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萧瑾衍与姜琬对立而坐,将手中的证据一一理清。
萧瑾衍目光幽幽地望向佛堂的方向:“裕太妃老谋深算,经过前次沐风夜探,她必定更加警惕,若我们步步紧逼,只会让她藏得更深。”
姜琬怀里抱着个软枕,靠在一旁的软榻上:“那就只能想办法让她放松警惕了。”
“对,让她放松警惕,”萧瑾衍转身,一脸欣赏地看向姜琬,“要示弱,还要表现出愧疚,她不是喜欢病吗?本宫就好好关心一下她的病。”
次日,朝堂之上。
在议论完几件寻常政务,要散朝时,一直沉默的萧瑾衍突然躬身上前:“父皇,儿臣有一事心中不安,恳请父皇恩准。”
皇帝微微蹙眉,抬了抬眼皮,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父皇,前些时日,因宫中流言,儿臣行事或有急躁之处,惊扰了太妃娘娘静养,儿臣每思及此,深觉不安。”
皇帝抬头看向萧瑾衍,见他眉宇间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仿佛是真心愧疚。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太医院院正亲自前往佛堂为太妃诊脉,竭尽全力调治。”
“儿臣亦会从东宫私库中拨出温补之物送往佛堂,一来为太妃补养身子,二来也略表儿臣愧疚之心,还请父皇恩准。”
太子殿下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神色各异。
先前弹劾太子殿下的几人低着头不敢开口,却又觉得殿下如此这般转变,怕是还留有后手。
皇帝看着阶下躬身请命的儿子,虽不知他是如何思量,但见他愿意将面子上的事处理好,便点点头:“太子有心了,准奏。”
退朝后,东宫的赔礼第一时间抵达了佛堂。
不仅如此,萧瑾衍还撤走了自己安排在佛堂附近监视的人手,佛堂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与世无争”的佛堂。
佛堂周围的人员,变动自然很快传入裕太妃耳中。
“娘娘,此番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宁蓝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又压低声音,“而且这两日,佛堂附近太子殿下的人都已撤了,奴婢思量着,或许是太子殿下寻不到证据……”
裕太妃冷哼一声,却没接话。
自己筹谋多年,若能让萧瑾衍轻易发现,岂不成了笑话?
不过对宁蓝的话,她倒也有三四分赞同。
萧瑾衍心中未必肯放弃,可这段时间耗费了东宫不少人力物力,他都没有抓住自己的把柄……怕是不得不放弃。
萧瑾衍和姜琬却在东宫耐心等待着。
他们清楚,裕太妃此人心机深沉,自是不会轻易相信。
但长时间的平静,只会像温水煮青蛙,便是如裕太妃这般警惕的人,也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大概半月时间内,裕太妃或许是心中谨慎,并未有任何行动。
只是平静了也不过半月。
或许是当真相信了萧瑾衍的伪装,又或者是等不及了,约莫半月后,佛堂终于有所行动了。
一名在佛堂负责洒扫浆洗的低等粗使宫女,说是家人染疾,送些银钱和旧衣回去。
萧瑾衍安排的暗哨发现佛堂有异常,立刻跟了上去。
这宫女出宫后,却先是去了一家普通的成衣铺子买了些布料,又在街边买了些粗饼,然后七拐八绕,走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最后,他亲眼见那宫女将手中的包袱塞入了那巷子里的一个柴垛缝隙中。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确定周围无其他可疑之人接近,那暗哨才几步来到柴垛前,精准地摸到了那个包袱。
很快,他便在包袱里摸到了一张折叠的信笺,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小字。
“风紧,速清,勿留痕,迟则生变。”
暗哨将内容记下,不敢耽搁,立刻按照原样将字条折好,重新塞回原处,并小心将周围柴火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殿下严令不得打草惊蛇,他要做的,就是将消息传回。
这消息很快呈递到了萧瑾衍面前。
姜琬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裕太妃这次是当真坐不住了,殿下此次倒是拿捏住了她。”
萧瑾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不枉费本宫陪她唱了半个月的戏,看看这个。”
姜琬上前,见萧瑾衍面前摆着的是暗哨传回的那个宫女从出宫到回宫完整的行程路线。
“她出宫后,先去了东市杂货铺……”姜琬的指尖在地图上跟着那宫女的行动路线移动,最终指向一处。
“绸缎庄。”萧瑾衍开口,“绕了这么一大圈,这绸缎庄就算不是贼窝,也是个重要的贼赃中转站。”
“沐风,”萧瑾衍转头看向一旁的沐风和秦风两人,“加派人手,将绸缎庄给本宫盯死了。”
“是!”两人齐声应道。
得了殿下的严令,沐风带人盯着绸缎庄铺面及所有人员出入,秦风则盯着与绸缎庄有往来的商号。
两日后,果然发现了异常。
子夜时分,负责监视绸缎庄的暗探回报说,绸缎庄后院有马车进出,而且装卸了一些沉重的箱笼。
天色渐亮,城门开启。
绸缎庄后院的那五辆马车便混在了出城的队伍中,缓缓向前移动。
城门处的守城士兵早在几日前便得到了上面严查出城货物的指令,所以轮到绸缎庄的车马接受检查时,守城的士兵便格外认真了些。
那管事陪着笑脸塞过去一锭银子,低声说着什么。
可那守城士兵依旧摇头,示意必须检查。
油布掀开,士兵们状似无意,随意翻检了下,倒的确如那管事所言,是些金银器皿和药材。
看起来倒像是商家在运送自家财物和货物出城。
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对得上清单。
可实则,这士兵中早已混入了萧瑾衍的暗哨。
在旁人不动声色检查货物时,他仔细向下翻了翻,这才发现,这箱内不少金银器皿中,隐约刻着“内用”二字。
宫内用品。
那暗哨将刻字的物品一一记下,回禀给萧瑾衍时,萧瑾衍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这些东西,怕是来自国库,”萧瑾衍指了指暗哨凭自己的记忆整理下的清单,“这对金壶,是早年附属小国进贡,早已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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