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的马球会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其涟漪迅速扩散至汴京各大权贵府邸,晚膳时分或茶余饭后,盛长梧这个名字再次成为高门内宅热议的焦点。
英国公府,老公爷捋着胡须对儿孙们感叹:“盛家此子,了不得!顾家二郎那匹踏云是何等烈性,你我皆知。这盛长梧竟能临危不乱,最终驾驭,单是这份胆识和镇定,就远超同龄人。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他叮嘱家中子弟,“日后若在秘阁或别处遇见,当以礼相待,可切磋学问,但切莫如顾二郎般莽撞挑衅。”
东昌侯府,侯爷与幕僚私下议论:“原以为只是个读书种子,没曾想还有这般韧劲。看来官家眼光毒辣,此子确是栋梁之材,如今他圣眷正浓,又显露峥嵘,各方怕是都要动心思了。我们且静观其变,但结个善缘总无错。”
忠勤伯爵府等人家,也多是在惊讶之余,叮嘱自家孩子莫要轻易得罪这位小神童,甚至鼓励与之交好。
而在这些议论中,反应最为积极、行动意图最明确的,当属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回到府中,越想越觉得盛长梧是个宝贝,她不像平宁郡主那般带着门户之见的高傲,也不像小秦氏那样心怀鬼胎,她是真心欣赏有才华、有潜力的年轻人,并且极具投资眼光。
她立刻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叫到跟前。
“今日马球会,你们可都瞧仔细了?”吴大娘子问道。
她的两个儿子,年纪稍长的梁煦和另一个年纪小些的梁晗,都点了点头,梁煦虽然有些纨绔习气,但对盛长梧今日的表现也是服气的:“母亲,那盛长梧确实厉害,顾二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吴大娘子正色道:“盛家小公子,不仅文采斐然,得官家赐字,更有这般临危不乱的胆识和急智,这才是真正有大出息的样子!你们俩,日后要多与他接触往来。”
她看着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分析道:“莫要觉得他年纪小或出身如何,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他虽有名声,但根基尚浅,正是结交的好时机。
与他这样的人为友,切磋学问,增长见闻,对你们自身只有好处,绝无坏处。将来他若飞黄腾达,这份少年时的情谊,便是最牢固的纽带。”
梁煦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母亲太过看重一个小孩,但吴大娘子态度坚决:“听为娘的没错!我看人不会错!这盛长梧,绝非池中之物!你们若是能与他成为好友,将来受益无穷。总比整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强!”
在吴大娘子的强势推动下,永昌伯爵府的两位公子,也即将加入到结交盛长梧的行列中。
于是,经由这场马球会,盛长梧在汴京权贵圈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各方势力,无论是出于真诚的欣赏,还是长远的政治投资,或是简单的随波逐流,都开始更加积极地将目光投向他。
夜幕降临
林噙霜带着墨兰用了晚膳,期间几次派人去盛长梧的院子询问,得到的回复都是“公子还未醒来”。
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林噙霜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又浮现出来,但想到儿子说的只是累了,也只能按捺下担忧,细心照顾小女儿吃饭。
“雪娘,让厨房把这几样公子爱吃的菜温着,灶上也一直留着火,万一公子半夜醒了,饿了呢?”
“是,小娘放心,都备着呢。”周雪娘连忙应下。
这一夜,盛家小院格外安静,林噙霜睡得并不踏实,夜里又起身去儿子房外听了听,里面依旧寂静无声,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她这才稍稍安心,回转歇下。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盛长梧终于从漫长的沉睡中自然醒来,这一觉睡得极沉,几乎驱散了他所有的疲惫。
他动了动身子,大腿内侧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愈合,虽然依旧传来阵阵刺痛,但比起昨日已经好了许多。
他慢慢起身,唤了丫鬟进来伺候洗漱,丫鬟见他醒来,连忙去禀告林噙霜,并端来了一直温着的清淡粥点和爽口小菜。
林噙霜闻讯赶来,见到儿子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梧哥儿,你可算醒了!饿坏了吧?快些用早膳。”她心疼地抚了抚儿子的额头。
盛长梧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让阿娘担心了,儿子只是睡得沉了些,现在确实饿了。”
用过早膳,盛长梧换了身干净的衣袍,仔细整理了书袋。
“你这就要去秘阁?”林噙霜关切地问,“不再多歇息一日?”
“不了,阿娘。”盛长梧摇摇头,“功课一日不可荒废,儿子已经无碍了。”
他知道,昨日马球会上的风光也好,艰辛也罢,都已过去,他真正的立身之本,是学问,是官家的期许,是不能有丝毫懈怠的学业。
他告别了母亲和咿呀学语的妹妹,带着书童小满,再次踏上了前往秘阁的路,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小小的影子拉得修长。
大腿的伤口在行走间依旧会带来不适,但他的背影却挺得笔直,眼神沉静而坚定。
马球会如同一块试金石,让汴京各方势力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盛长梧的价值。于是,那些原本就存了结交或投资心思的人,开始行动了。
于是,那些原本就存了结交或投资心思的人,行动变得更加积极和明显。
一时间,盛长梧发现自己周围的世界仿佛变得格外友善起来。
在秘阁读书时,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一些官员子弟或低阶官员,会主动过来与他探讨学问,言语间充满赞赏,甚至有人不经意地分享一些珍贵的读书笔记或考试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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