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引动更多！”
……
他能汲取到的位面之力，始终维持在一个固定的、相对于他目前需求而言杯水车薪的水平。
甚至，随着外界那无边无际的、充满了“污染”与“恶意”的怪物气息越来越浓，那层隔膜似乎还在加厚、加固，隐隐传来一种冰冷的、带着排斥与“警告”的意念波动。
“砰！”
墨鳞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坚硬的黑色岩石无声地化为齑粉。他停下了所有动作，脸色阴沉得可怕。欲望的火焰早已被冰冷的理智与怒火取代。
绫清竹和灵儿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滑倒在地，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急促地喘息着，娇躯布满了情潮的红晕与细密的汗珠，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解脱，更多的却是茫然与不安。
她们能感觉到，墨鳞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之前的炽热与占有，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仿佛要毁灭一切的怒火。
“不是姿势问题，也不是共鸣不够……” 墨鳞缓缓直起身，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微弱的蓝光下绷紧，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他仙人瞳深处，混沌光芒艰难地流转，穿透洞窟岩壁，望向外面那无边黑暗，感应着那弥漫天地、越来越浓郁、越来越令人作呕的、属于“污染”与“死寂”的法则波动。
“是它们……是外面那些东西！” 墨鳞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恍然，更多的却是被阻挠的暴怒，“整个大陆的污染源，都在向这里汇聚！数量太多，浓度太高，形成了某种……‘污染力场’！这力场，干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同化’、‘污染’了这方天地的底层法则，包括那濒死的‘位面之胎’对外界感应的‘通道’！”
“位面之胎虽然濒死，沉寂，但本能尚存。它感应到了如此庞大、如此纯粹的‘污染’与‘恶意’聚集，本能地产生了‘抗拒’与‘排斥’，封闭了大部分对外连接的‘通道’，以保护自身最后的核心不被彻底污染、侵蚀！我们通过‘太上感应’建立的连接，也受到了影响，被大幅度削弱、限制了！”
简单来说，就是外面的“脏东西”太多、太浓，把“水源”（位面之胎）的“出水口”给堵住、甚至污染了，导致能流出来的“干净水”急剧减少！
“妈的！” 一向冷静的墨鳞，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原计划是趁着分身在外厮杀争取时间，自己通过双修快速恢复甚至提升力量，以应对第三日可能出现的总攻。
现在倒好，力量恢复速度被卡死了！
按照这个速度，别说提升，到第三日结束，他能恢复到仙品天至尊巅峰就不错了！而外面那些怪物，可是在朝着准天至尊、甚至无限接近天至尊级别疯狂进化的！
被动等待，坐视怪物进化到极限，然后被无穷无尽的准天至尊级别怪物淹没？这绝不是他墨鳞的风格！
一股暴戾、毁灭的冲动，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既然‘水源’被堵，恢复太慢……” 墨鳞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残酷，看向洞窟之外，那无垠的黑暗，仿佛在看着一个即将被彻底抹去的污点，“那就……把‘脏东西’连同它们栖身的‘池塘’，一起……毁掉！”
“只留下这峡谷，这片最后的‘净土’，就够了！”
他心中瞬间闪过一个疯狂而高效的方案：不再被动防守，不再追求恢复。直接让五大分身全力爆发，施展他从大千世界带来的、最顶级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原始法身之力，配合他本体的位面本源之种，强行将这整片超级大陆（除了脚下峡谷）彻底打崩、湮灭！
将所有怪物，连同它们赖以生存、进化的“污染环境”，一并从物理和法则层面抹除！一劳永逸！
虽然消耗会极其恐怖，甚至可能动摇他刚刚恢复的根基，但总比被活活耗死、或者坐视威胁无限膨胀要好！
想到这里，墨鳞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朝洞窟外走去，准备下令。
“不！不要！！”
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尖叫，猛然响起！
一道娇小的、月白色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墨鳞的小腿。
正是灵儿！
她小脸上泪痕交错，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悲伤与哀求，仰着头看着墨鳞，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主人！求求您！不要！不要毁灭这里！这片大陆……这片大陆是月灵一族最后的家园！这里埋葬着我的祖祖辈辈！外面那些怪物……它们……它们曾经也是我的族人啊！它们只是被污染了，被扭曲了！说不定……说不定在某个地方，还藏着能让它们恢复正常的办法！先祖留下的传承记忆里，隐约提到过……可能有净化根源的方法……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求求您，不要毁灭一切！给它们……也给我们……留一点希望吧！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躯因为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
对她而言，这片死寂的大陆，不仅仅是生存之地，更是承载了月灵一族全部历史、荣耀与悲怆的故土。毁灭它，就等于彻底抹去了月灵一族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也断绝了任何拯救那些堕落族人的渺茫希望。
