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林晚晴的耳膜。
她的大脑甚至来不及解析这声音的来源,身体的本能已经让她感到了极度的危险。
紧接着,是那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轰隆——!”
整栋办公楼都在颤抖,窗户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林晚晴手中的白瓷咖啡杯,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重量,从她指间滑落,与坚硬的地板撞击,迸裂成无数碎片。
滚烫的咖啡溅在她的脚踝上,她却毫无知觉。
脸色在瞬间褪尽血色,她猛地冲到窗边。
视野所及,是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不远处的工地上,那座由无数钢管和扣件搭建而成的,在阳光下曾泛着银色光辉的脚手架,此刻像一个被抽掉脊梁的巨人,从中断裂,轰然坍塌。
无数的钢管、踏板、安全网,裹挟着冲天的烟尘,如同一场致命的钢铁暴雨,朝着地面倾泻而下。漫天黄土被巨大的冲击力掀起,形成一朵灰色的蘑菇云,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
工地上,所有正在施工的工人都僵住了,他们保持着手头的姿-势,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片曾经是脚手架,如今只剩一地废墟的地方。
死一般的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随即,尖叫声、哭喊声、夹杂着工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彻底撕裂了这片死寂。
“塌了!架子塌了!”
“快!快叫救护车!!”
“有没有人被埋在下面?!”
林晚晴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冰冷的寒意。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片废墟的中心。
那里,正是王建民一个小时前工作的地方。
那个他弯着腰,用力拧紧扣件的位置。
那个她还曾抱怨他安全绳没扣好的地方。
此刻,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堆扭曲变形、层层叠叠的钢管,像巨兽啃噬后吐出的骨骸。
林晚晴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陈玄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让他今天别干了。”
“告诉他,今天不宜登高。”
那个男人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用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出了决定一人生死的话。
林-晚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冰冷的窗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不是预言。
这不是巧合。
这是救命。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尘土和恐惧的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她没有犹豫,抓起桌上的安全帽,转身就往楼下冲。
当她赶到工地时,现场已经乱成一团。施工队长正拿着手机,声嘶力竭地向电话那头报告情况,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个胆大的工人试图靠近废墟,想看看有没有人被埋,但那堆交错的钢管结构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生二次坍塌,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对未知伤亡的恐惧。
林晚晴看到了那个之前嘲笑王建民胆小迷信的年轻工人。他瘫坐在地上,离废墟不远,双眼无神地看着那堆钢铁垃圾,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刚才就在脚手架的另一头,如果坍塌的范围再大一点,或者他站得再近一些……他不敢想下去。
“老王……老王呢?”施工队长挂了电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林晚晴的胳膊,眼睛通红,“王建民呢?他……他是不是回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敢确认,又或者说,他在祈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回去了。”林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异常坚定,“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听到这句话,施工队长那紧绷的身体猛地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差点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几个工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事,王建民没事。
这意味着,这场惨烈的事故中,没有人员伤亡。
可紧接着,一股比恐惧更甚的、难以言喻的诡异情绪,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王建民?
为什么偏偏在林总找他谈话,让他请假之后,就出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在了林晚晴身上。那目光里,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敬畏的恐惧。
“林总……您……您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一个工人颤声问道。
林晚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是陈玄算出来的?
一个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年轻人,隔着几百米,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座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会塌?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
与此同时,清泉镇的一处普通民居里。
王建民正坐在小马扎上,跟妻子拌嘴。
“你说你,好端端的,人家老板让你休息,你还非要回来。这下好了,工头电话打不通,工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妻子一边择菜,一边数落他。
“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王建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平白无故拿人家一天的钱,我这心里堵得慌。再说了,陈大师说我气色不好,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是挺好的吗?”
他还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邪乎。
就在这时,邻居张大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建民!建民家的!出大事了!你们家建民回来了没?!”
“回来了呀,张大妈,怎么了?”妻子站起身,疑惑地问。
“哎呀我的妈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张大妈一拍大腿,脸上满是后怕,“公园那边,新盖大楼的脚手架,塌了!全塌了!听说就塌了你干活的那一块!哎呦喂,真是祖宗保佑啊!”
王建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
“张大妈……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塌了!全塌了!刚才那一声响,跟打雷一样!我亲眼看见的!就你上午待的那个角,现在成了一堆废铁了!”
王建民的妻子也吓傻了,手里的青菜掉了一地。
王建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冲到门口,朝着玄学公园的方向望去。虽然隔着房屋,但他能看到那片工地的上空,依旧飘散着淡淡的烟尘。
他想起了林晚晴找到他时,那诚恳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眼神。
他想起了陈大师那句轻飘飘的话——“今天不宜登高”。
他想起了工友们调侃他胆小迷信的笑声。
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工地时,那股莫名的轻松感。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如果……如果他当时为了那一百块奖金,没有听劝呢?
如果他当时觉得那是迷信,硬着头皮继续干呢?
那现在……那堆扭曲的废铁下面,埋着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一股无法形容的、迟来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门框滑倒在地。冷汗,在一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感觉肺里像是被抽空了,怎么也吸不进空气。
“建民!建民你怎么了!”妻子吓坏了,扑过来扶他。
王建民却一把推开她,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疯了一样就往外冲。
“你干嘛去啊!”
“我去谢谢……我去谢谢陈大师!”王建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救了我的命!他救了我的命啊!”
下午,太阳偏西,躺平堂的院子里,光影斑驳。
陈玄刚睡醒午觉,正眯着眼,看着笔仙小倩在给石榴树浇水。
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建民来了。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匆忙洗了把脸。他的妻子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个果篮,里面是最大最新鲜的苹果和香蕉。
夫妻俩的脸上,都还带着未曾褪尽的惊魂和后怕。
王建民走到院子门口,看着躺椅上那个悠闲的身影,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
然后,他拉着妻子,在院外所有游客震惊的目光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咚”的一声,膝盖与青石板的碰撞,沉闷而有力。
“陈大师!”
王建民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朝着陈玄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谢您……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他身后的妻子也跟着跪下,泣不成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院子内外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死里逃生的夫妻和那个依旧躺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换一下的年轻人身上。
陈玄终于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看跪在门口的两个人,又看了看那个果篮,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没说“不用谢”,也没说“快起来”。
他只是用一种带着几分嫌弃的语气,慢悠悠地开了口:
“下次别买香蕉,我不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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