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奕打电话给肖萧,说走之前想要聚聚。肖萧有些糊涂了,他真的要走,走到哪儿去?公司拆分难道不是给他预备的?
晚上到了餐厅,肖萧看到兄妹俩个都不怎么开心,不等肖萧问,姜心奕就把姜家的决定告诉了他。
“东南亚大了,你具体去哪个国家?”
“我想先去越南,之后是缅甸、马来西亚和印尼”
“这在我们体制内叫挂职锻炼,回来就能升一级”肖萧揶揄着他。
姜心奕举起杯子和他碰了碰“谢谢你,肖大哥,你是个好人”
我x,我的好人卡轮不到你来发,肖萧暗暗的竖了个中指,仰头干了一杯。
姜心姌在旁边说“我爸说明年春节才让我二哥回来”
“那就明年见了”肖萧也碰了碰他的酒杯,看到他痛快的喝酒,似乎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回来以后公司分一半给你?”
“你应该听说了,隆兴分成了俩个部分。我爸老了,糊涂了,他还觉得是我哥照顾我才把玉石部分留给我”看到他又干了一杯酒,肖萧明白他的酒量是练出来了,自己没有他能喝,不能再跟着他的节奏喝。
“不是吗?”
“当然不是,玉石产业是我爷爷创建的,另外那部分是我爸在这个基础上扩大的经营范围,我哥这样做是冤有头债有主啊。他恨的是我爸,不是我爷爷”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他不会听的,出了那个事后,所有关于我哥的话他都不会听我的。唉,还好他只是让我去东南亚,要是让我去非洲就更麻烦了”
“去非洲好啊,娶个部落首长的女儿,当个酋长什么的也不错啊,据说酋长能娶好几十个老婆,适合你”
姜心姌笑了,姜心奕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对他的嘲讽也不当回事,要离开熟悉的圈子应该很不舒服吧。
“心姌拜托给你了”姜心奕突然冒出来一句,举着杯子给肖萧敬酒。肖萧心想就知道你请我吃饭有点儿企图,不是求助就是施压,生意人的算盘珠子永远不会落空。
姜心姌看着他也有点儿吃惊“哥,你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吗?”
姜心姌的脸红了,她没敢看肖萧,拿起饮料来喝。
“你搞错了吧,我有女朋友”肖萧也没看她,对着姜心奕说道。
“我又没说你喜欢她”
肖萧想起来李成宇说过同样的话,这一个个的非要把软饭往自己嘴里喂,就他这铁嘴钢牙的,不得连饭碗一起嚼了。
“就是麻烦你,万一有事儿照顾她一下,我没有那么快赶回来”
肖萧把酒喝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难为姜心奕了,或许离开对他是件好事,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收敛了好多。
正月十五又是一个不眠夜,肖萧出警时看着在云间穿梭的圆月,心想贫富只能给人带来物质差距,精神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不如意,都要经历孤独、空虚、焦虑和麻木,和姜心奕他们比起来,肖萧似乎更容易得到深层次的满足、更容易产生幸福的心流体验。
有温暖的回忆,有朋友和家人稳稳的接住,至少能让他们暂时忽略消极情绪。真正能够满足内心饥饿的还是爱与被爱,对爱情投入的越多越幸福,回味那些快乐的片段内心瞬间就被注入能量,安抚他心灵的空洞,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只有这些做为后盾才能够积极自信的去面对更严苛的命运。
旁边的同事推了他一下,“肖萧,怎么了?”
肖萧被拉回现实转向他,才感觉到脸上的眼泪“没什么,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又想小蔓了”
“唉。爱不得忘不舍,虽然没有亏欠,但是遗憾的让人心疼。你说有没有人是一生无忧,永远都处在喜悦、宁静和快乐的氛围里。”
“有啊”
“谁啊”
“大傻子啊”
肖萧气得想要揍他,看在他开车的份上算了“去你大爷的,我跟你讨论点儿严肃的问题吧,你就拿我开涮,你这人真是俗不可耐”
“我说的没错啊,我们街坊那个先天的二傻子,每天都咧着大嘴笑,我都没见他哭过”
“好吧,服了你了”
“我说你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找不到新女友啊”
“可能是我要求太高了”
“就你这颜值,这身材,往那一站就能把女孩儿帅出一脸血。我劝你一句啊,别老拿女孩跟小蔓比,每个女孩儿都有优缺点,你得试着接受”
肖萧拍了拍他的肩膀,话糙理不糙,是自己的好哥们儿“谢谢啊”
“走吧,到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缓慢绵长,正月里寒冷久久不退。他跑步的地方在一连串的爆破声中灰飞烟灭,林楠在探索着跑步的合适路线,她告诉肖萧等她选好了再叫他,肖萧又改在所里抡沙袋了。
李成宇下个月就正式退休,春节过后他开始了半退休状态,迟到早退有一搭无一搭的上班,治安巡逻组的任务基本上转给了肖萧。他的手机开始二十四小时备班,一旦组里有什么大事他都要第一时间到岗。
所长说要给他好好庆祝庆祝,肖萧也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他。
餐厅里所有能过来的人都到了,值班的同事也都准备了礼物,李成宇心情大好,跟每个人都喝一杯。
“干爹”肖萧举起酒杯“您终于修成正果了,祝您退休生活丰富多彩。”
“从我一进所就在您的指导和教诲中工作,给您当徒弟当儿子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浮躁的时候您调教我,我消沉的时候您鼓励我,不管做什么我心里都有底儿,因为我知道有您托着我呢。您这一走把我的心都挖空了一块,以后听不见您骂我了,我感觉空落落的”
“儿子”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就哽住了,他掰过肖萧的肩膀抱住了他。肖萧听到他激动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你能行”
他们分开后,老头儿拿餐巾纸擦了擦眼睛,所长和指导员也没少喝,都有些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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