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匆匆回到书房时,沈夫人恰好从书房出来,正在寻她。
见她从外头回来,嗔道:“你去哪里偷玩了?”
小红忙道:“奴婢肚子疼,去如厕了。”
沈夫人:“罢了罢了,你去我的房中,在箱笼里寻一方蚕丝被。侯爷体寒,夜里要多盖一层。”
小红:“是。”
“等等,还是我自己去找吧。蚕丝被娇贵,别叫你笨手笨脚勾丝了。你留在这里,侯爷要喝水,记得进去倒水。”
“是。”
沈夫人便独自去了。
虽然忙碌,但心中充实,且有了盼头。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夫人真想仰天大笑几声。
目送沈夫人离开后,想起沈妩的话,小红狠下心,闷头闯进了书房内。
沈侯爷呵斥:“出去,不用你伺候。”
小红直接跪下了,“侯爷,奴婢有要事和您说!”
沈侯爷:“后宅鸡毛蒜皮的事,你和夫人说去,我不爱听。”
“侯爷,奴婢要说的事关您的身子!奴婢知道,侯爷为何病了!”
沈侯爷一惊,狐疑地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前两日,奴婢跟着夫人出门去见了大小姐,就是九姑娘。九姑娘给了夫人一包药,回来后,夫人就将药加在了给您喝的鸡汤内。侯爷可还记得,那一碗加了很多生姜的鸡汤?”
沈侯爷若有所思地点头。
加了生姜的鸡汤,他想忘都忘不了。
坐久了,四肢传来冰冷麻木的不适感,沈侯爷调整了下姿势,并未发怒。
而是仔细端详着小红,“这些话,谁教你说的?说实话,否则,我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
小红吓了一跳,身子紧紧瑟缩着。
沈侯爷的反应,果然如沈妩所说,并不是她说什么,沈侯爷就信什么。
小红害怕地说:“没人教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见侯爷瞒被蒙在鼓里。且假如知道了源头,侯爷也可以去找大夫对症下药。侯爷不信,奴婢还有一法子证明。”
事关自己的身子,沈侯爷不得不慎重。
当了一天的病秧子,身体的各种不适,他快受不了了。
沈侯爷:“行,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骗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沈夫人抱着蚕丝被回来的时候,小红低着头站在书房外。
她走进书房,道:“侯爷,这是我亲手挑的最上等柔软的蚕丝所做的蚕丝被,原本想给宝儿当嫁妆的。罢了,不提她了。侯爷试试,盖上之后是不是轻软又暖和?”
沈侯爷面无表情地躺下,任由沈夫人将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敷衍地说:“嗯,很舒服,我困了。”
“侯爷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沈侯爷闭上眼。
沈夫人守了一会,便回去了。
她一走,沈侯爷蓦地睁开双眼,眸色又冷又沉,还带着浓浓杀气。
第二日,沈夫人照旧一早来伺候沈侯爷。
丫鬟的活计,她一人做了。
要不是有小红说的那番话,只怕沈侯爷感动得几乎快哭了。
饭后,沈侯爷小憩。
沈夫人趁此机会出门了。
她再次前往了沈宝儿所住的小宅子里。
沈宝儿奇怪:“还没到约定的日子,母亲怎么提前来了?卖药的人说了,提前或者推后用药都不妥。”
沈夫人喜笑颜开地握住她的手:“剩下的两包药,不用了。”
沈宝儿震惊:“不要了?为什么?母亲,莫非你又心软了?”
“不是不是,是你父亲的根基已经亏损了。”
沈宝儿愈发震惊了,“父亲才服用了一包药啊。”
沈夫人笑眯眯地说:“也是巧,你父亲服下药的第一晚,秦贱人缠着你父亲,害你父亲得了马上风!或许这就是个引子,让药效提前发作了。”
沈宝儿疑惑地皱起眉头,总觉得事有古怪。
便道:“母亲,大夫来看过了吗?父亲的身子确实损伤了吗?假如只是暂时的,另外两包药,还是要继续服用的。”
沈夫人笑容轻松,“侯爷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是这般说的。”
“母亲,咱们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你说的对,这样吧,你再给我一包药。假如侯爷的身子有好转的迹象,我再让他服用下。”
“好。”
沈宝儿取出药包,交给沈夫人。
沈夫人伸出手要去接时,突然出现第三只手,夺过了药包。
沈夫人和沈宝儿大惊失色,齐齐转头。
待看到是沈侯爷之后,两人和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如纸,双双从椅子滑落,跌坐在地上。
沈侯爷攥紧药包,因为愤怒,胸口大幅度起伏。
又因为身子骨弱,随时都能闭过气似的。
赵康连忙冲进来,搀扶住了沈侯爷,“大夫说了,侯爷不能动怒,侯爷消消气。”
沈侯爷用尽最后的力气,打了沈夫人和沈宝儿一人一巴掌。
随后力竭坐在了椅子上。
“好啊,我怎么也没想到,是你们要害我!方氏,你谋害亲夫,我要休了你!”
事情败露,沈夫人只感觉大祸临头,吓得手脚都在发抖,显然是吓得失去了主心骨。
沈宝儿仍由理智尚存。
她压低声音怂恿:“母亲,事情败露,不如咱们索性做到底,直接将他们杀了!”
沈夫人瞳孔骤缩:“杀了?”
“对,将他们都杀了,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否则,父亲说不定真要休了你,那让哥哥如何做人?”
沈夫人愣愣地看着沈宝儿,似乎在思索杀死沈侯爷的可能性。
突然,沈夫人跳了起来,指着沈宝儿的鼻子骂:“好啊,你先是挑唆我给侯爷下药,现在又怂恿我杀了侯爷,你安的什么心啊!”
说完,沈夫人扑到沈侯爷膝前,哭着说:“侯爷,我并非存心害你,我是被她挑唆的。她心思不正、巧言令色,我并不想害你的。呜呜呜,我错了!”
沈宝儿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沈夫人竟然会过河拆桥。
怕沈宝儿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沈夫人忙吩咐赵康:“还不快将她捆起来,等候侯爷的发落?”
只要有利可图,沈宝儿可以轻轻松松背叛所有人。
可品尝到被背叛的滋味,沈宝儿万分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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