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可要是有爹爹,娘亲会分出一部分爱给爹爹,玉儿还想要爹爹吗?”
沈言玉眼眸清澈,笑嘻嘻地说:“爹爹也会爱玉儿和哥哥的~而且娘亲说,也要送玉儿去上学。玉儿和哥哥去上学后,有爹爹陪娘亲,玉儿和哥哥就不用怕娘亲孤单啦~”
张姨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
她的心化得一塌糊涂,连忙蹲下身搂住沈言玉。
“乖乖玉儿,我的小心肝,真是招人疼。”
张姨拿过她的碗,进了厨房,盛了一只鸭腿出来。
“玉儿快吃,别告诉别人。”
沈言玉:“可要是晚膳时,别人发现少了只鸭腿呢?”
张姨:“那我就说,这鸭天生少一条腿。”
沈言玉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张姨摸摸她的脑袋,回厨房去忙碌了。
这一回,张姨使出浑身解数,连独家秘方都用上了。
后院里洋溢的浓郁香味,路过的人都要掉口水。
傍晚,好不容易等到客人都走了,可以用晚膳了。
苏晚晚道:“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要去喝汤。”
阿昀拉住她,“你哥哥不是要来接你吗?”
苏晚晚垮下脸。
苏长舟顺利地上任当官了。
水涨船高,她的身份也成为了官宦女眷。
苏长舟说,要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将来嫁入高门,才不算辜负父母的在天之灵。
要不是苏晚晚苦苦乞求,怕是苏长舟不会让她再来铺子里。
原以为哥哥出人头地后,日子会好过不少。
可苏晚晚觉得,她越来越高兴不起来了。
阿昀见她不高兴了,便道:“趁你哥哥还没来,赶紧去喝碗汤。”
苏晚晚眼睛亮了起来,“行!你不许和我抢!”
“行行行,不和你抢。”
然而话音刚落,苏长舟便从外走进了铺子内。
当了几日官,他身上透着股淡淡的威严。
“晚晚。”
苏晚晚耷拉下嘴角,“哥哥。”
苏长舟嗯了一声。
这时,沈妩从二楼走下楼梯,朝着苏长舟微微颔首:“苏大人。”
苏长舟回以一礼,“沈姑娘,我有话和你说,可否移步?”
沈妩便道:“可以,去外面说吧。”
于是两人走出了铺子,去外头说话。
苏晚晚和阿昀十分好奇。
苏长舟能有什么话和沈妩说的?
铺子外。
苏长舟站定,“我听闻是沈姑娘出的银子,让晚晚去习武?”
沈妩:“是的。”
苏长舟拧起剑眉,“晚晚是个姑娘家,习武属于不务正业,对她的将来有害无益。”
沈妩同样皱起眉头,“苏大人此言差矣,习武能强身健体,并非你说的那般不堪。”
苏长舟满眼不赞同:“大家闺秀,讲究琴棋书画,习武这般粗俗之物,只会拖累晚晚。”
怕沈妩还要反驳,他又道:“沈姑娘并非京城长大,怕是不知道京城这边的规矩。像沈姑娘这样抛头露面做生意的,是大户人家绝对不允许的。”
沈妩幽幽地看着他,眸中无波无澜,温度很冷。
原以为苏长舟是君子,没想到他也会用她的出身,当作攻讦她的武器。
说完之后,苏长舟有些后悔。
可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
他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我也是为沈姑娘着想,假如想在京城立足,被忠勇侯府接纳认可,那么便将铺子交给下头的人打理。”
沈妩懒得和他辩解,敷衍含糊地嗯了一声。
苏长舟暗暗松了一口气。
希望沈妩真的能听进去他的话。
他朝着苏晚晚招招手。
苏晚晚忙走了过来,“哥哥,你和沈姐姐说了什么?”
苏长舟:“我和沈姑娘说了,不许你再去习武。”
苏晚晚瞪大眼睛,“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苏长舟轻轻拍她的肩膀,“晚晚,我是为你好。你年纪还轻,不懂事。假以时日,你会理解我的苦衷的。”
苏晚晚眼里浮现水光,“我理解不了,我也不想理解。哥哥,你为何总要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苏长舟加重语气:“父母临终前,我向他们保证,会照顾好你的。晚晚,听话!”
苏晚晚眼中有挣扎,最终还是垂下头,不再吭声。
苏长舟:“沈姑娘,我先带晚晚回去了。”
说完,苏长舟便带着苏晚晚离开了。
苏晚晚的背影,透着满满的落寞。
沈妩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她十分不满意苏长舟的做法。
可以她的立场,没法子去干涉人家亲兄妹之间的事。
她和自己的血缘亲人之间的关系极浅。
不想因为自己的插手,导致兄妹反目。
是以她不能插手。
她出神的功夫,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听闻身后轻到不可闻的呼吸声,她猛地转身。
眼中的警惕和戾气在看清楚身后人时,化为了惊讶。
“顾大人?”
顾骏站在台阶下,与她直视:“是我。”
沈妩放下防备,“顾大人,好巧。我先进去了。”
她转身进了铺子内。
没想到顾骏跟了进来。
沈妩:“?”
顾骏道:“张姨邀请我来用晚膳。”
沈妩想起张姨的心思,忍不住满头黑线。
张姨不仅没死心,还行动起来了。
她无语至极,无奈地笑了一声。
顾骏扬眉:“不欢迎?”
沈妩看着他没说话。
顾骏提起手里的东西。
是几包糕点。
意思是我带了礼物来,要赶我走,可就太不厚道了。
沈妩挤出笑容:“顾大人里头请,难怪张姨下午就开始准备了。顾大人,随我来吧。”
她率先往后院走去。
顾骏跟上,冷不丁地道:“他说的不对。”
沈妩茫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顾骏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别处:“大家闺秀,于后宅习琴棋书画,是为贞静。沈姑娘抛头露面,养活自己和家人,亦是难得的品质。
只要不是为非作歹,每个人选择的道路,旁人未经历过,没有资格评判。”
沈妩听明白了。
苏长舟对她说的话,让顾骏听到了。
顾骏是在为她说话?
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暖暖的情绪。
她从不期盼能受到别人的认可。
可假如有人认可,她还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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