墨鳞的脚步被阻，低头，看着脚下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的灵儿，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以及一丝被忤逆的不耐。
“希望？” 他嗤笑一声，声音冰冷如铁，“灵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毫不怜惜地、粗暴地捏住了灵儿小巧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自己。
指尖的力度，让灵儿疼得蹙起了眉头，却不敢产生反抗的念头。
“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你的血脉，你的身体，你的存在，都属于我。我允许你活着，允许你的族人暂时活着，是因为你们对我‘有用’。但这份‘有用’，是有限度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入灵儿的心脏：“所以，你不要得寸进尺，挑战我的耐心。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外面的威胁在指数级增长，而恢复力量的路被堵死。毁灭这片大陆，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案。至于你那些变成怪物的祖辈？呵，与其让它们在痛苦和疯狂中永远沉沦，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我送它们一个彻底的解脱，岂不更好？”
“至于你……” 墨鳞的两根手指微微用力，灵儿疼得闷哼一声，小脸煞白，“再敢废话，阻挠我的决定……我不介意将你彻底‘炼化’，抽取你全部的月华皇族血脉本源，直接融入我自身！虽然过程粗暴了点，可能会浪费一些，但比起现在这种慢吞吞的‘双修’，速度或许还能更快些！毕竟，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用起来才最顺手，不是吗？”
炼化！抽取全部血脉本源！
灵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与绝望。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真的会这么做！在他眼中，自己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比较好用的“工具”和“补品”？
绫清竹也挣扎着坐起身，清冷的眸子看向墨鳞，眼中充满了复杂。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一抹无力的叹息。
她比灵儿更了解这个男人的冷酷与决绝。在绝对的危机和利益面前，任何温情与怜悯，都是奢侈且可笑的。
就在洞窟内的气氛降到冰点，墨鳞眼中的不耐烦与杀意即将化为实质行动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世界根源的、浩瀚、古老、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纯粹的“恶”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骤然从峡谷之外、那黑暗的最深处，轰然降临！
这股威压是如此强大，如此纯粹，如此……高高在上！瞬间冲垮了五具仙品分身联手布下的杀戮领域，甚至让整个峡谷的岩壁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洞窟内那些本就黯淡的蓝光蕨，光芒开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所有紫星遗民，包括绫清竹和灵儿，都在这一刻，感到灵魂冻结，血液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这是……” 灵儿猛地抬头，望向威压传来的方向，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悲恸！
“大……大主宰……” 她失声喃喃，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是……是先祖的气息……但……怎么会……这么……这么邪恶……这么强大……比传承记忆中……最强大的先祖……还要强……”
墨鳞的脸色，在感受到这股威压的瞬间，也彻底变了！阴沉、凝重、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棘手！
大主宰！货真价实的大主宰级别的威压！而且，绝非初入大主宰，其气息之凝实、之浩瀚、之充满毁灭道韵，甚至比他曾经交手过的圣神，还要强上一线！
“真他妈会挑时候！” 墨鳞心中暗骂。若是在大千世界，他全盛时期，弹指间就能将这被污染的大主宰连同这片大陆一起抹平。但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
“五个分身！一起！催动原始法身！” 墨鳞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
峡谷之外，正在黑暗中疯狂厮杀的五具仙品分身，瞬间舍弃了所有对手，化作五道璀璨流光，冲破无数怪物的阻挠，朝着峡谷入口电射而来！
在飞行过程中，他们身上爆发出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古老、仿佛能撼动诸天的恐怖气息与通天法相！
第一具分身，通体赤金，犹如不灭烈日，散发出万劫不磨、永恒不朽的磅礴气势——万古不朽身！
第二具分身，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身周空间扭曲，如同行走于阴影中的帝王——夜神古体！
第三具分身，灵力浩瀚如无垠星海，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灵力共鸣，仿佛自身就是灵力的源头——太灵圣体！
第四具分身，无尽光明加身，神圣不可侵犯，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防御力冠绝天下——无尽光明体！
