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宫,很安静,一个急促的脚步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特别还穿着华贵的衣裳。
“皇上”门一下开了,刚才那人跪都没来得及跪,就直接说道。
“唉,皇后怎么来了。怎么这么慌张,难道太后有事……”皇上知道自己这个皇后,自幼接受贵族的教育,即使自己不得天下,她也会是某皇帝的妃子或是某高官的夫人,没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她是不会如此慌乱的,而这后宫,最怕出事的就是自己的妈。
“皇上恕罪,臣妾慌乱。”皇后也觉得自己有点慌乱,赶紧施礼道。
“母后无碍,是季竹。”皇后怕皇上担心太后,赶紧先说太后没事。
“季竹?她又惹什么祸了啊?”皇上一听太后没事,是自己的小女儿,这语气都不一样了,她就是顽皮,出了大天,能惹出什么祸事来。
“走了。”皇后说道。
“走了,干什么去了?别急别急,坐下说。”皇上赶紧扶着皇后坐下,这些年自己南北征战,开疆拓土,多亏皇后在家照顾老小,让自己无后顾之忧,说不上爱情,但是老夫老妻,亲情总是有的。
“你自己看。”皇后拿着一封信给皇上,眼睛里有点湿润。
“我当时怎么了呢,原来是给姑妈过寿辰去了啊。”皇上看完信,还乐呵呵的说道。
“都是你惯的,这京城到昌州,路途遥远,她就一个人,路上有个危险怎么办?”皇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走了有几日了?”皇上问道。
“前几日以为出去玩,也没在意,这奴才发现有信,才看见,估摸着有些日子了。”皇后说道。
“哈哈哈,你太不了解咱们这个三公主,从来都是占人家便宜,自己不会受伤,估摸着,是跟着老大的队伍乔装去的,不用担心,一会派人传书过去,报个平安,就让她们去玩吧,最近这京城也不太平。”皇上说着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说道。
“那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皇后起身告退。
“皇后吉祥。”出门正遇上伺候皇上的老奴,赶紧给皇后施礼,皇后看也没看一眼就走了,
“什么事?”皇上听见了他的声音。
“皇上,二皇子……”
“老二有信儿了?”皇上有点着急的问道。
“二皇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二皇子一到漠漠就失踪了,生死不明,派去的人只找到了这个,旁边还有些尸首,确认不是二皇子和小五。”说着,那老奴把一个锦囊给皇上。
“派人去大漠,顺便把我的花送过去。”皇上异常的冷静,拿着那锦囊说道。
“是。”那老奴没敢多说话,去办事了。
皇上看着那锦囊,上面绣了一个二字,打开一看,里面的书信还在,看来老二是没机会看这锦囊就遇袭了,皇上心说。
“我信你没事,骞儿。”皇上看着北面的方向说道。
昌州
最繁华的路段,两侧都是几层的小楼,各种生意应有尽有。这小楼里面自然是大生意,这门外的街面上,也没闲着,各色的小摊,卖菜的,卖水果的,针头线脑的,箩筐铁镐的,还有些小摊卖吃食,这城外的灾民堵着城门,完全不耽误城内一片繁花似锦,街面上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这条街不是没有乞丐,是不允许乞丐来。所以,这是昌州的脸面。
一个小姑娘正在挑选着什么,旁边三个泼皮在后面看见小姑娘这身段不错,就围上前去。
“小娘子哪里去啊?”
“这小娘子的香包很好看啊,要不要跟哥哥换一下。”
“换什么换,小娘子直接送给哥哥好了。”
“唉,别走啊,跟我们去河边玩耍一番如何啊。”
“这小娘子,真是水灵,一掐能掐出水来,你信不信。”
“我不信,掐不出来怎么办?”
