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清晨总是来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阳光才勉强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清颜一夜未眠,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空白的宣纸,手里握着一支炭笔,试图回忆起“情信”上的每一个细节。
春桃端着早饭走进来,见她神色憔悴,眼眶泛红,忍不住劝道:“主子,您都两天没好好睡觉了,就算要查真相,也得保重身体啊。”她把粥碗放在桌上,又道:“今早我去领早饭时,听内务府的人说,专案组又提审了李玉全,可他还是一口咬定之前的证词,没露出半点破绽。”
苏清颜接过粥碗,却没胃口喝,只是盯着宣纸发呆:“他当然不会露破绽,背后有人教他怎么说,怎么演。”她拿起炭笔,在宣纸上慢慢写下“颜”字,笔尖顿了顿,最后一笔微微上挑——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无论用毛笔还是炭笔,写“颜”字时,最后一笔总会不自觉地上挑,而那封“情信”上的“颜”字,却是平的,这是最明显的破绽。
“春桃,你还记得那封情信的内容吗?”苏清颜放下炭笔,问道,“比如里面提到的时间、地点,还有一些细节。”
春桃努力回忆着:“我没见过情信原件,只听容嬷嬷托人带话说,情信里提到上个月十五,你在御花园梅林和傅统领见面,还说傅统领给你带了一支玉簪。对了,还提到你喜欢看《牡丹亭》,说傅统领会找机会带你去宫外看戏。”
苏清颜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上个月十五,我因为风寒卧病在床,连储秀宫的门都没出,怎么可能去御花园?还有玉簪,我从不戴玉簪,只喜欢戴银簪,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的习惯,模仿我写字的人,根本不知道!”
她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还有《牡丹亭》,我从小就不喜欢看这种才子佳人的戏,觉得太过缠绵,反而喜欢看《霸王别姬》这种有气节的戏,这些事,只有锦书和容嬷嬷知道,外人根本不清楚。”
春桃眼睛一亮:“主子,这就是破绽啊!只要能证明这些细节不符合您的习惯,就能说明情信是假的!”
苏清颜却摇了摇头:“可现在情信在专案组手里,我看不到原件,也没办法让他们相信这些细节是假的。除非……能找到模仿我写字的人,或者找到情信的原稿。”
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荒草,忽然想起玉佩丢失的事:“对了,玉佩!那枚双鱼佩是皇上去年赏赐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直到上个月二十左右,才发现不见了。当时我以为是不小心掉在了哪里,让锦书和容嬷嬷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现在想来,应该是被人偷去了。”
春桃连忙问道:“那上个月二十左右,有没有陌生人进过储秀宫?或者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储秀宫附近徘徊?”
苏清颜仔细回忆着:“上个月二十,正好是内务府来储秀宫盘点衣物首饰的日子,来了好几个嬷嬷和太监,其中就有刘嬷嬷。她当时说要帮我整理首饰盒,我没多想,就让她去了,现在想来,她很可能就是那时候偷走了玉佩!”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刘嬷嬷是德妃的心腹,平日里很少来储秀宫,那天却主动来帮忙整理首饰盒,分明是别有用心。还有,盘点结束后,她还说我的首饰盒太旧了,要给我换一个新的,我没答应,现在想来,她是想趁机把玉佩藏在新首饰盒里带出去!”
春桃气愤地说:“这个刘嬷嬷,真是太歹毒了!竟然用这种手段栽赃主子!”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说这些没用,得找到证据。春桃,你再帮我带个话给容嬷嬷,让她重点查上个月二十内务府盘点时,刘嬷嬷的行踪,还有她有没有机会接触到我的首饰盒。另外,让她查一下,德妃最近有没有见过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人,比如翰林院的书生,或者内务府的文书。”
春桃点头应道:“主子放心,奴婢今晚就把话带给容嬷嬷。对了,容嬷嬷还托人带话说,她已经查到那个给李玉全母亲治病的刘大夫,是德妃娘家的远亲,而且刘大夫治病的银子,是德妃宫里的太监送去的。”
苏清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太好了!只要能拿到这个证据,就能证明李玉全是被德妃买通的,他的证词就不可信了!”
她走到桌前,端起粥碗,大口喝了起来——现在有了这些线索,她更要保重身体,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相信,只要容嬷嬷能找到这些证据,她就能洗清冤屈,让德妃和背后的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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