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说变就变。前半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午后,天色便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山雨欲来的沉闷气息。
曹山林站在院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风向,眉头微微皱起。“这天色不对,怕是要来大的。”他喃喃道,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倪丽珍也跟出来,看着昏沉的天色,有些担忧:“看这云彩,又厚又低,怕是场大雪。”
“嗯,估计小不了。”曹山林转身回屋,“得赶紧拾掇拾掇,别等雪真下来抓瞎。”
他先是爬上房顶,仔细检查了屋顶的茅草和压草的砖石,确认没有松动漏风的地方。然后又和倪丽华一起,把院子里的柴火垛用旧席子和破麻袋盖严实了,压上几根粗木棍,防止被大雪压塌或者淋湿。
“丽华,去抱几捆干柴进屋,垛在灶坑边上,万一雪大封了门,咱屋里得有烧的。”曹山林指挥着。
“哎!”倪丽华答应着,小跑着去抱柴火。
曹山林自己则打开了仓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地窖口。一股混合着泥土和储藏物的气息涌了上来。地窖不深,是前主人挖的,里面温度恒定,冬暖夏凉,是储存食物的好地方。
他下了地窖,借着窖口透下的光,检查里面储存的东西。之前腌制的野猪肉、狗子肉还有不少,用油纸包着,挂在地窖阴凉通风处。还有一些萝卜、土豆、白菜等冬储菜,也码放得整整齐齐。熊肉卖了大头,自家只留了一小部分,也放在这里。
“得把这两天新得的肉也拿下来。”他爬出地窖,将仓房里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新鲜野兔、狍子肉,以及之前冻着的鱼,都用麻袋装好,一趟趟运下地窖,分门别类放好。这些东西放在外面,一旦温度剧烈变化就容易变质,放在地窖里能保存更久。
倪丽珍也没闲着,她指挥着两个小妹妹,把屋里水缸挑得满满的,又找出所有能装水的盆盆罐罐都接满了水。“雪要是真下大了,井台子滑,打水可就难了。”她解释道。
正忙活着,天空开始零星地飘下雪沫,然后很快,雪花就变成了雪片,纷纷扬扬,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如同扯絮一般从天而降,视线迅速变得模糊起来。
“快!都进屋!”曹山林招呼着最后检查院门的倪丽华。
一家人刚躲进屋里,插上门闩,外面就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下得又急又猛,风也刮了起来,卷着雪片砸在窗户纸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屋里点起了煤油灯,灶坑里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炕头滚烫。与屋外的狂风骤雪相比,屋里显得格外温暖和安全。
倪丽珍坐在炕上,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有些后怕:“幸亏收拾得早,这雪真吓人。”
“咱这还算好的,房子结实,柴火吃的都备得足。”曹山林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往外看,外面已是混沌一片,“就怕这雪没完没了,封了山路就麻烦了。”
他倒不是担心自家,仓房里的粮食和地窖里的肉食,足够一家子吃上一个多月。他是担心这天气持续下去,会影响开春后的活计,也担心林场里弟弟曹凤林的情况,不知道楞场那边防寒准备做得怎么样。
大雪一下就没有停歇的意思,整整下了一下午加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推开门,雪已经积了半人多高,院门都被雪堵了一大半,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积雪压断树枝发出的“咔嚓”声。
“好大的雪!”倪丽华惊叹道,试图推开院门,却只推开一条缝。
“别费劲了,先清出一条路来。”曹山林拿出大木锨,开始从门口往外清雪。这是个力气活,雪又厚又沉,清出一小段路就累得人冒汗。
倪丽珍熬了稠糊糊的苞米碴子粥,贴了饼子,就着咸菜疙瘩,招呼干活的曹山林和帮忙的妹妹们轮流进屋吃饭取暖。
“这雪,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化开点道儿。”曹山林喝着热粥,看着窗外,“正好,咱也歇歇。丽珍,你把那熊油拿出来,炼一炼,咱晚上点灯用,比煤油经烧。丽华,带着妹妹把咱家的皮子都检查一遍,受潮的拿到炕头烘烘,别长霉…”
虽然被困在家中,但一家人在曹山林的安排下,井井有条。男人负责出力清雪、检查房屋牲口棚(虽然他家没牲口,但也习惯了去看看);女人则在屋里做针线、整理物资、准备饭食。
暴雪封山,隔绝了外界,却也更加凝聚了家人。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食物充足,人心安定。这大概就是山里人面对严冬最大的底气——勤劳换来的储备,和一家人相互依偎的温暖。
曹山林看着窗外依旧飘落的雪花,心里盘算着:等雪停了,雪壳子硬了,倒是追踪猎物的好时机…不过那是后话了。眼下,先安然度过这场多年不遇的暴风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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