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诺宁轻轻搅动着杯中不知名的饮品,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在我的传说任务里,特佐拉莉婶婶为了复活妮赫佳的意志,不惜摧毁妮佩卡的意志……”
猪八戒听得一头雾水,连忙摆着蒲扇般的大手打断:“等等等等,仙子姐姐,你这传说任务太长了,俺老猪还没做呢,俺啥也不知道啊……能不能说点俺听得懂的?”
希诺宁似乎早有预料,无奈地笑了笑,眼中律动的音符放缓了节奏:“我知道,我知道……很多旅行者都不喜欢做传说任务,觉得又臭又长,我能理解。不过,真的有很多关于提瓦特大陆根源的秘密和有趣的彩蛋,藏在这些故事的脉络里……”她微微叹息,吟诵般说道:“旧枝繁现新芽,新叶遮护老花,复始来去,同入泥沙。就像万民堂最惊艳的佳肴需要文火慢炖,层岩巨渊最璀璨的晶石历经千锤百炼——真正的美味与真相,从来只馈赠给最有耐心的味蕾与最敏锐的耳目。”
猪八戒听得云里雾里,猪鼻子耸了耸:“好深奥……俺老猪只懂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懂这些文绉绉的。”
“无妨,”希诺宁笑了笑,“你接着听便是。在那个故事的最后,我阻止了特佐拉莉婶婶,没有让妮赫佳的故事重演《勇敢的特奎》里的悲剧。”
“《勇敢的特奎》?”猪八戒歪着头,“这又是个啥故事?比俺老猪的西游故事还精彩吗?”
希诺宁眼中的琥珀色光芒微微一凝,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讲的是……一个关于被精心掩盖的阴谋和被刻意美化的牺牲的故事。”她顿了顿,收回了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好吧,鉴于你确实没做我的传说任务,我便先为你讲讲《勇敢的特奎》这个流传在纳塔的古老史诗吧。”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仿佛带上了古老传说的韵味:“在荒芜遥远的过去,人们生活在荒野中,时常遭受风暴和山中魔物的侵袭。群山中的神并不喜欢人类,但人们为了躲避风暴,又不得不向岩窟寻求庇护,而岩窟则会向人类索取‘报酬’,许多部族因此流离失所,痛失亲朋。勇敢的特奎和他善良的兄弟利马库就出生在这样一个部族。他们诞生在一个令人不安的长夜,族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充满了对火熄灭和漫长寒冷的恐惧。部族的人们在山脚下定居,用刀与火构筑防御,击退了魔物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这引起了魔物之主——自称“幽地之母”的魔王科亚特利库埃的注意。她以吞吃生魂为生,决心要报复这个让她蒙羞的部族。科亚特利库埃用洞窟深处的污泥捏成一条蛇,并嵌入了自己的眼睛。这条蛇化身兔子,利用利马库的善良,在他救治时突然袭击,钻入了利马库的身体,控制了他的心智。被控制的利马库随后杀害了部族的守卫,导致部族的火焰全部熄灭,恐惧和死亡再次笼罩。特奎虽然斩伤了毒蛇,但部族已毁。他带领幸存者跋涉,最终被另一个部族收留。特奎向山与火的女神祈祷,祈求拯救兄弟、斩杀毒蛇,并愿意用自己的血与心交换。女神回应了他,赋予他炽热如岩浆的血液和无穷的力气。特奎再次踏上征程,根据女神的指引追寻毒蛇。当特奎找到被科亚特利库埃控制的利马库时,地之母试图用利马库的身体攻击特奎,但特奎炽热的血液熔化了她的爪子。特奎痛斥魔王的卑鄙,并用燃烧着血液的黑曜石刀斩开了地之母的甲壳、骨头和灵魂。在火焰中,利马库沉寂的灵魂苏醒,他对特奎说:‘我不愿让你的血烧尽,但我看见了你的心,记住我的名字,兄弟。只要你记住我,那我就从未离去。’特奎最终牺牲了自己,用最后一滴血燃起的火焰净化了岩窟,消灭了所有毒虫与阴谋诡计。”
希诺宁用悠远的声音,将特奎与利马库的诞生、部族的抗争、幽地之母科亚特利库埃的阴谋、毒蛇化身兔子控制利马库、部族覆灭、特奎向女神祈祷获得力量、最终牺牲自己净化岩窟的故事,娓娓道来。
猪八戒听得倒是挺认真,听完后咂咂嘴:“等等,俺老猪听完,这不就是个哥哥为了救被恶魔控制的弟弟,最后牺牲自己的感人故事吗?这应该是一个关于极致勇气、牺牲与永恒铭记的英雄史诗啊!有啥阴谋和美化呢?”
希诺宁眼眸中那律动的光芒瞬间凝固,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她盯着猪八戒,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我如果说,那所谓的魔王科亚特利库埃和善良的弟弟利马库,其实是同一个人呢?”
猪八戒猪躯一震,小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仙子姐姐你莫要诓俺!一个是善良的弟弟,一个是邪恶的幽地之母,这怎么看都不能够是同一个人啊!这史诗里说得明明白白!”
希诺宁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死死盯着猪八戒的眼睛,原本温和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愤怒,几乎是吼了出来:“怎么不可能?!一个是善尸李世民!一个是恶尸李世民!这怎么不可能?!李元吉!你tm地告诉我,这怎么不可能?!”
