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绣线生香，暗局初开
夜风轻拂，清棠绣庄的灯火未熄，绣娘们仍在挑灯夜战。
自从那场风波过去后，沈清棠便深知，仅靠一场胜利远远不够，必须让绣庄牢牢站稳京城绣品市场。
三日后，“香绣屏风”在贵妇圈中悄然流行开来。
所谓“香绣”，乃是在苏绣传统技艺基础上，融合了顾景珩提供的几种天然香料提取工艺，使绣品不仅美轮美奂，还自带幽香，经久不散。
这一创新，迅速点燃了贵族太太小姐们的兴趣。
户部尚书夫人亲自登门订制一套“香绣屏风”，并当场支付定金：“我听柳如意说这香绣屏风是世间独一份儿，若不早早下手，怕是要落于人后。”
柳如意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你这丫头，怕是要把整个京城的绣品生意都抢了。”
沈清棠淡然一笑，指尖轻轻抚过桌上尚未完工的绣样：“我只是让世人看到，真正的苏绣该是什么样子。”
话音落下，绣坊内一片寂静，众人皆被她的气度所折服。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的成功，并未让所有人欢欣鼓舞。
林婉如得知“香绣”热销，几乎气炸了肺。
她猛地将茶盏砸在案几上，茶水四溅，染红了桌上的账本。
“好个沈清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翻身！”她咬牙切齿，“她以为自己是谁？一个被赶出侯府的弃女，也配和我争一日长短？”
李掌柜低着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我们已经按计划散布了谣言，但没成想她早有准备，反而借机大肆宣传‘香绣’……现在市面上的订单几乎都被她揽去了。”
“哼！”林婉如冷笑一声，“没了原料，我看她拿什么绣？立刻去联系三家布庄，切断所有染料供应！我要让她绣庄关门！”
李掌柜点头称是，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在清棠绣庄后院的小药房里，顾景珩正低头翻看一本古旧的手册，身旁老陈头正小心翼翼地调配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染料。
“西域紫檀花粉、忍冬藤汁、白芷精华……”他一边念叨，一边将几种粉末缓缓倒入水中，顿时一股清新香气弥漫而出。
顾景珩微微一笑：“看来可行。”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夜色中的绣庄，
翌日清晨，绣庄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清棠刚踏入绣坊，就见绣娘小芸慌张跑来：“姑娘，不好了！布庄那边传来消息，说从今日起不再供应任何染料给我们！”
她神色未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随即转向一旁的顾景珩：“他们终于动手了。”
顾景珩嘴角微扬：“不出所料。不过——我们也早有准备。”
说着，他朝老陈头点点头，后者立刻抬出一桶新调制的染料。
“这是用西域植物提炼的新配方，不仅色泽更鲜艳，还能持久留香。”顾景珩语气从容，“他们断供，我们就自给自足。”
沈清棠看着那一桶清澈透亮的染料，眼中浮现出一丝赞许：“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只愿与你同行。”顾景珩目光温柔，“你的绣庄，我会护它周全。”
绣娘们围拢过来，看着那桶染料，一个个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有人低声议论：“这颜色比以前的还要好看呢！”
“而且闻起来好香啊！”
沈清棠站在人群中央，望着那一双双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心中一片清明。
“开工。”她淡淡道。
绣娘们纷纷应声，忙碌的身影在晨光中穿梭，仿佛昨日的阴霾从未存在过。
而在千里之外的林府，林婉如正在书房内怒斥李掌柜：“你是废物吗？不是说断了她的染料，她就得关门？为何她还能推出新品？”
李掌柜额头冷汗直冒：“回小姐，属下调查过了，清棠绣庄似乎找到了新的染料来源，疑似是从西域引入……”
“西域？”林婉如眼神骤然一寒，“她竟有如此能耐？”
她猛然起身，冷冷下令：“查！查清楚她到底和谁勾结！我不信她能一手遮天！”
此时，绣庄内，沈清棠正站在窗边，凝视着那扇刚刚完成的“香绣屏风”。
顾景珩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接下来呢？”
她微微一笑，眸光坚定：“自然是趁热打铁。”
话音刚落，绣娘捧着一块绣样匆匆而来：“姑娘，您要的四季花卉图样已初步完成，请您过目。”
沈清棠接过绣样，
窗外春风拂面，绣线轻扬，暗局已开，而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七十三章续：绣线生香，暗局初开（续）
沈清棠站在绣庄后院的染坊旁，手中轻抚着一块新完成的绣样，眉眼间藏着一丝笑意。
她的目光落在“四季花开图”五个字上，心头一动。
“这次，要让整个京城都记住‘清棠绣庄’。”她低声自语。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看着那块尚未完全定型的绣样，”
沈清棠回眸一笑，神色从容：“我母亲曾教我，绣品不仅是装饰，更是情感与记忆的承载。若能让闺中女子在春日闻花香，在冬夜见雪梅，她们怎会不爱？”
一旁的老陈头听得连连点头，却又忍不住皱眉：“大小姐，这绣法比凤凰图还要精细十倍不止，咱们能赶得及吗？”
“时间紧，但不是不可能。”沈清棠语气坚定，“你负责调配四时香料，顾公子帮忙把关染色工艺，我们分四个绣组同步进行，只要不出错，半月内必成。”
顾景珩微微一笑，眼中透出几分宠溺：“你说行，那就一定行。”
老陈头听罢，重重地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准备！”
就在绣庄上下忙碌筹备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开门！奉布庄行会之命，查抄此庄扰乱行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冷笑。
“李掌柜终于坐不住了。”顾景珩低声道。
沈清棠整理了下衣袖，缓步走出绣坊，只见李掌柜带着几名布庄管事正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衙役模样的人。
“李掌柜今日来，是要收礼还是查账？”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掌柜冷哼一声，扬起手中的文书：“沈小姐，你们私自更改染料配方、擅自推出新品，已违反绣庄行会规定，今日必须查封整顿！”
“哦？”沈清棠嘴角微扬，“那请问，是哪条规矩被我触犯了？”
李掌柜一时语塞，支吾片刻才道：“你用西域染料替代传统配方，破坏行业平衡——这是扰乱市场秩序！”
“若论市场秩序……”沈清棠慢悠悠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卷轴，缓缓展开，“这是我母亲当年亲手绣制的宫中屏风底稿，上有工部盖印。她曾代表苏绣参与皇家御用品绣制，而今我只是继承母志罢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连那几位衙役也露出了迟疑之色。
李掌柜脸色一变再变，却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
沈清棠将卷轴轻轻合上，语气淡然：“若说规矩，我母亲当年便立了规矩。若说行会制度，谁又能比我更懂？”
李掌柜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人灰溜溜离去。
待他们走远，顾景珩轻笑出声：“方才那句，真像一位真正的侯府嫡女。”
沈清棠抬眸望他，眼底掠过一丝温柔：“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
夜色渐深，绣庄灯火通明，针脚穿梭如织，四季花卉的轮廓已渐渐浮现于丝绢之上。
而屋外，春风拂过庭院，仿佛也在悄然预告——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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