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指挥中心的警报声划破寂静。
孙连城正盯着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一条来自城市物联网平台的异常电力波动记录突然弹出。
他放大坐标,圈定位置——京郊老工业区边缘,一座废弃物流仓库。
热力图显示,该区域在过去四十分钟内持续低功率供电,负载曲线与普通闲置建筑不符。
他调出山水集团早年基建档案,对比建筑结构图。
两分钟后,确认该仓库曾被改造成地下数据中心,后因政策调整停用,但部分线路未拆除。
“就是这里。”他抓起加密通讯器,“通知侯亮平,目标出现。”
话音刚落,前线信号中断。
屏幕上,代表突击小队位置的红点静止不动。孙连城立刻切换至备用信道,仍无回应。
他调取最近一次传回的画面:仓库外壁布满感应探头,门禁系统连接独立电源,外围地面铺设压力传感层。
这不是普通藏匿点,是军用级防护设施。
他快速打开三维建模界面,导入仓库原始设计图。
根据电力负载反推,主控箱位于东侧配电井下方三米处,备用电源设在地下管道交汇口,通风井则通往监控室上方。
三条线路并行运作,任意一条受损会立即触发焚毁程序。
时间不足。
他按下紧急指令键,将标注断电路径的图纸推送到侯亮平的战术平板。
语音通道接通瞬间,他直接下令:“切电源,顺序东侧配电井→地下管道→通风井入口,间隔不超过三秒。”
三十公里外,侯亮平蹲在仓库东墙阴影下,耳机里传来清晰指令。
他挥手示意特警小队分头行动。两名队员迅速潜入配电井,剪断主线缆;
另一组沿地下管道推进,在预定时间切断第二路供电;第三组攀上通风井,用干扰器阻断信号回传。
三秒内,三处电源同步断开。
系统进入重启倒计时。
“破门!”侯亮平一声令下。金属门锁炸裂,浓烟翻滚中,特警冲入主控室。
灯光熄灭,应急灯亮起微弱红光。
祁同伟站在中央操作台前,手中捏着最后一叠文件,正往高速粉碎机里送。
纸张卷入滚轴的声响刺耳,半页内容已化为碎屑。
他抬头看见门口黑影,动作一顿,右手迅速移向腰侧按钮——那是连接室内炸药的引爆装置。
“别动!”侯亮平举枪上前,“你已经被包围了。”
祁同伟没说话,手指仍悬在按钮上方。他目光扫过四周,发现所有摄像头都还亮着。他冷笑一声,准备按下。
就在这时,墙上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孙连城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央,冷静注视着他。
“祁厅,”声音从扬声器传出,“需要我教您怎么拼碎片吗?”
祁同伟猛地抬头,瞳孔收缩。
他认得这个语气。不是威胁,不是警告,是一种早已看穿一切的平静。
就像五年前那次内部审计,也是这样一句话,让他临时更改了资金转移路径。
粉碎机还在运转,最后一张纸卡在出口处,只差两厘米就能彻底销毁。
可此刻,他的手僵住了。
他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你们烧掉的每一张纸,我们都能重新拼回来。
孙连城没有再开口,只是轻轻敲了下键盘。主控室内所有非应急电路瞬间断电,包括粉碎机的驱动模块。
机器发出一声闷响,停止转动。
残片停在出口。
侯亮平立刻命令取证组上前,小心翼翼取出卡住的半页文件。
纸面模糊,但能辨认出几个关键字段:账户编号、转账日期、审批人签名栏赫然印着“赵立春”。
“找到了。”侯亮平低声说。
孙连城看着屏幕上的证据,手指在控制台上轻点两下,启动自动录像保存功能。
他拿起笔记本,记下时间节点:03:42,证据截获。
指挥中心的大屏依旧显示着仓库内的实时画面。
祁同伟被两名特警控制,双手戴上约束带。他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那块屏幕,仿佛还想确认刚才那一幕是不是真的。
孙连城关闭通讯频道,转向技术台:“把残片送去实验室,优先扫描笔迹和印章。
另外,调取过去七十二小时进出该区域的所有车辆记录,查清还有谁来过。”
技术人员点头执行。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角的天文望远镜模型上。
这东西陪了他八年,从最开始只是个摆设,到现在成了某种习惯。
每次重大行动结束,他都会顺手拨一下镜筒方向。
这次也不例外。
他伸手轻转旋钮,镜筒缓缓偏移,指向北方。
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季昌明的声音:
“刚刚接到省委值班室通报,赵瑞龙名下的三家关联公司同时申请破产保护。”
“正常。”孙连城说,“他们已经开始收网。”
“你要小心,这种时候最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我知道。”他放下电话,站起身走到大屏前,重新调出仓库电力数据流。
刚才行动中获取的信息还不够完整,必须尽快补全链条。
他打开加密数据库,输入一组权限码。
系统加载出一份隐藏日志——这是三个月前埋入市政网络的监听程序,专门追踪高育良派系的关键节点通信记录。
一条新条目刚刚生成。
时间:03:38
设备Id:ht-8821(疑似祁同伟私人终端)
传输目标:未知加密服务器
内容摘要:【指令失败,备份点暴露】
孙连城盯着这条记录,沉默几秒,然后按下回放键。
日志显示,这条消息发出后十七秒,对方服务器返回了一个确认信号,紧接着触发了批量删除操作。
但因为监听程序采用了延迟缓存机制,核心元数据已被截留。
他调出数据包分析界面,开始逐层解码。
十分钟后,第一段有效信息浮现:
一组境外托管账户的登录凭证,归属人为赵瑞龙的表弟,用于接收从澳门赌场流出的资金。
又过了五分钟,第二段信息还原:
一份语音转文字记录,内容是祁同伟与某位“老板”的通话片段。
“……账本丢了半页,但他们不可能拼出来……除非……他们早就知道流程。”
孙连城停下操作。
他知道这句话里的“流程”指的是什么。
五年前,全省公安系统升级档案管理平台时,他曾参与技术评审。
当时祁同伟坚持要求所有纸质文件销毁过程必须全程录像,并上传至省公安内网备份。理由是“防止事后追责”。
没人想到,这套系统后来成了腐败分子自保的工具。
但现在,它反过来成了突破口。
孙连城打开通讯器:“联系林振邦,让他带上移动解码设备,去实验室等我。
另外通知侯亮平,暂时不要对外公布今晚行动结果。”
“为什么不公开?”技术人员问。
“因为他们现在最怕的是安静。”他说,“我们要让他们继续动。”
他合上笔记本,目光再次扫过屏幕。
仓库里,取证工作仍在进行。地面上散落着烧毁的文件残渣,技术人员正用镊子一片片拾取。
祁同伟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被扣在背后,低着头,一动不动。
孙连城按下录音保存键。
低语响起:“b计划,启动第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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