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小毛驴,阿蛮简直比捡了金元宝还高兴。他围着这头灰扑扑、眼神看起来挺温顺的小家伙转了好几圈,搓着大手,嘿嘿傻笑,已经开始规划美好未来了:“恩公!以后这行李都让它驮着!俺还能骑着它走!嘿嘿,俺也是有小毛驴的人了!”
小泉看着阿蛮那兴奋劲儿,也忍不住笑了笑,提醒道:“先别高兴太早,得让它听话才行。”
阿蛮一拍胸脯,信心满满:“包在俺身上!一头小毛驴还能比山里的野猪难搞?”他学着村里人赶牲口的样子,捡了根细树枝,轻轻拍了拍驴屁股,试图引导它往前走。“嘚儿……驾!走你!”
小毛驴斜睨了他一眼,鼻孔里喷出一股不屑的白气,四蹄如同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阿蛮愣了一下,加大了点力气,又拍了一下:“走啊!好吃的在前面!”
小毛驴非但没走,反而把头一扭,用屁股对着阿蛮,尾巴还挑衅似的甩了甩。
“嘿!你这倔驴!给脸不要脸是吧?”阿蛮有点挂不住面子了,扔掉树枝,伸手想去拉缰绳。谁知那小毛驴脾气上来了,猛地一扬脖子,差点把缰绳从阿蛮手里挣脱,还发出“嗯啊——嗯啊——”的抗议声,又响又难听。
阿蛮来了倔劲,跟毛驴较上劲了。他双手抓住缰绳,使出拉磨的力气,嘴里喊着:“俺还不信拉不动你!给俺走!”他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脚下蹬出了两个小土坑。
那小毛驴也真是犟种,四蹄死死抵住地面,身体后坐,跟阿蛮玩起了拔河。一人一驴,在原地较劲,场面一度十分僵持且滑稽。
鹦鹉站在一旁的柴堆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尖锐的点评:
“笨蛋!呱!跟驴比倔?呱!自取其辱!呱!”
“傻大个!用力!呱!把它扛起来!呱!”
“驴兄!顶住!呱!赢了晚上加餐!呱!”
小泉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他知道,对付这种倔脾气的牲口,光靠蛮力硬拉是不行的,得用点策略。他仔细观察着小毛驴,发现它虽然倔,但眼神里更多的是警惕和不安,并非纯粹的恶意。而且,它似乎对阿蛮手里那块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咸肉很感兴趣,鼻子不停地抽动。
小泉心中有了主意。他悄悄从行李里拿出一点之前村民送的、带着甜味的薯蓣干,又混了点盐巴,走到小毛驴侧面,用温和的声音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来,吃点好吃的。”
小毛驴警惕地看了小泉一眼,但薯蓣干的香甜气味实在诱人,它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用舌头卷走了小泉手心里的食物,咀嚼起来,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趁着毛驴注意力被食物吸引,放松了警惕的刹那,阿蛮看准时机,再次用力一拉缰绳。这次,小毛驴虽然还是不情愿,但抵抗的力道小了很多,被阿蛮拉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
“哈哈!动了!它动了!”阿蛮兴奋地大叫。
然而,好景不长。走了没多远,小毛驴故态复萌,又开始尥蹶子,不肯前进,甚至还试图低头用脑袋顶阿蛮。
阿蛮这次是真急了。他想起之前扛粮包的威风,把心一横,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驴)都目瞪口呆的举动——他松开缰绳,绕到毛驴身后,弯腰,沉肩,运气,然后猛地一发力,竟然把这头百十来斤的小毛驴,连同它背上刚驮上去的行李,一起给扛了起来!
“嗯?!”小毛驴四蹄突然离地,吓得“嗯啊”乱叫,四肢在空中胡乱划拉。
“恩公!你看!它不走,俺就扛着它走!”阿蛮扛着驴,虽然有些吃力,但步伐依旧稳健,还得意地朝小泉炫耀。
小泉:“……”
鹦鹉:“……!!!”(连鹦鹉都惊得忘了吐槽)
阿蛮就这么扛着挣扎的小毛驴,在山村里走了小半圈。起初毛驴还拼命折腾,但后来发现这傻大个力气大得离谱,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反而被颠得七荤八素,渐渐也就老实了,只是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又委屈地看着阿蛮。
扛了一圈回来,阿蛮把毛驴放下。小毛驴脚一沾地,腿都软了,晃了两下才站稳。它再看阿蛮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敬畏,再也不敢轻易尥蹶子了。
小泉趁机又喂了它几块薯蓣干,轻轻抚摸着它的脖颈,柔声道:“乖乖的,跟着我们有草吃,有路走,不会亏待你的。”
或许是阿蛮的“武力震慑”和小泉的“怀柔政策”双管齐下起了作用,也或许是那几块薯蓣干确实香甜,小毛驴终于低下了倔强的头颅,用鼻子蹭了蹭小泉的手,算是认可了这个新主人。
接下来的半天,阿蛮再牵它走路,它虽然还是磨磨蹭蹭,但至少不再死扛着不走了。阿蛮尝试着骑上去,它也只是不满地甩甩尾巴,并没有激烈反抗。
“成功了!恩公!俺把它驯服了!”阿蛮骑在驴背上,虽然姿势别扭(驴太小,他腿太长),但一脸得意,仿佛征服了千军万马。
鹦鹉飞过来,落在驴屁股上,嘀咕道:“屈服于暴力与美食!呱!驴之常情!呱!傻大个,小心它记仇半夜踢你!呱!”
小泉看着这一人一驴一鸟组成的奇异队伍,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管过程如何,总算是又多了一个(暂时)听话的伙伴。南下的队伍,终于变得“完整”了一些。
只是,这头被阿蛮用“非常手段”收服的小毛驴,心里到底服不服气?接下来的长途跋涉,它会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这旅途,看来是注定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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