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图书馆的旧馆区,弥漫着纸张陈腐与地板蜡混合的特殊气味。时间在这里仿佛流速缓慢,阳光透过高窗,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割出静默的光柱。蓝澜避开人流密集的新馆,径直走向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地方志与民俗文献阅览室。
这里的书架高耸至天花板,木质深沉,散发着年岁的厚重。她要找的,不是网络上能轻易查到的泛泛之谈,而是那些未被数字化、甚至带有手写批注的古老县志、早期探险家的笔记,以及关于本地原始信仰的零星记录。
管理员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先生,在蓝澜递过那张写着几个生僻古地名和“山魄”、“地脉之眼”等关键词的纸条时,他抬起眼皮,从镜框上方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些东西,可有些年头没人问津了。”他慢悠悠地说着,转身走向书架深处,窸窸窣窣地翻找起来。
等待的时间,蓝澜试图静下心来,但她左手手背那枚由古神之力凝结的印记,却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热感,仿佛与这间阅览室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这感觉并非威胁,更像是一种……呼唤,或者说,是同类能量的低语。
不久,管理员抱来几本厚重的、书脊破损的线装书和几册装订简陋的报告。“这些是五六十年代的民俗普查资料,还有几位老先生的私人笔记,里面可能有点你要的东西。只能在馆内阅览,小心翻看。”
“谢谢您。”蓝澜接过书,找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开始了枯燥却至关重要的搜寻。大部分内容都是些零碎的传说、禁忌和民间故事,看似荒诞不经,但蓝澜以萨满的视角去解读,却能从中剥离出可能指向真实超自然现象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光线逐渐西斜。就在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时,一本名为《北山勘探杂记》的薄册子吸引了她的注意。作者是位地质队员,记录了几十年前在北山深处进行勘探时的见闻。其中一段描述引起了蓝澜的警觉:
“……于老龙沟西南侧,发现一奇异石阵,非天然形成,亦非近代人力所为。石质黝黑,触之冰寒彻骨,即便盛夏亦如此。当地向导讳莫如深,称其为‘沉默祭坛’,言及古时曾有‘通灵者’于此与山神沟通,但后遭禁忌,祭坛废弃,凡靠近者,常感心神不宁,甚或幻听幻视。余等不信,宿于石阵旁,当夜队员皆辗转难眠,耳畔似有窃窃私语,内容难辨,唯觉古老苍凉……”
老龙沟,正是蓝澜之前感应到地脉异常的区域之一!而“沉默祭坛”、“通灵者”、“窃窃私语”这些字眼,与她手背印记的感应、还有之前遭遇的那种精神侵蚀,隐隐对应起来。
她心跳加速,正想仔细阅读后续,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斜对面书架间,一个身影快速闪过。那身影并非实体,而是一种半透明的、由微弱光影构成的轮廓,像是一段残存的印象,瞬间出现又消失。
灵体?还是……记忆的回响?
蓝澜不动声色,灵觉悄然延伸过去。她感受到的不是恶意的窥视,而是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执念”——对知识的渴望,对未解之谜的遗憾。这缕残魂,很可能属于某个曾在此孜孜不倦钻研的学者,其执念与这满室的书香融为一体,成了图书馆守护灵的一部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再理会那无害的灵体,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回手中的册子。她拿出手机,小心地将关键几页拍下,包括那张手绘的、略显粗糙的方位示意图。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那位老管理员又慢悠悠地踱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姑娘,”他将信封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刚才找书的时候,在柜子底下发现了这个。是以前一位老研究员留下的,他……也对那些老传说感兴趣。后来,人突然就没了。这里面有些零散的手稿,我看内容,可能对你有用。”
蓝澜心中一震,接过信封,触手有种异常的冰凉。“谢谢您,这……”
管理员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问,转身走回了他的位置,重新埋首于手中的报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寻常。
蓝澜捏了捏信封,感觉到里面是几张脆硬的纸。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将其小心地放进随身背包的最里层。
走出图书馆,城市的喧嚣再度将她包围。但此刻,蓝澜的心却比来时更加沉重,也更加清晰。她得到了一条关键的实物线索,但同时也意识到,她追寻的谜团,似乎比想象的更深,甚至牵连到了过去的失踪者。
手背的印记再次微微发热,这一次,指向了北方连绵的山脉阴影。
下一站,老龙沟。那个被当地人称为“沉默祭坛”的地方,究竟隐藏着什么?而那位失踪的老研究员,又发现了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蓝澜的身影融入人流,步伐坚定地向着新的未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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