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是的娘娘。”惢心被她这么一骂，也嘤嘤哭了起来：“奴婢当年不过是一个烧火丫头，是那拉氏瞧奴婢可怜才要了奴婢去，不然奴婢早死在伙房里头了。”
白蕊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见她哭诉自己的过往，心里也不忍起来。惢心在自己这里办事妥贴，人又细心，虽然最开始她还有些不喜欢惢心，可这么久的相处让她也越发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
她坐在椅子上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可怜她，谁来可怜你自己？你已经二十六了，是大姑娘了，就算你那小情郎愿意等你，那你自己呢？姑娘的好时候能有几年？”
“娘娘，您待奴婢好奴婢都知道。奴婢只想等着那拉氏出来后...出来后....”惢心一时语塞，她也不可能抛下白蕊姬和璟璨，这该怎么办呢？她要做侍二主的奴才吗？可是这样还能算得上是好奴才吗？
“出来后你想干嘛？打本宫的脸？”白蕊姬冷笑一声，惢心若是弃了永和宫非要去如薏那里，不就是告诉满宫里的人永和宫的主子还不如苛待下人的如薏吗？
“奴婢不敢！”惢心连忙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蕊姬往后一靠，心里头说不失望是假的，真的也不知道如薏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如薏苛待下人，惢心从前的日子也不好过，可她就是莫名忠心于她，而且忠心的要死要活。
越想越无语，她抱着月琴冷冷地瞧着她：“既然进了永和宫的大门，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许走。”
想起绿筠姐姐之前暗示自己要管好惢心，千万不敢让她和乌拉那拉氏再有什么牵扯，以免惹祸上身，白蕊姬又道：
“本宫更不许你偷偷去瞧她或是跟她有什么牵扯，你懂吗？不许靠近、不许攀谈、不许递东西，更不许卷入她们那些乌烟瘴气的算计里去！若是谁的人抓住把柄，牵连到永和宫和璟璨.....”
惢心的心彻底坠入低谷，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强忍着哭意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见状，白蕊姬缓和了声音：
“江太医那边……你也别太耽误人家。本宫瞧着，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你得多为自己，也为他的前程想想。等……等再过些时日，宫里头这些风波彻底平息了，若你还念着这份旧情，也尽了心了，本宫亲自为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风风光光送你出宫。”
虽然这些话都是好意，可却让惢心更加忧虑。
娘娘的话无疑是让她在江与斌和如薏之间二选一，她爱江与斌，又放不下如薏，这怎么能选的出来呢？
况且娘娘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考虑，自己难道能舍弃娘娘而去吗？
惢心再也忍不住，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有委屈、有惶恐也有感激和愧疚：“娘娘....奴婢.....奴婢.....”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白蕊姬最见不得人哭，摆摆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爽利：“好了好了，哭完了就赶紧去洗把脸。瞧这眼睛肿的.....。记住本宫今日的话，安守本分，莫生枝节。至于冷宫那位.....是生是死，自有她的命数。”
她话音刚落，俗云便前来禀报：“娘娘，启祥宫嘉贵人来给您请安了。”
“不见。”白蕊姬最烦的就是金玉妍，如今二人位次不同，她也不顾及什么要给她面子不面子的。
“是。”俗云领命而去，不一会又回来：“娘娘，嘉贵人说给五公主做了些小玩偶小衣服的，不知道.....”
“呵。”白蕊姬可没有忘记她之前对自己是怎么冷嘲热讽，更没忘记她是怎么在宫里头利用“贵子”“相克”来害她的永珹的，语气嘲讽：“让她滚蛋，五公主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女儿，是贵女。贵女不是她一个玉氏出身的贡女可以靠近的，她们玉氏不是最注重儒法吗？该明白位份的高低贵贱吧？”
俗云是太后安排给白蕊姬的，白蕊姬对她又好，所以她最是忠心。亲眼见过金玉妍从前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她自然也很厌烦金玉妍，便笑着离开，并原封不动将话说给了金玉妍听。
金玉妍听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知道白蕊姬是在嘲讽自己，在报复自己之前用流言害永珹的事情。
她站在永和宫门外，手里还捧着那叠亲手缝制的玩偶和小衣裳——针脚细密，布料精巧，是她熬了好几夜才做成的。
俗云只轻蔑地瞥了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那背影高傲得刺眼。
金玉妍攥紧了手里的物事，指尖掐得发白，胸中一股火气翻腾不休。
她心里冷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白蕊姬的话字字诛心：“玉氏出身的贡女”“不配靠近”“位份高低贵贱”——这哪里是拒绝，分明是当众打她的脸啊！
她金玉妍虽是玉氏贡女，可若不是被贱人连累她又怎么会低于白蕊姬这个贱人？又怎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开自己？
不甘，一股浓烈的不甘在心头烧灼。
她想起从前白蕊姬不过是个琵琶伎，仗着生了永珹才爬上来，如今倒摆起主子的谱了？还有那“贵子”“相克”的旧事....白蕊姬竟拿这个来羞辱她！？
“娘娘，咱们回去吧？”一旁的宫女小声提醒，声音发颤。丽心没了以后启祥宫都是新人，都知道金玉妍脾气不好的时候会偷偷折磨吓人所以都很怕她。
听见宫女的声音金玉妍这才回过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只是一股恨意混着屈辱涌上来——她金玉妍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白蕊姬今日的侮辱，她记下了。白蕊姬今日越是得意，她来日越要让她栽跟头。
可....之前听高曦月那个蠢货提起，说皇上打算月底就要带人去圆明园避暑。以自己现在的恩宠不一定能侍奉在皇上左右，她得先想个办法复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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