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乌赦雪被突然睁开眼的她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虞卿霜从他看出了点无措与心虚。
说什么没有，这么明显！
肯定是想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杀了她，跟她同归于尽。
虞卿霜不高兴了，当即解开手镯上的暗扣，用力晃了好几下。
乌赦雪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抽痛感，身体几乎站不住，额头冒汗。
等他脸上再无心虚，只有苍白一片时，虞卿霜才收起手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故意凑近打量，“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小雪刚刚是想对我做什么？”
乌赦雪半捂着胸口，见她凑近本想后退的，但谁知这样会不会遭来她下一步的捉弄，便硬生生止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她：“……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抱回房间。”
掩下了其他的思绪。
虞卿霜不信，“那你刚刚脸上为什么那么心虚？”
难不成还能是她看错了？
她才不认。
乌赦雪的眼瞳微微收缩了下，随即冷着脸沉默不语。
如果说出实话，会让他感到屈辱。
现在这种，完全被她掌控的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虞卿霜只当他是被她说中，不得不默认了。
她得意地拍了下手，“果然是想杀我吧，怎么？你不想当天下第一了，这么快就忍不下来要跟我同归于尽了？好啊，那不如现在就来吧，来杀我。”
有点疯疯的一小姑娘。
继承了她母亲还有父亲的部分性格。
乌赦雪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不杀你。”
这是不得不对她服软了吧。虞卿霜笑眯眯地说：“以后回我话，要加上‘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喊不出口？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每天多喊几声。”
——刚才的，绝对是假象。
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所以，绝对不能对她心软。
乌赦雪再一次在心中肯定了这个想法。
虞卿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朝他伸出双手，是命令也像是撒娇，“我困了，也好累哦，小雪你把我抱回房间。”
“……哦。”他僵硬地伸出手。
“不对不对，”虞卿霜直接拍掉他的手，出声纠正他，“要加上大小姐三个字，还有，要对我尊敬一点，别忘了你的小命捏在我手里。”
乌赦雪的目光落在她眉间，要记下她刁难人的模样，让自己保持清醒。
虞卿霜发现他脸部表情似乎扭曲了一瞬。
更是忍不住要笑。
“……是，大小姐。”乌赦雪脸上出现了羞恼的神情。
他弯腰将她抱起。
“小雪真听话。”虞卿霜拍了拍他的头，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乌赦雪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抱她回房间。
从她房间离开后，乌赦雪站在院子里，极为烦躁地皱起眉头。
想起这几日被她吩咐做的那些事，真是……耻辱。
是的，这是耻辱。
迟早有一日，他会得到解脱。
本想直接离开，但走前看到院里那一地的栗子壳，又顿住了脚步。
若是不在她醒来前清理干净，她定然又要找机会戏弄他了。
或许会一边让他清扫院子，一边使劲丢垃圾，还娇纵地对他指指点点……
乌赦雪叹了口气，走到院角，拿起清扫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栗子壳收拾起来，还有那满地的小石子，也都堆到中间的假山池里。
.
“背我下山，我要去城里买东西。”
虞卿霜现在不嫌下山麻烦了。
乌赦雪没想到自己刚学会那套身法，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背她下山玩？
他沉默了许久，也未曾见她改变主意，知道此事到底是拗不过她，只好转过身背对着她。
似乎有点不情不愿的感觉。
虞卿霜一点也不觉理亏，小小的脸上依旧是让某人觉得可恶的笑容。
“你蹲下去啊！”
她开始觉得他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好了。
乌赦雪不说话，但身体听从她的吩咐蹲下去。
虞卿霜还是没有趴到他背上，反而揪住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说：“小雪，你又忘了是不是？要叫我什么？”
哎，她人就是这么好，每次都这么好心地提醒他。
“……大小姐。”
背对着她叫的，声音有点小。
虞卿霜并不满意，除了揪耳朵，还揪起他头发来，“太小声了，没吃饭吗？”
乌赦雪只好又叫了一声：“大、小、姐、”
脸部表情绷得紧紧的。
虞卿霜笑得愈发开心，终于趴上他的背，松开揪他头发和耳朵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该起轿了。”
乌赦雪：“……”
他可不是什么轿子。
但……
很显然，她已经把他当做了轿子。
“快走啊！你是坏了吗？”虞卿霜在他背上晃了一下。不过因为她力气不大，晃动的幅度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乌赦雪面色微微扭曲，“……没有。”
顿了顿，补了句：“大小姐。”
他背着她很稳地往山下走，今天山上的风有点大，虞卿霜干脆把头往他颈窝那埋。
呼吸很烫。乌赦雪很不习惯她的这一举动，想躲，但是又想不到躲开的办法，她现在就在他背上，除非他把她丢下去。
可若是这么做，她定然又要为难他。所以乌赦雪根本没考虑过此事。
只能在心中纠结她这一行为。
……难不成她还真把他当做‘童养夫’了？
要不然怎么能这样对他亲近？
真是……不可理喻。
风好像没那么大了，虞卿霜抬起头来，本想欣赏这山路的风景，但最先看到的却是乌赦雪气得憋红的脸庞。
“噗……哈哈。”她直接笑出了声。
乌赦雪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耳朵也渐渐通红，下山的步伐越来越快。
所幸还有点理智，没提高体内运转的内力。
虞卿霜又将脸埋到了他颈窝，她可不想吃一嘴风。
乌南云和成隐秀知道他们俩今日出行的事，便多安排了几个会武功的仆从悄悄跟着。
这要是以前，他们是很放心让儿子自己出门历练的。
但现在，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乌家的动向，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遇上事了也能有人及时传信回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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