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回道:“阿妩姐姐说今日不来铺子了,顾大人,我去忙了啊,你有事就大声叫我。”
顾骏挥挥手,让阿昀去忙了。
听到沈妩今日不来,他难免有些失望。
午后,倒是来了位客人。
秦志拎着些补品前来看他。
“大人,我来看你了,你的身子,得好好补补啊,怎么就能扭到脚呢?”
在顾骏危险的眼神中,秦志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轻不可闻。
他挠了挠头,“大人,东西放这,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顾骏喊住他,“我有事问你。”
秦志错愕得瞪大眼睛,“什么?大人说什么?有事,问我?还有大人不知道的事,需要问我?”
顾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些。
他问这事,除了问秦志,他不知道还能问谁。
他无视秦志的大惊小怪,道:“听闻你和你夫人感情很好?”
秦志咧开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大人也知道我和我婆娘感情好了?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什么,他立刻立正板起脸,“大人放心,我不会因为儿女之情耽误公务的。”
顾骏无语,他是这个意思吗?
秦志这个榆木脑袋,非要他说得很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想问你,如何能讨姑娘家欢心。”
秦志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些什么。
看到顾骏冷肃的脸上浮现的诡异红晕。
秦志心中,高大威武的顾大人形象瞬间崩塌。
原来,顾大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也会有不懂的事。
他脑子一转,瞬间便猜到了,揶揄道:“顾大人是想追求沈姑娘吧,嘿嘿,沈姑娘漂亮出色,大人慢一步,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顾骏立刻想起居心不良的苏长舟,眸色冷了些,催促道:“你快说。”
秦志:“姑娘家嘛,都喜欢漂亮的东西,胭脂水粉、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沈姑娘都能靠着自己轻易拥有,所以,大人的心意最重要。”
“心意?”
“对,心意。如今天气寒冷,假如大人拖着伤了的脚,去为沈姑娘寻来一盆盛开芬芳的花卉,保证沈姑娘感动得落泪。”
顾骏眉心紧紧皱起,“她哭了……我不会哄。”
秦志哭笑不得,“高兴的哭,眼泪是甜的。大人随便说几句软话,保管沈姑娘扑进你怀里,让你抱得美人归。”
顾骏沉默了下,挥挥手,“你回去吧。”
秦志乐呵呵地说:“那我就等着喝大人的喜酒了。”
他高兴地离开了。
假如顾大人娶妻,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嘿嘿。
一直到第三日,沈妩才来铺子里。
她和沈珠在二楼雅间内谈事。
沈妩看着江南传来的书信,眉心轻蹙,“才入冬没多久就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这么早。”
沈珠:“是呀,我问过老人,说是几十年才遇上这么一次。而且那雪一直在下。”
沈妩看向她,两人想到了一块去。
江南温暖,往常下雪,不过是过年时的点缀罢了。
像今年这么下,说不定会引发雪灾。
沈珠:“姐姐,假如真有雪灾,咱们怎么办?”
沈妩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杏眸里涌现野心,“没有雪灾,再好不过。假如有雪灾,我定不能坐视不理。”
假如真造成了雪灾,那么治理雪灾的功劳,将成为她脱离忠勇侯府,自立门户的底气。
她又道:“不管会不会有雪灾,先在京城屯些棉衣棉被粮食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好,我这就去准备。”
沈妩送沈珠离开。
她思考着还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不知不觉走进了后院。
顾骏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在想什么?”
沈妩回过神,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有些饿了,我煮点东西。”
“等等。”
沈妩抬眸,不解地看向顾骏。
她的注视,让顾骏的脸色一寸一寸的泛红。
纠结了许久,还是从身后将准备的花卉盆栽拿了出来。
是一朵粉白的牡丹。
能在寒冷的季节盛开,可见其珍贵。
沈妩茫然不解。
顾骏鼓起勇气说:“送给你。”
沈妩没有去接,“为何送我?”
顾骏眸色认真:“它很配你。”
沈妩迎上他灼热的目光,被烫的连忙收回视线。
这样的眼神……
她后退一步。
顾骏绷着脸,往前一步。
沈妩再往后一步,他继续往前。
沈妩只好说道:“顾大人,这花我不能收。你应该去送给和你情投意合的女子,送给我,不合适。”
顾骏目光灼灼:“情投意合很难,我只愿送给我心仪的姑娘。”
沈妩别过脸,嗓音轻轻:“顾大人,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当不了。”
顾骏很受伤。
难得开窍,难得主动,却被拒绝得体无完肤。
他仍旧抱着一丝丝期待,“除了朋友,我们没有别的可能吗?”
沈妩的侧颜,透着坚毅,“我如今无心情爱,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她虽报了仇,可她还要依附忠勇侯府,尚无在京城立足的能力。
且她心中还有那个男人。
她实在是无心在此时,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怕断得不干净,害人又害己。
她索性狠心说道:“顾大人的脚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待会我让阿昀送你回去。”
顾骏紧紧握着双手,“沈妩,你当真对我……”
“顾大人!”沈妩打断他,“假如从前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向你道歉。”
说着,她福了福身子,“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她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狠心无情的模样,让顾骏的眼眶隐隐泛起一圈红。
他想将心捧出来,给沈妩看看。
竟是这样的结果。
“扑通”一声,手中的盆栽摔在地上。
似他的心,摔得四分五裂。
有痛,却没有后悔。
午膳过后,沈妩便和阿昀说:“顾大人的脚好的差不多了,送顾大人回去吧。”
阿昀吃惊,“这么突然?”
沈妩:“顾大人是大忙人,怎能一直住在这里?”
阿昀:“也对,我现在去套马车。”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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