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饮水机“自杀”事件后,修复中心弥漫着一股诡异的低气压。
云悠悠把自己关在小办公室里,一整天都没怎么出去。
她没再跟沉殷说一句话,甚至连例行的“点餐”汇报都省了。
她只是沉默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心里却像堵着一团湿透的棉花,又沉又闷。
她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比以往更加具有存在感,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固执。
但她拒绝回应,甚至连眼神交流都避免。
下班时间一到,她立刻收拾东西走人,脚步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回到家,她依旧沉默。
点燃线香,动作机械,没有像往常那样念叨几句。
她把香插好,然后径直走进厨房做饭,全程背对着客厅。
吃饭时,她坐在小小的餐桌旁,低头默默吃着,对面是空着的椅子,以及那片凝聚不散的、散发着寒意的阴影。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她细微的咀嚼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一种属于现代独立女性的、倔强的冷战。
沉殷隐在阴影中,看着那个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的渺小身影。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心中翻涌的愤怒、委屈和那丝让他不悦的“恐慌”。
为何恐慌?
他赐她清气,护她周全,为她涤荡凡尘困扰。
那些蝼蚁般的凡人,靠近她本就是亵渎,送上那些粗劣之物更是冒犯。
略施惩戒,有何不对?
她非但不感恩,反而以此种姿态对他?
冰冷的怒意在他心底盘旋,但看着云悠悠那单薄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背影,一种更为陌生的、滞涩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不太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只觉得……不悦。
非常不悦。
这种僵持的气氛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上午,云悠悠正在办公室里核对一份清单,李主任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小云,有个紧急且重要的项目,非你不可。”
李主任将一份保密协议和项目资料放在她桌上。
“一个私人藏家,手里有一件刚在国外拍卖会拍得的战国血玉璜,据说邪性得很,接触过的几个鉴定师都出了点‘意外’。
藏家不敢留了,想通过我们中心,秘密找人做个全面鉴定和‘处理’,报酬是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手势。
云悠悠看着那个数字,心跳漏了一拍。
这报酬,足够她付清定制那身鬼王“冕服”的尾款,还能剩下不少!
但……战国血玉璜?
光是听名字就感觉不祥。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的阴影。
这一次,没等她询问,沉殷冰冷的声音主动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的兴趣:
“战国血玉璜?可是通体赤红,隐有血丝流转,璜身刻有夔龙噬月纹?”
云悠悠一愣,连忙翻看资料中的图片,果然如沉殷所说!
“是……您知道这东西?”
“何止知道。”
沉殷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追忆的情绪?
“此物乃本王……一位故人旧配。”
故人?
云悠悠心里一动。
这还是沉殷第一次提及与他过去相关的人或物。
“此玉璜并非邪物,相反,它曾是镇压一方气运的礼器,蕴有至阳至刚的浩然之气。”
沉殷继续道,语气复杂。
“只是……看来在漫长岁月中,它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灵性被污,才会反噬接触它的凡人。”
“那……能‘处理’吗?”
云悠悠关心的是这个。
“若真是此物,本王或可一试。”
沉殷道,“将其内污秽之力剥离,或能使其恢复部分灵性。对你而言,亦是……机缘。”
机缘?
云悠悠不太明白,但听起来不像是坏事。
而且,那笔丰厚的报酬实在诱人。
她深吸一口气,对李主任说:“李主任,这个项目我接了。”
李主任大喜:“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藏家要求鉴定过程绝对保密,地点安排在他的私人别墅,明天上午我陪你一起去。”
李主任离开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云悠悠看着那份项目资料,心情复杂。
一方面是为高额报酬心动,另一方面也是对那血玉璜感到不安,更因为要主动打破冷战而有些别扭。
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对着空气,声音干巴巴地开口,算是打破了持续两天的冰封:
“……那个玉璜,听起来很麻烦。您……有把握吗?”
阴影里,沉殷似乎顿了顿,才传来回应,语气依旧冰冷,但那股迫人的压力似乎消散了些许:
“哼,区区污秽,若连此等都奈何不得,本王岂非枉费千年修为。”
云悠悠撇撇嘴,还是这么傲娇。
但至少,对话恢复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补充了一句:
“明天……一起去的话,您……别乱来。”
指的是别再因为藏家或者李主任的某些无意识举动而“惩戒”别人。
沉殷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才传来一道听不出情绪的意念:
【……看心情。】
云悠悠:“……”
得,白说。
不过,紧绷的气氛总算因为共同的目标而缓和了一丝丝。
云悠悠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冰凉的令牌。
故人的玉璜吗?
她忽然对明天,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位鬼王大人的“故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而那块据说曾蕴有“浩然之气”的血玉璜,又究竟沾染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邪性”?
这趟活,恐怕不会太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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