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进林间小屋,斑驳如血。白雪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廊,右手紧握着那半截银色钥匙。
门吱呀一声开了。
黑王子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却依然挂着天真的笑容:“迟到十七分钟,我切了他两根手指了呢。”
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
白雪看到开心果被绑在角落,双手血肉模糊,但还活着。更远处,博士和妹妹被铁链锁在暖气管道上。
“阿爆呢?”白雪强忍颤抖。
黑王子歪着头,嬉皮笑脸地说道:“那个拳击手?他变成了一朵漂亮的红色烟花咯。”
白雪紧紧握着双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王子。
黑王子滑动着轮椅靠近说道:“别这么凶嘛,我是吓唬吓唬你的。”
他掏出一个注射器,“妈妈需要最后一次记忆同步,只要你自愿配合,我就放他们走。”
“别信他!”博士挣扎着喊道。
“黑夫人已经疯了,林教授的记忆在她脑子里造反。”
黑王子突然暴怒,抄起花瓶砸向博士的头:“闭嘴!”
转而又对白雪甜甜一笑,“选一个吧?是乖乖配合呢,还是…”
白雪看向开心果。喜剧演员抬起血迹斑斑的脸,冲她挤了挤眼睛——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我选…”
白雪突然扑向窗边,扯下窗帘。阳光直射进来,照在墙上的镜子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束——
“砰!”
枪声从树林传来,黑王子轮椅的右轮应声爆裂。男孩尖叫着歪倒,白雪趁机抓起掉落的注射器,抵住他的脖子:
“记忆移植的副作用是什么?”她厉声问。
“还有黑夫人在哪里!?”
黑王子狞笑着:“妈妈头疼得厉害,林教授的记忆在反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
他凑近白雪耳边,轻声说:“那些记忆里根本没有克隆实验的记录。也就是说…”
轮椅下方突然弹出一个暗格,黑王子猛地掏出第二把手枪。但比他更快的是从窗外飞来的箭矢——
“嗖!”
箭矢精准穿透他的手腕。
黑王子惨叫着,白雪从窗边看向树林中,阿杰正放下复合弓,而门口出现了拄着拐杖的小机灵,和浑身绷带却依然站立的阿爆!
“不可能!”黑王子尖叫道。
“阿爆明明…”
“我在爆炸之前早早就离开了。”阿爆冷冷道。
黑王子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狂怒,最后定格在一个诡异的微笑上:“但你们还是输了。”
他艰难地按下轮椅扶手的某个按钮,“妈妈已经带着林教授的记忆去了最终地点。”
整个木屋突然震动起来,墙皮簌簌掉落。白雪这才注意到屋内各处都绑着炸药——
“跑!”
阿杰破窗而入,扛起开心果就往外冲。阿爆拽着博士兄妹,小机灵则拖着腼腆男。白雪最后看了一眼黑王子,转身跃出窗户——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木屋化作一团火球。热浪将所有人掀翻在地,白雪的耳膜嗡嗡作响,但手中仍死死攥着那份基因报告。
烟尘散去后,阿杰进入废墟里试图寻找黑王子的尸体,可是找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踪影。
白雪翻开被血浸湿的基因报告,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
【实验体S-0714记忆载体已激活,坐标点c7等待最终同步】。
她突然明白了黑王子最后说的含义。
黑夫人带着父亲的记忆,去了某个能完成“最终同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正是当初父亲带她去辨别星座的湖边。
一行人很快抵达湖边,夕阳把云烧成橘黄色,朦胧的光影笼罩着白雪记忆中最熟悉的地方。
七岁那年夏天,父亲就是在这里教她认星座,指着湖面对她说:“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星星会告诉你答案。”
如今湖岸边的野餐桌早已腐朽,但那个刻着星座图的木桩依然立在那里。白雪蹲下身,手指抚过父亲刻下的天琴座图案——现在她明白了,那是基因报告中“坐标点c7”的标记。
“确定是这里?”
阿杰检查着四周,猎枪始终没有放下。他的绷带渗出血迹,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锐利。
白雪点点头,指向湖心小岛:“c7不是坐标,是天琴座最亮的织女星方位——直指那个岛。”
身后树林传来窸窣声,所有人瞬间戒备。小机灵拄着拐杖钻出来,笔记本电脑挂在胸前:“确认了,湖心岛上有热能反应,至少五个人。”
“黑夫人带着残兵败将,能掀起什么风浪?”开心果包扎着断指伤口,却仍挤出一贯的笑容。
白雪翻开基因报告,指向最后一页的潦草笔记:“这不是逃亡,而是计划好的转移。黑王子说过最终同步,我猜岛上有什么能完成记忆移植的最后一步。”
博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妹妹连忙扶住他。自从逃出实验室,博士就时常头痛欲裂——黑夫人在他身上注射的某种药物正在侵蚀神经。
“我们…必须…阻止…她。”
博士艰难地说道:“林教授的记忆…会毁掉她的大脑…但这个过程…也能成为武器…”
白雪想起黑王子临死前的话——父亲的记忆在反抗。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如果黑夫人真的获得了爸爸的记忆,那么现在她脑子里有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而我们只需要添把火。”小机灵快速敲击键盘。
“我可以模拟林教授的脑电波频率,干扰她的神经同步。”
厨神检查着仅剩的武器——两把猎刀,一把手枪,十二发子弹:“怎么上岛?游过去太冒险。”
“那边有船。”
腼腆男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指向湖畔的芦苇丛,那里隐约可见半截沉没的小艇。
阿杰和厨神花了一小时修补漏洞,其他人则准备装备。白雪坐在湖岸边,望着夕阳下的小岛思考着,父亲支离破碎的记忆能否成为击败黑夫人的关键?黑夫人是否已经继承了父亲的记忆?还有姐姐星辰的由来,这些问题像鱼钩般拉扯着她的思绪。
“好了,该出发了。”
阿杰递给她一把匕首,“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优先保护自己。”
白雪将匕首别进靴筒,忽然注意到湖面漂来一样东西——一朵新鲜的白色野花,茎部系着细绳。顺着绳子望去,它连接着湖底某个隐约发光的物体。
“等等!”她拽住绳子,拉上来一个防水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未读视频。
点击播放后,星辰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她比记忆中的更加消瘦,左腕的月牙形胎记清晰可见:“小雪,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的话,请不要来岛上。这是个陷阱,为了完成最终的记忆收割…”
视频突然晃动,黑夫人的脸挤进画面。她的右半边脸僵硬如面具,左半边却诡异地浮现出白雪熟悉的表情——父亲思考时常有的微皱眉心。
“亲爱的女儿。”
黑夫人用两种声线同时说话,一个尖利一个低沉,“来见见爸爸吧。”
手机“啪”地黑屏,随后冒出一缕青烟——自毁了。白雪的手不住发抖,但眼神愈发坚定:“姐姐又被他们劫持了,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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