“不信,那我掐一下,来,小娘子,让哥哥掐一下给他看。”
“掐不出来,小娘子就跟我走了。”
“哈哈哈哈……”
“滚,滚,看什么热闹,没看见我们跟小娘子正玩耍呢嘛,去去去。”
几个泼皮正围着一个小姑娘,时不时还伸手要调戏一下,周围的人有几个要上去帮忙,都被几个泼皮去赶走了。这小姑娘,手足无措,想走走不了,眼看着这泼皮就要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和身体,小姑娘吓的声都不敢喊,再看见刚才来帮忙的都被驱赶走了,更是觉得喊也没什么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啪啪啪”
“哎呦”
“啊”
“我的个天啊”
说话间,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少年,对着三个泼皮一人一个大嘴巴,这少年力道也是够猛,来的也是突然,给三个泼皮打的直转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儿。
“哪来的野小子,竟敢打老子。”泼皮反应过来,马上要伸手还击。
“唉唉唉,别动,你是不是傻,这是野小子吗?这明明是个野姑娘。”一个泼皮此话一出,几个人定睛一看,这确实不是小子,明显的胭脂印记还没有褪去,还有耳洞,这眉宇间,也是妩媚之美,只是把头发束起来,换了男装,就这面相,要是换成女装,定是个美人。
“呦,这小美人,怎么着,看着小娘子陪我们哥几个怕是不够玩乐啊,这还主动送上门。”
“这小美人,手劲儿还挺大,来,让哥哥们好好的疼疼你。”几个泼皮开始跟少年动手动脚。
“几个烂货,还敢碰我。”这少年正眼都没看他们一眼。
噼里啪啦,又一顿大嘴巴。这几个人给彻底打懵了,根本没想到,这少年还会再出手,离得最近这位,打的最严重,连续两个嘴巴,脸都抽红了,那少年的手也红了,拿回去自己揉了揉。这顿大嘴巴,没想到是没想到,也彻底把几个泼皮给激怒了。
“呦,还真打啊,给我抓住她,今天在这小爷就把她给办了。”泼皮说着就让另外两个人来抓着少年,自己撸袖子上前。
“都给我滚,我看谁敢动我一下。”少年看着三人,大喊道。
三人一愣,从没见过这样的,都是自己欺负人,只要一上手,基本都怕了,剩下的,为所欲为了,这不但挨了两顿嘴巴,还敢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没有王法吗?你们当街调戏民女,还……”那少年还要往下说,突然想到什么,脸一红,不再说话。
“说啊,你倒是说啊,我们要干什么啊?”那泼皮似是看出这少年有些羞涩,故意挑逗道。
“你们这些烂货。”这少年说不出口,又气的不行。
“烂货!今天你就得做烂货的婆娘,明年就给我们哥几个生个胖小子,也不错。”那人对着其余两个人一比划,两人直接抓住少年的手腕。
“放开我,滚开,别碰我。”少年奋力挣脱,但毕竟是个女孩,怎么能争过两个大男人。
“由不得你了。”那男人,边走就边解开裤带,裤子已经退到膝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少年看见这情形,脸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样,赶紧躲开眼神。旁边的人看见这情形,想上前阻止,但是又怕泼皮认得,以后来骚扰自己,刚才那姑娘,也趁乱离开了。
“我来了,小娘子……”那人一副恶心的嘴脸,直奔少年而来,旁边的人都在为这少年鸣不平,好好的一个姑娘,又被这帮人糟蹋了。
“啊……”一声尖叫。
“啊……”又一声尖叫。
“啊……”
“啊……”又两声尖叫。
第一声,是那少年被逼到绝境,一声尖叫。第二声,是那摘了裤带的男人,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拉了回来,狠劲的摔在地上,裤子都掉了,实在疼痛,二声尖叫。这三声四声尖叫,是那两个拉着姑娘的泼皮,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拳一脚的打倒,痛的尖叫。那少年睁开眼睛,看看倒下的几个泼皮,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声尖叫,居然能有如此力道,还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好,难道真的是神功初成?
