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岚谷的洞府时,天已擦黑。韩石将竹篓里的九瓣金莲倒在石桌上,金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他摸出从百草堂换来的青灵丹,倒出一粒含在口中——清甜的药香在舌尖化开,经脉里的煞气正随着药力缓缓消散。
阿石,你回来啦!菡清从洞外跑进来,手里提着只肥硕的灰兔,我今日在林子里设了陷阱,抓到这只兔子。等会烤了给你补补。
韩石接过灰兔,目光落在她发间——那里别着朵淡紫色的野菊,和百草堂菡云芝戴的那朵一模一样。
清儿,你去过百草堂?他问。
菡清点点头:昨日去买了些止血草。那位菡姑娘人真好,听说我阿爹的事,还多送了我两株紫灵芝。
韩石的心头一震。他想起今日在百草堂,菡云芝腕间的红绳——原来,那是她纪念父亲的方式。而菡清口中的,或许正是源于这份相似的温柔。
阿石,你怎么了?菡清察觉到他的异样,脸色这么难看?
韩石深吸一口气,将今日在坊市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秘境崩塌,活着出来的修士十不足一。厉飞雨得了重宝,已经不见了。
菡清的手一抖,灰兔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去捡,声音有些发颤:那......那《后土诀》的消息呢?
应该也传出去了。韩石望着洞外的夜色,厉飞雨的人若知道我改修了《后土诀》,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菡清站起身,将灰兔递给他:那......我们怎么办?
韩石接过兔子,指尖轻轻抚过它的皮毛。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千机锁在微微震动——这是石锁在提醒他,机遇与危机并存。
清儿,他说,我打算闭关冲击筑基。
菡清愣住了:现在?可是你的伤......
伤已经好了大半。韩石将兔子挂在洞口的钩子上,《后土诀》的根基比《炼气诀》扎实,我有把握在三个月内筑基。
他走到石桌前,将九瓣金莲摆成字的形状。这是《后土诀》里的聚灵阵,能将周围的灵气汇聚成小型的灵脉。
这几株金莲能支撑三个月的灵气消耗。他说,再加上青灵丹,足够我冲击筑基了。
菡清走到他身边,望着石桌上的灵草:阿石,你真的决定了?
韩石点了点头,这半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生死。我明白,只有筑基,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转头看向菡清,目光温柔:清儿,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菡清的脸微微泛红:我......我可以帮你照看阵法,熬药。
韩石笑了,等筑基成功,我们去云来峰的古修洞府。那里有处温泉,冬暖夏凉。
菡清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韩石将她揽进怀里,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种满灵草,养几只小狐狸。
洞外的月光透过树梢,在两人身上洒下银辉。韩石能感觉到,怀中的菡清心跳如鼓,发间的野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他在修仙路上,第一次如此确定——无论前路多艰,他都有值得守护的人。
次日清晨,韩石在洞府中央布置好聚灵阵。九瓣金莲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千机锁悬浮在阵眼处,泛着幽蓝的光。他将《后土诀》玉简贴在额头,开始运转功法。
嗡——
体内的法力开始沸腾。原本如溪流般的灵气,在《后土诀》的引导下,汇聚成奔腾的江河。他能感觉到,丹田里的气团正在不断膨胀,每转动一圈,便凝实一分。
坎位,土生金。
离位,火生土。
韩石口中默念着《后土诀》的口诀,双手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与周围的灵气产生共鸣,聚灵阵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就是现在!
当气团膨胀到极限时,韩石猛地睁开眼。他的丹田里,一颗拇指大小的土黄色丹丸正在缓缓旋转——那是筑基丹!
成功了!
韩石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筑基期的灵力比炼气期浑厚十倍不止,连骨骼都发出了的脆响,仿佛在重新锻造。
洞府外传来菡清的惊呼:阿石!你......你成功了!
韩石走出洞府,看见菡清正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眼睛里泛着泪光。他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发间的野菊香气,心中一片清明。
清儿,他说,从今天起,我是筑基修士了。
菡清点点头,将药碗递给他:喝了它,补补元气。
韩石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药汁的甜香在舌尖化开,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随着药力缓缓扩散,将每一寸经脉都打磨得更加坚韧。
阿石,菡清望着他的侧脸,轻声道,以后,我跟着你。
韩石低头,看见她眼中的坚定。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他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了值得守护的温暖。
他说,我们一起,走到最后。
山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洞府前的聚灵阵仍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新的开始。韩石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筑基只是第一步,他的道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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