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绝对的寂静被一声细微的“噗”响打破。房间中央,毫无征兆地卷起一阵微型的、带着些许腥臊气的妖风,风旋散去后,地上竟赫然出现一只膘肥体壮、鬃毛扎煞的黑猪!
这猪外形旋即如水波般荡漾变化,四肢拉长,躯干挺立,眨眼功夫,那黑猪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着元帅常服、肚腩微挺却依旧看得出几分英武本相的天蓬元帅——猪八戒。
他甫一现身,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重重坐在沙悟净身旁那宽大的石榻上,黑熊皮垫子被他压得深深凹陷下去。他一边夸张地用手指掏着耳朵,仿佛要挖出什么东西来,一边就朝着沙悟净大倒苦水,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浓重的怨念:
“老沙!哎哟我的好兄弟哟!可憋死俺老猪了!”他咧着嘴,脸皱成一团,“陛下他老人家现在是着了魔,天天西游,天天西游!你可瞅瞅!俺老猪这对宝贝耳朵,快被陛下念叨出十八层老茧了!再这么下去,俺这对招风耳,非得变成凌霄殿门口那两面被捶烂了、破了风的破天鼓不可!嗡嗡的,啥也听不清了!”
沙悟净沉稳地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位师兄神出鬼没的登场方式和夸张的言辞早已习以为常。他没接话,只是默默将身旁那坛开了封的“御赐仙酿”往猪八戒那边推了推,声音低沉:“二师兄,慎言。陛下高瞻远瞩,一切皆是为取经大业计。”
猪八戒也不客气,抱起酒坛子就对嘴猛灌了一大口,哈出一口浓烈的酒气,非但没被劝住,反而像是被酒劲催得更来劲了:“屁个大业!兄弟,你还没看明白吗?那猴子是为了救他花果山那帮猴子猴孙,不得不去!跟俺们俩有半根毛的关系?陛下他老人家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取经’,五步之内必提‘功德’。晨会叨,午朝念,连偶尔去瑶池赏个舞,王母娘娘还没说话呢,他就能把话题硬生生拐到‘尔等日后路上需戒色戒欲’上去!俺老猪就纳了闷了,那猴子是亲生的,俺们就是那桃园里捡来的野种不成?”
他越说越激动,肥硕的身躯凑近沙悟净,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十足的戏谑和不满:“你是没见近日陛下那架势,恨不得明天一早睁开眼,就把俺们俩一脚踹下南天门,立刻上路。天天敲打:‘天蓬啊,要收心养性,莫再贪恋红尘!’‘卷帘啊,要任劳任怨,不可再失手打碎盏子!’俺老猪好歹现在还执掌着八万天河水师吧?还没卸任呢!如今倒好,每日的头等功课不是操练水军,而是聆听陛下亲自宣讲那不知从哪搞来的‘取经行为规范三千守则’?知道的俺是天蓬元帅你是卷帘将军,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个乡下学堂里不开窍的蠢学生,被夫子留堂日日训诫呢!”
猪八戒越说越气,抡起巴掌狠狠一拍自己粗壮的大腿,发出“啪”一声闷响:“最可气的是,陛下还总拿那死猢狲说事!‘看看人家悟空,态度多积极,为了取经大业,白日里跟着云师父学本事,深夜里跟着贾师父学本事,可谓废寝忘食!尔等当以悟空为楷模!’我呸!那猢狲是得了陛下的金口许诺,有了那天大的好处,自然卖力!俺老猪有啥?净是吃亏!如今不按老吴的西游剧本走,广寒宫嫦娥仙子的背影都瞧不见了,高老庄那温柔可人的媳妇更是想都别想,如今连耳根子的半分清静也没了!这哪是预备取经,这分明是慢火熬猪油呐!再让他这么念下去,俺老猪这身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神膘,都要被陛下的紧箍咒给念瘦了!”
他唉声叹气,脸上的愤懑化作了浓浓的沮丧,自顾自又抱起酒坛给自己倒满那个粗糙的陶碗,仰头一饮而尽:“老沙,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俺现在就盼着那个什么劳什子取经人赶紧出现,早点上路,早点完事,俺也好早点回……呃…”
他忽然像是被噎住了,话头猛地卡住,显然是想到了即便取经完成,他似乎也回不到过去执掌天河、逍遥自在的日子了,顿时脸上的沮丧之色更浓,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最终只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唉,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晦气!今天难得溜到你这儿躲个清静,喝酒!喝酒!” 说着,再次把陶碗斟满,仿佛要将所有郁闷都就着这御赐仙酿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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