第五具分身，荒芜苍凉之气弥漫，仿佛来自万古蛮荒，带着镇压万古、崩灭星河的恐怖力量——荒祖体！
五大原始法身虚影，在五具分身上彻底显化！虽然受限于分身实力和这方世界法则压制，无法发挥出完整原始法身的全部威能，但其爆发出的力量层次，便已暂时强行拔高到了圣品天至尊中期的级别！
五股圣品中期的气息，冲天而起，企图与那大主宰威压分庭抗礼！
“融！位面之力，加持！”
墨鳞本体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蕴含浓郁本源气息的淡金色鲜血（实则是高度浓缩的位面本源精粹），双手结印，体内那枚龙眼大小的“本源之种”疯狂旋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随即，一道粗大的、凝练到极致的、散发着混沌初开般气息的本源光柱，从他头顶冲出，一分为五，精准地注入五具正在融合的分身体内！
这是他不惜损耗根基，强行抽取、灌注的、相当于他此刻所能调动七八成的位面本源之力！目的只有一个——将五大分身融合后的力量，短暂地、强行地，推至一个足以与那污染大主宰抗衡的层次！
“合！”
随着墨鳞本体一声厉喝，五具分别显化着五大原始法身、并灌注了海量位面本源之力的分身，在峡谷入口上空，轰然对撞，融合！
“轰隆——！！！”
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爆发！仿佛开天辟地！五种代表着不同极致大道、却又同根同源（皆源自大千世界原始法身）的力量，在墨鳞本体的意志与海量位面之力的强行调和下，艰难而狂暴地融合在一起！
光芒散去，一尊顶天立地的、散发出无限接近真正大主宰恐怖气息的、唯一的身影，矗立在峡谷入口上空！
这道身影，高达万丈，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一种凌驾于圣品之上的、令天地颤栗的威严。
他周身，万古不朽的金光、夜神古体的幽暗、太灵圣体的浩瀚灵光、无尽光明体的神圣光辉、荒祖体的蛮荒巨力，五种力量如同五色神环，缓缓轮转，彼此交融，却又泾渭分明，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和谐。
他手中，握着一柄似斧非斧、似剑非剑、仿佛由五种原始法身之力与位面本源共同凝聚而成的、散发着混沌色彩的巨刃，仅仅是气息，就让周围的空间不断崩塌、修复、再崩塌！
又是一尊大主宰！ 虽然只是暂时的，虽然消耗了墨鳞本体近八成的位面之力，虽然五大分身融合后存在时间限制，但此刻，这尊融合体，确确实实拥有了堪比大主宰的战斗力！足以与那从黑暗中走来的、被污染的月灵先祖，正面抗衡！
然而，墨鳞本体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融合体的诞生而有丝毫好转，反而变得更加难看，甚至隐隐有些发绿。
因为，就在那大主宰级别的恐怖存在，从黑暗深处显露出模糊轮廓（一个巨大、扭曲、覆盖着漆黑角质层、额头长着狰狞王冠触角、眼眸燃烧暗红火焰的、依稀能看出月灵族特征的恐怖巨人）的同时，在它身后，在那无边无际的、被污染的怪物潮上空，一道道同样散发着强大气息、但明显弱于大主宰、却远超寻常怪物的身影，缓缓浮现。
一道、两道、三道……十道……二十道……
整整四十道！
四十道身影，凌空而立。它们依旧保持着月灵一族大致的人形轮廓，但身躯更加高大、凝实，覆盖着漆黑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角质层，额头的触角变得如同王冠般狰狞，眼眸是纯粹的、燃烧着邪恶火焰的暗红。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
全部都是天至尊级别！
其中，更有两道身影，气息格外凝实、浩瀚，隐隐引动周遭“死寂”法则共鸣，其威压……赫然是圣品天至尊！
四十个天至尊！两个圣品！一个大主宰！以及……下方那依旧无穷无尽、正在疯狂进化、实力普遍已接近准天至尊门槛的……怪物海洋！
“我艹……” 饶是以墨鳞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爆了句最粗的粗口，同时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妈的……该不会是我刚才‘欺负’灵儿太狠，把她老祖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了吧？”
但下一秒，这个荒谬的念头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不可能。如果真是因为他“欺负”灵儿才引出来的，那他第一次强行与小灵儿“双修”时，动静和本源波动也不小，这大主宰先祖早就该出现了。
唯一的解释是——巧合！或者，是这“长夜”本身就触发了某种机制，让这沉眠在黑暗大陆深处、早已被污染扭曲到极致、甚至因此阴差阳错突破了某种界限、达到了大主宰层次的“月灵先祖”，苏醒了过来！
而他们这边三个“大灯泡”（墨鳞、绫清竹、灵儿）散发出的强烈“生机”与“异常”波动，恰好成为了这苏醒的“先祖”第一个、也是最醒目的目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一个被污染后突破的大主宰先祖，带着四十个被污染后至少是天至尊的“皇家血脉”月灵，前来“清理门户”了？！
这阵容，别说他现在状态不全，就算他恢复到全盛时期（大主宰巅峰），也得认真应对！而现在……他本体消耗了七八成位面之力，才勉强催动五大分身融合出一具拥有大主宰战力的“融合体”，自己几乎处于半虚脱状态！绫清竹和灵儿虽然实力有所提升，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能自保就不错了！
而对方，是一个货真价实、气息甚至比一般大主宰还强一线的污染大主宰，外加两个圣品，三十八个普通天至尊，以及下方那数之不尽的、正在疯狂进化的怪物大军！
这他妈的还怎么打？！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压力，如同万载玄冰，将墨鳞彻底笼罩。
绝境，这才是真正的、前所未有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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