猪八戒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和完全陌生的名字骂懵了,吓得往后一缩,结结巴巴地道:“仙、仙女姐姐……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俺是天蓬元帅猪八戒,不是那个……那个玄武门被杀的齐王李元吉啊……俺老猪虽然长得不咋地,但也不至于像那个倒霉蛋吧?”
“认错?哼!”希诺宁怒极反笑,笑容却冰冷刺骨,“我就算是在地狱轮回一万次,把孟婆汤喝完,把忘川水饮干!我都不会认错你这孽障!李元吉!你这个畜生!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猪八戒被她眼中那刻骨的恨意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试图缓和气氛:“仙子姐姐您这、这是饿昏头出现幻象了吧?俺老猪虽然投胎时走了点儿水路,但可是正经八百的天蓬元帅转世!您要找人算账也得找准对象啊——要不俺让查尔斯先给您来俩热乎的肉包子垫垫肚子消消气?”
“哈哈哈哈哈!”希诺宁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嘲讽,“李元吉啊李元吉,过了这么多年,转了多少世,你还如当年那般愚蠢可笑!连你亲爱的养母陈善意都认不出来了吗?!当年你鞭杀我的场面,每一鞭、每一声哀嚎,我可是历历在目,一刻都不敢忘呢!”
猪八戒猛地一震,如遭雷击,嘴里叼着的那半朵玫瑰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希诺宁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他:“李元吉!当年,窦皇后厌恶你的相貌,认为你面相不详,将尚在襁褓的你抛弃!是我!一个卑微的侍女陈善意!违抗命令,偷偷将你抱回,秘密抚养!我甚至为了喂养你,导致我自己的亲生女儿营养不足,早早夭折!李渊外出归来后,是我向其禀明真相!他这才认回你这个儿子,为你取名‘元吉’,寓意吉祥开端!”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无尽的悲愤:“然而,长大后的你呢?性格残忍暴戾,骄奢淫逸!喜好让奴仆、姬妾披甲互斗,直至死伤累累以为乐!纵容手下掠夺百姓,民怨沸腾!军事上更是一塌糊涂,丢失龙兴之地太原!我因劝阻你一次残酷的游戏行为,触怒了你,你竟……你竟将我活活鞭杀至死!完事后,你还假惺惺地追谥我为‘慈训夫人’,我呸!此等弑母悖逆之孽,天地不容!岩王帝君铸碑不录!风神吟唱不传!雷神威光永殛!你的‘元吉’之名,当永世沦为提瓦特最肮脏的诅咒!”
猪八戒肥大的猪脸疯狂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砸在桌面上。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被深埋的、属于另一世另一人的罪孽,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现在的意识。
希诺宁猛地抛出一根细长的事物,那是一根闪烁着诡异绿芒的玉石针,精准地落在猪八戒面前的桌上。“这是我在纳塔,用燃晶铭刻结合玉石锻造出的玉石针,上面抹了蚀心玉髓毒!当年我还是玉猞猁精李晚棠,你还是后周皇子柴熙让的时候,我就想拿这个杀了你!结果你觉醒了斗姆元君之力,好嚣张,好气派!自是让我的计划落空了!如今,你我母子二人在这提瓦特大陆重逢……为娘自是要把这迟到了千年的‘礼物’,重新赠予你!”
猪八戒看着那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针,浑身肥肉都在颤抖,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他颤抖着伸出双手,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缓缓接过了那根玉石针。
希诺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她吐出五个字:
“自我了断吧。”
猪八戒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他颤抖着握住玉石针,猛地一针扎向了自己的心口!
“呃——!”一声闷哼,那蚀心玉髓毒瞬间发作!他肥大的猪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轰然倒地,手中的九齿钉耙也再次哐当一声摔在一旁,再无声息。
希诺宁看着倒地身亡的猪八戒,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模糊了她烟熏妆的双眼。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而破碎,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矛盾:“元吉……我儿……你为什么要如此对为娘……为娘也是看你命苦,想要救你啊……为娘也是李元吉你知道吗?!他们都嫌弃你李元吉是邪恶的,是不详的……但是为娘知道,我的元吉本性是善良的……因为我就是善良的啊!你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可能不善良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变成那样……为什么……”
她踉跄着上前一步,似乎想最后抚摸一下那具庞大的身躯,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着情绪,声音沙哑而疲惫:“你……接着去西游吧……我们两个之间的这场孽债……目前,算是清算了……”
说完,她决然地转过身,不再看地上的猪八戒一眼,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天使的馈赠”酒馆门口走去,推开门,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蒙德城黄昏的街道尽头。
酒馆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查尔斯默默擦拭着酒杯,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然而,就在猪八戒倒下的地方,空气微微波动,一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蝴蝶凭空出现,轻轻振翅。随着它的飞舞,一个幽蓝色的、仿佛由光芒构成的隧道缓缓打开,散发出空间扭曲的气息。
那蓝光隧道产生一股吸力,将猪八戒肥大的身躯整个吞没了进去。
随后,隧道迅速闭合、消失。
那只蓝色的蝴蝶也在完成使命后,光芒渐渐消散,最终如同幻影般消失在酒馆温暖的空气里。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桌上那根消失的毒针和地上或许存在的细微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母子孽债与跨越时空的帝子歌(作者:唐·李贺)——
洞庭明月一千里,凉风雁啼天在水。
九节菖蒲石上死,湘神弹琴迎帝子。
山头老桂吹古香,雌龙怨吟寒水光。
沙浦走鱼白石郎,闲取真珠掷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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