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清晨，哈尔滨城郊的防御工事里，寒雾还没散尽，就传来了铁锹撞击冻土的“叮当”声。东线总指挥赵毅上将穿着厚重的棉军装，站在一处高地上，手里的望远镜扫过绵延数十里的防线——沙袋堆成的胸墙沿着松花江支流铺开，机枪碉堡每隔三百米就有一座，战壕里的士兵正冒着零下35度的低温，往掩体后搬运弹药箱，江面上的冰层被凿出一个个射击孔，内河舰队的炮艇正沿着江面巡逻，炮口对准对岸的雪原。
“报告总指挥！陈明远师长带着残部到了！”副官快步跑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赵毅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防线后方——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正沿着道路走来，士兵们大多裹着破旧的棉衣，有的拄着步枪当拐杖，有的被战友搀扶着，脸上满是血污和冻疮，正是从漠河撤下来的第3师残部。
陈明远走在队伍最前面，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军帽上还沾着雪粒。看到赵毅，他快步跑过去，刚敬了个军礼，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总指挥！求您给我点兵！第3师……第3师快打光了！一万两千人，最后就剩这么点……”他指着身后的士兵，声音哽咽，“兄弟们还能打，只要有兵有弹药，我们还能回前线！”
赵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那些疲惫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士兵，心里一阵发酸。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却坚定：“明远，我知道第3师的牺牲。但现在哈尔滨的兵力也紧张——段帅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死守哈尔滨至少一个月，为西线突击集团争取时间。”
他抬手指向防线：“现在城里集结了二十万龙军，还有五个日本仆从军师，每个仆从师两万人。但这些兵力要守住几十里的防线，还要防备俄军从江面突破，根本抽不出多余的兵力补充给你。不过你放心，第3师的兄弟先去后方休整，弹药和棉衣优先补给你们，等缓过劲来，有的是仗打。”
陈明远抹了把眼泪，用力点头：“总指挥，我明白了！只要能守住哈尔滨，第3师的兄弟就算拼光了也值！”
就在这时，通讯兵跑过来，递上一份电报：“总指挥！内河舰队来电，他们已经派出三艘炮艇和两个陆战连，驻守在松花江下游，防备俄军从水路进攻。另外，陆战队还带来了十门75毫米野战炮，已经在江防阵地架设完毕。”
赵毅接过电报，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好！告诉内河舰队，密切关注江面动向，一旦发现俄军，立刻开火！陆战队的炮连归江防指挥部调配，务必守住江面防线。”
2月6日，哈尔滨的防御工事还在加紧加固，俄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城郊三十公里处。他们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在雪地里构筑临时阵地，显然是在等待后续主力部队集结。赵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俄军在漠河损失惨重，但他们的兵力依旧雄厚，一旦主力赶到，必然会发起疯狂的进攻。
这天下午，一份来自情报部门的电报送到了赵毅手里。他看完电报，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沙皇国见远东战事不利，计划组建一支远征舰队，规模比历史上的日俄海战舰队更强，而且得到了英法等国的支持，已经开始筹备启航，目标是支援远东的太平洋舰队。不过情报显示，这支舰队至少需要六七个月才能抵达远东，暂时不会对哈尔滨的战局造成影响。
赵毅把电报递给身边的参谋，眉头紧锁：“看来沙皇国是铁了心要保住远东的地盘。不过六七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打赢这场仗了——西线突击集团已经快到新西伯利亚，只要他们拿下新西伯利亚，俄军的后勤补给就会被切断，到时候哈尔滨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在千里之外的龙国中枢，李和看着同样的情报，心里有着更深的考量——这个时空没有日俄海战，沙皇国的海军实力比历史上更强，但他们没有无畏舰，更不知道龙国已经秘密装备了航母。李和很清楚，航母的作用一旦暴露，必然会引起列强的警惕，所以这次战争中，航母只能用于侦查，绝不能参与实战。他在心里盘算着：六七个月的时间，足够龙国彻底击溃远东的俄军，等沙皇国的远征舰队抵达时，战局早已尘埃落定。
哈尔滨城内，五个日本仆从军师的营地一片死寂。仆从兵们穿着灰色的棉衣，在雪地里列队训练，脸上满是麻木和恐惧。他们知道，自己就是龙军的耗材，一旦俄军发起进攻，他们必然会被推到最前面当炮灰。
一个名叫小林的仆从兵，手里的步枪冻得几乎握不住。他想起了远在日本的家人，想起了妻子送他离开时的眼泪，心里一阵刺痛。可他没有退路——督战队的重机枪就架在营地周围，只要敢逃跑，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能活到战争结束，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也要回到日本。
2月7日清晨，俄军的先头部队开始对哈尔滨城郊的防线发起试探性进攻。他们派出一个步兵旅，对着龙军的前沿阵地发起冲锋，却被战壕里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打退。雪地里，俄军的尸体铺了一地，龙军的损失却微乎其微。
赵毅站在高地上，看着远处撤退的俄军，对身边的陈明远说：“俄军还在试探我们的防线，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肯定会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你带第3师的兄弟去后方休整补充，等他们发起总攻时，我们还需要一支精锐部队作为预备队。”
陈明远点点头，转身走向后方营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前线的防线，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恢复战斗力，和兄弟们一起守住哈尔滨，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哈尔滨的寒夜再次降临，防线里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着压缩饼干，喝着融化的雪水。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会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但他们没有退缩——身后是哈尔滨城，是龙国的土地，他们必须守住这里，绝不能让俄军前进一步。
江面上的炮艇依旧在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照亮了冰冷的江面。战壕里的重机枪已经上膛，迫击炮对准了俄军阵地的方向。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俄军的总攻，等待那场注定惨烈的战斗。
而在遥远的欧洲，沙皇国的远征舰队正在加紧筹备。军舰上的水兵们不知道，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注定失败的航程。六个多月后的远东，等待他们的，将是龙国海军的铜墙铁壁，和早已尘埃落定的战局。
哈尔滨的雪，还在下着。防线里的士兵们紧紧握着武器，目光坚定地望向俄军阵地的方向。他们知道，只要坚持一个月，胜利就会到来。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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