“几个不识相的东西,谁让你们在这大街上撒泼的。”一公子在姑娘身后走过来。
几人抬头一看,文文弱弱一书生装扮的公子,这手劲儿还真不小。一看是书生,几个人更加放肆了。
“一个穷酸书生,还敢扰了大爷们的好事,给我打。”那个脱了裤子的泼皮说道。
“啊……”一个泼皮喊着号子冲了上去。
“啊”这泼皮似乎没有别的发音了,刚冲上去,被那书生一拳正中面门,鲜血横流,下面一脚,正踢中那人小腹,伴随着一声哀嚎,蜷缩在地上痛苦的表情,让人大快人心。
另外一个泼皮还没反应过来,那书生一步迈过去,一个嘴巴两个嘴巴,动作太快,那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嘴角已经出血,感觉漫天都是星星,转了圈,倒在地上。
书生回头一脚,没等那脱裤子的泼皮反应过来,这一脚正踢在他那命根子上,那泼皮蹲在地上不知道哪痛。
“都给我滚。”公子一句话,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开,那脱了裤子的来不及穿,走两步,裤子就掉下来了,光着大腿就跑了,后面百姓看见,一片叫好声。
一切都结束了,大家又恢复了那熙熙攘攘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是变的冷漠了,还是人们没有心情去理会跟自己无关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填饱肚子面前,正义感变得一文不值。不远处的胡同里,三个泼皮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就已经横尸巷尾,估计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是郊外野狼的吃食了。这不怪别人,只能怪他们不长眼,调戏谁不成,调戏一个惹不起的人。
“哎,你别走啊,你救了我,我得感谢你啊。”那少女看着就要转身离开的书生道。
“路见不平,何足道哉。”
“那不行,那我至少要知道你的名字啊。”少女依然紧跟着书生。
“相逢何必曾相识。”
“要不是刚才那几下拳脚,还真以为你是个书生。”
“书生什么样?”那公子看这少女说话洒脱,一直跟着自己,也就回了句。
“书生啊,我觉得书生都很文弱,有的甚至连女人都不如,每天就会之乎者也的。”少女这自来熟的亲和力,果然不是装的,让人感觉俩人已经认识很久。
“哈哈,文弱不一定不是孔武啊,孔夫子当年也是仗剑走天下的啊。”公子边走边说道。
“可是你没有剑啊。”少女看了看这不是很强壮的书生说道。
“想有就能有,带利器,身有戾气,容易伤人,远不及拳脚控制的好。”书生说着把折扇拿在手里。
“嗯,好像还有点道理。”少女手戳脸蛋,若有所思的道。
“你叫什么?”公子突然问道。
“季竹”少女脆声道。
“你姓季?”公子似乎有些惊讶。
“对啊,怎么了?”少女一脸无辜的样子。
“当今天子也姓季。”公子面带微笑的说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也不能全天下姓季的都是皇上亲戚吧。”少女一脸的俏皮,装个男子真的不是很像。
“所言极是。”公子看了看少女道。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反问道。
“唐允。”
“唐允?”
“是的,唐允”
“好嘞,唐兄,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大恩不言谢,有机会一定报答。”少女说完话,肚子咕咕叫。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先报答我一顿饭吧!”唐允听见季竹的肚子咕咕叫,差点笑出声来。
“好,那就先请我的唐恩公吃顿饭,我也顺便填饱肚子。”二人有说有笑的说着。
“就这吧,飘香楼,听起来挺香的。”少女看见街口有一家饭馆,看着不错,
“丹桂飘香,沁人心脾,好一个飘香楼,就这儿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飘香楼。
“来了,客官,您几位。”一个小二手里拎个茶壶出来迎接了。
“两位,找个安静的地方。”没等唐允说话,季竹就跟小二说完了。
“二位楼上雅间请。楼上雅间两位。”小二朝楼上喊道。
“二位爷,里面请。”二楼的小二招待着他们二人。
“二位爷,您吃点什么?”小二顺便把桌子擦干净,拿上了一碟小点心放在桌子上,又给二位倒了杯水。
“来二斤牛肉,一只肥鹅,再来五斤高粱酒。”季竹把脚踩在椅子上,做出山大王的样子。
“啊?二位爷,这……”小二有点迷糊,哪有这么点菜的的。
“不必在意,我这小兄弟,跟你开玩笑呢,给我们捡几样可口的小菜,再来两碗素面,来一壶茶,去吧。”唐允一看小二有点惊恐,赶紧解释道。
“得嘞,小菜四样,素面两碗,茶一壶……”小二朝楼下喊道。
