到危险，这些东西可能就是救命的。”
她说着，弯腰钻进马车，临了还不忘调侃一句，“再说了，跟你这小孩私奔，姐姐又不吃亏。”
凌云的脸颊瞬间发烫，连忙跟着钻进马车。车轮滚滚，朝着极北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灵鸢会指着窗外的风景，给他讲她早年在极北历练的趣事，比如被冰原狼追了半座山，最后靠魂技炸山才脱险；又比如在雪洞里发现了一株千年雪莲，却被守护雪莲的魂兽赶了出来。
凌云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看着灵鸢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
他发现，褪去武魂殿主教的严肃，灵鸢其实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会泛起细碎的光，像极了极北夜空中的星星。
（极北没有星星，纯一片白，太阳月亮也看不到，只有无尽的雪。极北外围有，还能看到太阳月亮。）
马车行驶了一个月，终于抵达极北外围。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空气里的冰元素气息浓得几乎要凝结成霜。
两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搭起临时帐篷，灵鸢生起炭火，帐篷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夜半三更。凌云正对着地图研究冰封谷的路线，灵鸢忽然从魂导器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放在他面前，嘴角带着几分狡黠的笑：“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凌云拿起瓷瓶，只觉得入手冰凉，瓶身上还刻着细密的纹路，隐约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这是……毒药？”
“算你聪明。”灵鸢笑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这是用十万年人面魔蛛的毒囊制成的剧毒，一滴就能让万年魂兽瞬间麻痹。
我花了在还剩下的在武魂殿积累的所有贡献点才换来的，姐姐为了你可是把自己的私藏的万年魂骨交上去了，你可要好好的突破七十级啊！”
她指着地图上冰封谷附近的一条溪流，“我早就把武魂殿情报翻烂了，就是可惜了老娘我在武魂殿这么多年的贡献点了，全花你这小冤家身上了。
冰封鹿隔几天会去这湖泊饮水。咱们先摸清它的习性，然后在水源里下毒，等它中毒虚弱，你再趁机发动攻击，胜算能大上三成。”
“还有，一定要成功，切记保命要紧，我等你”灵鸢在嘱咐了一句。
凌云看着瓷瓶，又看了看灵鸢，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微微发红，鼻子发酸。
灵鸢为了他的安全，不仅陪他来到这凶险的极北，还不惜耗费半生积累的贡献点，查书，换毒，十万年魂兽生活习惯绝对在武魂殿是机密，他不敢想象灵鸢花了多少。
凌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灵鸢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小孩，姐姐今天给你上一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教你作恶，而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只有活着，才能谈以后。”
凌云再也忍不住，起身一把抱住灵鸢，将头埋在她的胸口。灵鸢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摸着他的长发，手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帐篷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帐篷壁上重叠在一起。没有表白，没有承诺，可彼此的心跳却格外清晰，像极了帐篷外渐渐平息的风雪，虽无声，却早已将彼此的心意，融入了这极北的寒夜之中。
凌云闭着眼，感受着灵鸢胸口的温度，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觉得，就算明天要面对凶险的冰封鹿，只要有灵鸢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这一刻他无比的自信。
灵鸢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她知道，从她决定陪他来极北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不受控制了。这个总是被她调侃脸红的少年，早已悄悄住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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