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主殿,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昏黄的光线被彻底隔绝,殿内并非预想中的漆黑,而是被一种朦胧而永恒的混沌清辉所笼罩。这清辉源自大殿的穹顶——那里并非实体,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混沌星云,无数细碎的混沌光点如同星辰般闪烁,洒下光辉。
大殿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部看上去更加广阔,显然运用了空间折叠的无上神通。一根根需要数十人合抱的混沌石柱擎天而立,支撑着这片宏大的空间,石柱上也刻满了密密麻麻、蕴含深奥大道的纹路。
然而,与这恢弘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随处可见的战斗痕迹。地面龟裂,巨大的坑洞随处可见,一些石柱断裂倒塌,碎片散落一地。墙壁上布满了爪痕、蚀痕以及能量冲击留下的焦黑印记,透露出当年那场守护之战的惨烈。
而在大殿的最中央,景象最为惊人。
那里并非平地,而是一座巨大的、由纯净混沌晶石构筑的圆形祭坛。祭坛分九层,层层收缩,每一层都刻满了复杂到极致的太古神文与道纹,这些纹路至今仍在缓缓流转,汲取着虚空中的混沌之气,维持着某种庞大的运转。
祭坛顶端,并非供奉着神像或牌位,而是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株仅有三尺高低的青莲!
莲茎如玉,叶片如翠,共分九叶,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仿佛由最本源的混沌法则勾勒而成。莲台之上,有朦胧的混沌雾气缭绕,隐约可见三颗莲子虚影沉浮,散发出令林玄体内混沌道胎都为之雀跃颤动的无上道韵。
“混沌青莲!”林玄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他在神念传承的零星信息中见过对此物的描述,乃是混沌初开时诞生的先天灵根,蕴含造化之机,是太虚道宫的镇宫至宝之一!没想到它竟还在,并且似乎成为了某种核心!
但下一刻,林玄的心便沉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那株本应完美无瑕的混沌青莲,此刻状态却极为不妙。原本青翠欲滴的莲叶,边缘处竟出现了些许枯黄与卷曲!如玉的莲茎上,缠绕着一缕缕极其细微、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灰黑色气流!这些气流充满了死寂、腐朽、终结一切的气息,正在不断地侵蚀、污染着青莲的本源!
而这灰黑色气流的源头,正是来自祭坛的下方!
林玄的目光顺着祭坛向下望去,只见祭坛底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浓郁的、如同实质粘稠液体般的漆黑魔气,正不断地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如同活物般攀附缠绕着祭坛基座。祭坛上的无数神文道纹光芒闪烁,大部分力量都在用于隔绝和净化这些魔气,但仍有极少部分极其精纯的寂灭魔源之力,穿透了层层封锁,如同毒蛇般向上蔓延,目标直指顶端的混沌青莲!
整个太虚混沌镇魔大阵,显然是以这混沌青莲为核心阵眼,以其无上造化生机,对抗并净化地底镇压的寂灭魔源!但万古岁月过去,魔源之力似乎并未被完全磨灭,反而在不断侵蚀大阵核心。青莲的状态,直接关系着整个封印的稳固!
“那就是……寂灭魔源泄露的力量?”苏璃感受到那灰黑色气流的气息,浑身狐毛都有些倒竖,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厌恶与恐惧。
冷月心握紧了手中的剑,她能感觉到,整个大殿的混沌清辉,都在与那祭坛底部的漆黑魔气进行着无声却激烈的对抗。此地的空间之所以稳固,道韵之所以如此浓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核心处正在进行着最高级别的法则较量!
叶轻舞脸色苍白,她修炼生命法则,对生机与死寂最为敏感。她能清晰地“听”到混沌青莲在寂灭魔源侵蚀下发出的细微“哀鸣”,那是一种本源被污染的痛楚。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林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混沌青莲被侵蚀,镇魔大阵的效力正在减弱。照此下去,魔源彻底破封,只是时间问题。”
他环顾四周,在神念传承的指引下,他看到了更多细节。一些支撑大阵的次级节点已经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裂痕。整个大阵,就像一个年久失修、却依旧承担着滔天洪水的堤坝,看似稳固,实则危如累卵!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林玄目光坚定地看向祭坛顶端的混沌青莲,“传承指引我来此,绝不仅仅是让我旁观这一切的终结。”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株混沌青莲,或许不仅是镇压魔源的关键,也可能蕴含着治愈墨尘和叶轻舞伤势,甚至让他们所有人更进一步的莫大机缘!
但如何接近?如何在那寂灭魔源的侵蚀干扰下,与混沌青莲沟通,甚至助其净化?
就在林玄苦思对策之际,异变再生!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这几个“生人”的气息,尤其是林玄身上那纯粹的混沌道韵,祭坛底部的漆黑魔气突然一阵翻涌!
“嘶啦——”
一道凝练如箭矢的灰黑色寂灭魔气,猛地穿透了祭坛外围的净化光幕,并非射向林玄,而是快如闪电般直取昏迷中被叶轻舞护着的墨尘!它似乎感应到墨尘神魂重创,最为虚弱,是极好的侵蚀目标!
“小心!”
冷月心剑光最快,一道冰墙瞬间凝聚在墨尘身前。
然而,那寂灭魔气竟视冰墙如无物,直接穿透而过!苏璃的狐火拦截也同样被它轻易“湮灭”!
这寂灭之力,竟带有某种“万法归寂”的特性!
眼看魔气就要没入墨尘眉心——
林玄目眦欲裂,身形猛地前冲,混沌真元全力爆发,一掌拍向那道魔气!
“轰!”
混沌与寂灭,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猛然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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