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给张掌柜满上酒，笑着说：“您放开吃，您那几个伙计我都安排好了——隔壁屋给他们备了俩菜，还有大饼面条，这会儿估计已经吃上了。”
张掌柜端起酒杯，满脸热络：“牛爷做事敞亮，我就乐意跟您打交道！这杯我敬您，也算借花献佛。”
牛虎举着酒杯起身：“哪里的话，都是老朋友，互相照拂是应该的。来，干了！”
两人“滋喽”一声饮尽杯中酒。张掌柜立刻拿起酒壶，主动给牛虎和王雷续上，几人就着热菜，熟稔地聊了起来。
牛虎先开口：“看您这马车装得满，这次收了不少山货吧？”
张掌柜点头笑道：“这是年前最后一趟了！知道屯子里百姓缺日用品，我特意拉了一大车过来——盐巴、煤油、针头线脑、布匹，还有些给孩子的糖果。不瞒您说，用山货换这些，利润反倒比单纯收山货更高。”
牛虎笑了：“张掌柜这经商头脑，怪不得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又喝了一杯，牛虎话锋一转：“我那里还有几头骡子、几匹马和几头驴，想一并卖给你，不知道你这边方便收吗？”
张掌柜顿时喜上眉梢——上次从牛虎这儿收的几辆车，他转手就卖了，赚了笔不小的差价。如今又有牲口可收，忙应道：“太方便了！您也知道，我做买卖不挑，只要是正经东西，我都收。”
“行，那这事就定了。”牛虎转头对张贵说，“你回去一趟，带人把牲口牵过来，我们在这儿等你。”
张贵点头应下，凑到王雷耳边低声叮嘱：“少喝点酒，盯着点，保护好队长。”王雷眼神一凝，悄悄点了头。张贵不再多言，起身牵了驴，匆匆出了饭馆。
张贵照着毛驴屁股抽了两鞭——这驴在山上草料足，养得壮实，跑起来脚步轻快。没多大功夫就回了山，他老远就喊：“杨副队长！我们在山下碰着张掌柜了，队长说把那几匹岁数大的马、还有骡子和驴都卖了，山上只留三头壮驴和几匹好马就行！”
杨勇一听，立刻应声：“快！”当即派了几个人，把六匹老弱马、四头骡子、两头驴牵了出来，一行人全换了便装，护送着牲口往山下赶。
等他们到饭馆时，牛虎、王雷和张掌柜早已吃喝完毕。牛虎本就想让兄弟们改善生活，见张贵带了五个人、还赶了辆车来，心里便清楚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是要把张掌柜剩下的货全包了。
牛虎冲张掌柜抬了抬下巴：“张掌柜，您瞧瞧这些牲口。”
张掌柜探头一看，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他手下的车把式是行家，上前仔细验看一番，回来报信：“四匹马口是老了点，但拉车没问题；两头骡子、三头驴都是好料，剩下两匹马也能拉活儿。”
张掌柜笑着看向牛虎：“兄弟，你开个价吧！”
牛虎摆了摆手：“张大哥，咱们都是老朋友，不外道。你剩下的货我全要了，钱你看着给就行。”
这话让张掌柜大喜过望——他还剩不少日用百货，能换走这些牲口，相当于把货全清了，自然是稳赚。这年头牲口本就不愁卖，地主老财们正缺这东西。他略一琢磨，说道：“行！咱不是外人，我这些货值不了几个钱。上次老哥我赚了您的，这次说什么也得多补您点——除了这些货，我再添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大哥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牛虎笑着应下。他心里清楚，张掌柜给的钱其实不算多，但为了长远打交道，也没计较。
两人当即交割完毕，把剩下的货全搬上了驴车。张掌柜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见面，估摸着得明年了。”
“放心，说不定哪天我就去怀柔登门拜访您。”牛虎笑着说。
张掌柜一听更高兴了：“那可太好了！我到时候一定恭迎大驾！”说罢一挥手，早已酒足饭饱的车把式把牲口拴在马车后面，扬鞭赶车，渐渐走远了。
牛虎转头对张贵、王雷说：“你们俩先赶车走，我在这儿等那五个兄弟，等他们吃完咱们一块回山。”张贵点头应下。
牛虎又补了句：“稍等，再买些酒带回去。”说着转身进了屋，问掌柜的：“还有多少酒？老规矩，我全包了。”
掌柜的喜上眉梢：“这回剩得不少，不过得给您留八坛——我还得剩一坛，给常来的老顾客留着。”
“行，八坛就八坛。”牛虎应道，“让伙计搬上驴车，等我那几个兄弟吃完，一块结账。”
掌柜的连忙喊人把八坛酒搬上车，张贵和王雷扬了扬马鞭，赶着驴车先出发了。
剩下的五个兄弟，等饭菜一端上桌，立刻埋头大嚼——山上虽能吃饱，但饭馆的味道终究不一样，再加上牛虎不吝惜，几人愣是吃到肚圆。桌上的大饼、肉食被一扫而空，牛虎还特意多买了些饼带回去。
等众人吃罢，牛虎爽快结了账，才带着人往山上赶。
饭馆徐掌柜望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念叨：“嗨，这样的警察真是少见！比那些欺软怕硬的龟孙子强百倍，不愧是大地方来的，手头就是阔绰。”
一旁的伙计笑着搭话：“掌柜的，今天这生意赚得不少，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哥几个也喝点酒？”
徐掌柜笑了：“行！今天特批，给你们拿二斤酒，多了可没有。”店里的伙计和大师傅一听，脸上都乐开了花。
牛虎一行人向来警惕，骑着牲口特意绕了好几里地，确认没人跟着，才顺着河边拐上往山寨的路。如今山寨山下的路口，已在林子里搭了间屋子当岗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在岗的正是杨山。
牛虎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递过去：“给你留的猪头肉和大饼，还热着，快吃。”
杨山又惊又喜：“多谢队长！”
“谢啥，”牛虎叮嘱道，“吃归吃，也得留神观察，别大意。”
“放心吧队长！”杨山点头应下。
等他们回到山上，张贵和王雷也刚到——驴车拉着满车货，山路又不好走，只能靠驴来回驮，慢了些也正常。
牛虎从换来的货里翻出些针头线脑和糖果，塞给齐大强：“去，把这些给春花姑娘和她弟弟送去。”
齐大强脸一红，还是接了东西，转身快步走了。
张贵在一旁打趣：“你这可是以权谋私啊！”
牛虎笑了：“难道你不想让大强早点把媳妇娶进门？”
张贵连忙摆手：“那哪儿能！他能成，我比谁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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