“怎么回事,闯荡江湖不都这么点菜吗?”季竹看着唐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兄弟,是不是闲书看多了啊,哪有正常人能喝五斤高粱的啊,一人一斤半斤的都算高手了,哈哈哈。”唐允看着季竹笑道。
“平日里,我也偶尔饮酒,不至于吧。”季竹还有些不服。
“这酒店的酒定不比你饮的那酒,酒店的酒都是老酒,劲头儿很足的。”唐允解释道。
“那五斤不行,一壶总行吧。我这感谢你救命之恩,没有酒怎么成。”季竹看着唐允说道。
“饮酒误事,出门在外,不宜贪酒。”
这说话间,小二端上来四样精致的小菜,有荤有素,荤素搭配,不但做的精致,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果真是飘香十里。
“哎……”
“小兄弟怎么了,不是肚子饿吗。为何有吃食还要叹气呢?”唐允吃了一口菜问道。
“可惜了这美味佳肴,没有酒喝。”季竹还在为酒的事情纠结。
“我当是什么,哈哈哈,小二,来壶酒。”唐允朝外面喊道。
“得嘞,上等高粱一壶,来喽。”这酒上的是真快,说话间,就已经送来了,伴随着小二的一声吆喝,这酒店吃食美,有酒有肉,这小二的吆喝声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来,唐兄,我敬你一杯。”季竹说着就要倒酒。
“季兄弟,你独饮即可,我以茶代酒。”唐允说不喝酒就真的不喝酒。
“切,真是扫兴,那也好,你喝茶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喝酒。”季竹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啊……啊……”
“哈哈哈……”唐允手拿茶杯,笑的差点洒出来。
“这怎么这么辣啊,你知道,你是故意看我的笑话。”季竹说着使劲的往嘴里填菜,刚才那口酒喝的,简直就是一线喉,在肚子里走到哪里都知道,热热的。
“我跟你说过 ,这都是老酒,烈的很,你偏不信。”唐允继续吃着。
“这南方人,果然不一样,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到处都是山山水水的,怎么就这么烈。”季竹看着那壶酒,拿起了茶杯。
“这南方,天气潮湿,人们酿烈酒,除湿祛寒,自古以来,酒就很烈,只是口感上可能要比北方酒略微柔和一点。”唐允看着被辣的小脸通红的季竹说道。
“确实是湿,我这刚来没几日,浑身不舒服。”季竹假装挠痒痒。
“季兄弟是北方人?”
“是,祥州人。”季竹说道。
“那可是我大周极北之地,兄弟这是远游啊还是投亲啊?”唐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么远的距离,没有马,没有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还有种可能,就是她在说瞎话,这种可能性极大。
“是啊,我来投亲,还没找到,就碰见那帮泼皮在欺负那姑娘。”说到这,季竹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老仙出行,众生退让,星辰下凡,解救灾难,大地渴望,水土合一,人间炼狱,命不得生,信仙者,得新生,信道者,筑新家,入教者,共长天。”
窗外一阵骚动,众人皆跪拜。
“小二,这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跪啊?”季竹随着声音看见外面,就问小二。
“二位爷是外地来的吧。”小二看着他俩说道。
“怎么说?”季竹继续问道。
“二位爷有所不知,这是本地教派,乐天道,说是信了之后,死了能极乐,活着能长生,这两年年头不好,信徒比原来要多的多啊。”
“哦,还有这种事。”季竹有点诧异。
“你看那车上坐的那位,就是他们的活神仙,老仙家,桧木道长。”说完小二就下楼了,也跪在地上,看来这也是个信徒。
“还有此等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以拜往生,怎么还拜现世。”季竹有点生气,说着话,一杯茶水顺着窗户就泼出去了。
“什么人,在此大喊大叫,扰了小爷吃饭的性质。”倒就倒呗,还朝下面喊,这不是摆明了挑衅。
这说也巧,这一杯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洒在老仙家的车上,如果不是有那罗伞,估计这老头,一身都是污渍。
“嗯?”老仙家睁眼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窗里的季竹,发出了一声疑问。
这可能是在昌州第一个敢泼他的人,一定会被载入史册,因为,乐天道会被载入史册,那她也一定会。
喜欢六州风云季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六州风云季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