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洞穴里的气氛,在确定了“毒宗”这个目标后,变得有些微妙。一方面,找到了明确的敌人,让人松了口气;另一方面,这个敌人的名头实在有点吓人。
阿蛮在最初的“砸锅”豪情消退后,开始对着那堆记载“无形之毒”、“浑噩而亡”的手札挠头,脸上露出了类似思考人生的凝重表情。
“那个……小泉啊,”阿蛮瓮声瓮气地开口,“俺觉得,咱们去西南,光带拳头可能不太够用。你看老爷子手札上写的,那帮人放毒跟俺们村头撒灶灰似的,防不胜防啊!”
小泉正和苏婉清清点洞内可能用得上的药材和解药,闻言惊讶地回头看了阿蛮一眼:“哟?开窍了?难得你也能想到这一层。”
阿蛮挺了挺胸脯:“那当然!俺这叫粗中有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主要是……俺可不想跟蛤蟆拜把子,传回村里,俺这‘村霸’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苏婉清忍俊不禁,指了指旁边几个他们刚刚分装好的小布袋:“放心,阿蛮。我们这不是在准备吗?这些是药老前辈配置的通用解毒丹,虽然不一定能解万毒,但对付寻常毒瘴和毒虫应该有效。每人随身带好。”
阿蛮如获至宝,赶紧抓起一包塞进怀里,又觉得不保险,想了想,又撩起外衫,试图把它塞进贴身的裤腰里。
小泉看得眼皮直跳:“……阿蛮,那是药,不是护心镜!你捂馊了还怎么吃?”
“啊?哦!”阿蛮恍然大悟,赶紧又掏了出来,宝贝似的拍了拍灰尘,郑重地放回了怀里。
“好了,言归正传。”小泉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既然基本确定是‘毒宗’掳走了师傅,而他们的老巢很可能在西南‘万毒谷’,那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他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坚定:“前往西南,寻找万毒谷,救回师傅,并彻底解决‘神仙草’之患!”
“对!救回老爷子!”阿蛮立刻响应,挥舞着拳头,“再把他们的毒药坛子都扬了!”
苏婉清则要冷静得多,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略显粗糙的羊皮地图,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西南之地,幅员辽阔,多山林沼泽,瘴气弥漫,毒虫猛兽数不胜数。万毒谷既然以‘万毒’为名,必然极其隐秘,我们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们需要规划一条相对安全、又能打听到消息的路线。首先,得离开这片山区,前往最近的西南重镇——‘蓉城’。那里商贾云集,南来北往的人多,或许能探听到关于‘毒宗’或者‘万毒谷’的蛛丝马迹。”
小泉凑过去看地图,点了点头:“婉清说得对。师傅的手札里也提到过,西南民风彪悍,多有奇人异士,部落林立,我们对当地情况一无所知,贸然深入确实危险。先去蓉城是个好主意。”
阿蛮也把大脑袋挤过来,盯着地图上那弯弯曲曲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睛很快就成了蚊香状:“这画的都是啥啊?比俺娘纳的鞋底还乱乎……俺就看懂了,要走好远好远!”他苦着脸,“这一路上,吃饭咋整?俺听说西南那边吃的都是虫子!”
小泉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就知道吃!虫子怎么了?高蛋白!说不定大补!”
阿蛮一脸惊恐:“补啥?补得跟虫子一样能蹦跶吗?俺不要!俺要吃大饼!吃炖肉!”
苏婉清笑着打断他俩的拌嘴:“好了,阿蛮,西南也有正常的饭菜。不过路途遥远,我们确实需要准备充足的干粮和清水。”她开始一项项清点,“干粮、水囊、常用药物、防瘴气的药囊、驱虫蛇的雄黄粉、换洗衣物、还有……嗯,盘缠。”
说到盘缠,三人都沉默了一下。小泉是隐居山林的小药童,苏婉清是逃婚出来的大小姐(虽然带了些细软,但也不多),阿蛮更是个标准的无产阶级“村霸”。三个人凑在一起,钱包比脸都干净。
小泉咳嗽一声,目光投向了洞内那些药老的“遗产”:“咳咳……师傅他老人家悬壶济世,想必不会介意我们‘借用’他一点珍藏,换取盘缠,去救他本人吧?”
阿蛮眼睛一亮:“这个俺在行!你看那个玉瓶子,‘七日痒’,肯定值钱!哪个欠挠的富家公子不需要?”
小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是想去救师傅,还是想把我们直接送进官府大牢?卖那种东西,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跟‘毒宗’一样是玩毒的吗?”他无奈地扶额,最终挑选了几样药性温和、滋补养颜、在市面上绝对合法且畅销的药材和成药丸,小心包好。“就这些吧,到了蓉城找个靠谱的药铺换了钱,应该够我们支撑一段时日。”
目标确认,路线初步规划,物资也勉强算是有了着落,一股即将踏上未知旅程的兴奋与凝重感弥漫在三人中间。
阿蛮摩拳擦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拳打毒宗使者,脚踢万毒长老,威风凛凛救出药老的英姿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嘿嘿,‘鬼见愁’阿蛮大爷来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大力出奇迹!”
苏婉清则已经开始细致地打包行李,将各种物品分门别类,捆绑结实,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与小泉和阿蛮的毛手毛脚形成鲜明对比。
小泉看着忙碌的两人,心中感慨万千。故乡突然变成了风暴眼,安稳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前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危险,但为了师傅,为了弄清真相,他别无选择。
新的征程,目标——西南万毒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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