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妃讥笑,“我早知她是一个蠢货,并未对她有多少期待。
她若不蠢,怎会任由我们打骂?
只能说沈妩那贱人太狡猾了。”
梅香:“杀手没用,亲近之人也没用,这沈妩,难道没有一点破绽?”
恭亲王妃想说什么,突然,外头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
萧鸢断腿的骨头没有长好,太医说,需要重新掰正。
此等痛苦,相当于再次断腿。
恭亲王妃什么都顾不上了,匆匆去看望萧鸢。
回到下人房中的苏晚晚,忐忑等待了许久。
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教养嬷嬷拿着鞭子来。
她知道,这一难关,她算是过了。
她摸了摸额头上厚厚的纱布。
没人给她请大夫。
是她自己包扎的。
刻骨的痛苦,能让她永远记住今日所说过的每一个字。
她会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苏长舟,远走高飞。
可想到阿昀,心中又生出一抹不舍。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日子便这般过去。
在太后的翘首以盼中,终于盼来了暗卫从江南归来。
“回太后,属下们拿着陛下的画像去寻访,当地的人确定,六年前,县主捡到了重伤的陛下,和陛下成婚。
五年前,陛下莫名失踪。
陛下失踪半个月后,县主被当时的巡抚之子强行掳去,后逃出。
陛下失踪七个月后,县主生下一对龙凤胎。
属下们去询问了当时为县主接生的稳婆,稳婆说,县主是足月生产。”
太后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估算日子,那两个孩子肯定是皇帝的。”
其实日子是次要的,容貌和胎记是骗不了人的。
礼儿和玉儿,就是萧恒的儿女!
萧恒身上的绝嗣之毒爆发,无药可医。
可在这之前,他留下了骨血!
太后双手合十,朝着皇陵的方向拜了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哈哈哈,皇帝有后了!
此次去江南的所有人,全都赏赐黄金百两,去领赏吧。”
暗卫们欣喜若狂。
黄金百两,足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
暗卫们离开后,方姑姑衷心地道:“恭喜太后得偿所愿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哀家真是高兴。眼下,只等待相认的时机了。”
于她来说,确定了之后,相认不过是早晚的事。
方姑姑顿了下,道:“那县主,您预备给她一个什么名分。”
太后满心满眼都是一双乖孙孙。
漫不经心地说:“随皇帝的意思,哀家呀,只管含饴弄孙享福喽。”
方姑姑压低声音:“暗卫打探来的消息,县主被人掳去过。
若是此事曝光,恐怕有损皇家威严。”
太后嗔她一眼,“不承认便是了,沈妩是哀家乖孙孙的生母,名声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就算爆出来,只要哀家不认,谁敢逼哀家承认不成?”
太后威武霸气。
到她这等地位,完全有横行霸道的资本。
方姑姑知晓太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只好说得更直白些,“奴婢服侍了太后几十年,说句僭越的话,奴婢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
陛下对县主情深义重,可县主被人掳去过……这清白一事上,实在是说不清楚。
此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太后皱眉,隐隐有些不悦,“放肆!”
方姑姑吓得跪下了,“奴婢僭越了。”
太后脸色很沉:“你是僭越了,沈妩有身孕时被人掳去,是受害者,已然很不容易。
哀家再落井下石,那么哀家和畜生有何分别?
哀家知晓,你是为了皇帝,不想让皇帝被瞒着。
可咱们不说,你以为哀家就不知道吗?
咱们都是半只脚要进棺材的人了,安心享福便是,以此才能活得长久。”
方姑姑心悦诚服:“是奴婢想岔了,奴婢再不敢了。”
“嗯,哀家知晓你的忠心,起来吧。”
“多谢太后。”
太后眼底掠过一抹幽光。
谁都别想离间两个乖孙的父母。
父母感情深厚,养出的孩子便优秀。
她琢磨着,那几个暗卫该遣散了。
方姑姑年纪大了,也该出宫养老了。
太后耐着性子,等到傍晚宫廷书院下学。
她火急火燎前去宫廷书院。
得知沈砚礼被苏全带走了,只好又赶去御书房。
她径直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萧恒、季齐修和沈砚礼都惊诧地看向她。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举止太过冲动,哪有太后的风范?
可她也是太想见乖孙一面。
她深深地看了沈砚礼一眼,才清了清嗓子,道:
“哀家出来散步,路过这儿,便进来坐坐。
你们都别行礼了,继续,就当哀家不存在。”
萧恒见太后气色红润,精神极好,想来并没什么事。
便继续和季齐修说起了边关的事。
边关很不太平,眼瞧着又将生出战事。
沈砚礼坐在一旁,专心地写着字。
太后情不自禁走到沈砚礼身后,和蔼地看着。
沈砚礼的字,尚且稚嫩,但端端正正,彰显着主人的态度。
太后很满意,也很欣慰。
眼中的慈爱快要溢出来了。
“累不累?渴不渴?瞧你,额头都出汗了,小孩子怕热,但熬一熬,现在用冰鉴还太早了。”
太后絮絮叨叨的说着。
话里话外,全是对沈砚礼的疼爱。
沈砚礼受宠若惊,有些无措地向萧恒和季齐修求救。
萧恒和季齐修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太后这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萧恒不着痕迹地道:“礼儿,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
季齐修:“那我送礼儿回去。”
沈砚礼收拾好东西,走到季齐修身边。
两人一起行礼告退。
随后,季齐修牵着沈砚礼离开了。
太后咬牙切齿:“皇帝,你这是何意?”
萧恒淡淡地道:“朕是怕天黑了,路不好走。”
太后气笑了,“你当哀家看不出来,你是怕哀家吃了礼儿。”
萧恒没接话,显然是默认了。
太后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
她是沈砚礼的亲祖母,能对沈砚礼做什么?
何至于防她和防贼一样?
先前,她是差点伤害到礼儿。
可那个时候,她对礼儿的身份一无所知。
她会用余生去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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