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纳西的夜幕被千万盏浮灯点亮，恒河水面如同铺展的星河。林月蹲在岸边，指尖轻抚一盏刚放入水中的莲花灯，灯芯的火苗在她掌心龙血的浸染下，突然窜起三寸高的金红色火焰 —— 这是梵天护印坛对护印人气息的回应，火焰中隐约浮现出护印坛的第二层结构图谱：环形坛体上分布着三十六处星陨铁凹槽，槽内的梵文正随着浮灯的晃动而闪烁，其中七处凹槽已被淡金色的光晕填满。
“还差九百盏。” 瑜伽行者将铜钵中的圣水洒向河面，每滴水珠落入浮灯之间，都激起细小的光纹，光纹在水面组成与《吠陀》开篇句相同的韵律。“梵天护印坛共有七层，每层需要对应数量的往生记忆才能解锁。” 他指向火焰中最清晰的环形纹路，纹路的节点处刻着笈多王朝的典型纹饰，“第二层需要一千盏记录着笈多王朝时期的浮灯，那些护印人的后裔，应该在瓦拉纳西的‘知识巷’。他们世代守护着祖先的‘记忆贝叶经’，经叶的脉络能与浮灯产生共鸣。”
知识巷的古籍店老板是位白发老者，他的书架后藏着密室，密室的墙壁上挂满了泛黄的卷轴。老者掀开第七排书架上的《往世书》复刻本，书架缓缓移开，露出里面刻着莲花纹的石门。“这些是护印人的往生录。” 老者展开其中一卷，上面用梵文记载着公元 450 年的护印事件：某位瑜伽行者用自身精血修补护印坛裂缝的全过程，字迹旁还画着与林月燎原剑相似的赤色光纹。“万蛊窟的人三天前来过，抢走了记载着‘坛城钥匙’的卷轴。” 他指向卷轴空白处的水痕，水痕在灯下泛着幽绿的光，“他们的手指沾着火葬场的骨灰，应该是去了‘焚烧码头’。那里的焚尸炉能将记忆能量转化为怨气，是炼制阎摩骨笛的关键设备。”
焚烧码头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七座焚尸炉正在同时运作，炉口喷出的黑烟在半空凝聚成巨大的骨笛虚影。万蛊窟的黑袍人正在将往生录扔进焚尸炉，每一卷经文燃烧时，骨笛虚影上就多一道咒文。为首的黑袍人手持半截骨笛，笛身上的骷髅头纹路正随着黑烟的注入而逐渐清晰。“是‘记忆焚化咒’！” 陈九章的星陨箭突然射出，箭镞精准地命中第三座焚尸炉的烟囱，圣印红光与黑烟碰撞，黑烟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 —— 那是被焚烧的往生记忆，他们大多是笈多王朝的护印僧侣，正伸出虚幻的手向岸边求救。“每烧掉一卷，阎摩骨笛的威力就增强一分！照这个速度，再有三个时辰，骨笛就能初步成型！”
林月的燎原剑红光暴涨，剑刃划出赤色光弧，光弧将最东侧的两座焚尸炉围住，形成金色的能量屏障。屏障内的黑烟无法外泄，在炉口凝聚成旋转的漩涡。她冲向最近的黑袍人，剑刃挑飞他手中的卷轴，卷轴在空中展开，金红色的浮灯光芒顺着经文的笔迹流淌，上面的梵文突然活了过来，组成与护印坛第二层相同的环形纹路。“这些往生录能直接激活护印坛！” 她大喊着，将卷轴抛向恒河，卷轴在水面化作巨大的莲花灯，灯芯的火焰与护印坛的金光相连，坛体上的一处星陨铁凹槽瞬间被填满。
当第一千盏对应笈多王朝的浮灯点亮，恒河底的梵天护印坛发出剧烈的震颤。河面上的浮灯光带突然连成一片，形成金色的光网，光网的节点处浮现出笈多王朝护印人的虚影，他们纷纷向护印坛的方向合十致意。第二层的环形纹路完全亮起，坛体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梵文，这些梵文顺着恒河的水流蔓延，在岸边组成直径百米的坛城模型。模型的中心，一个与瑜伽行者铜钵相同的凹槽正在闪烁，凹槽周围刻着 “唵嘛呢叭咪吽” 的梵文变体，显然是放置激活物的位置。
“是‘冥想钵’！” 瑜伽行者突然将铜钵抛向坛城模型，铜钵在空中旋转时，钵内的圣水洒出金色的弧线，落入凹槽的瞬间，模型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只有用瑜伽行者的冥想之力，才能开启护印坛的第二层能量！” 他盘腿坐在岸边，双手结出 “禅定印”，眉心的朱砂痣射出金色的光束，与护印坛的金光相连，光束中隐约可见无数梵文在流动。“现在，我们能感应到方圆百里内的护印人记忆了。你看那些浮灯，它们正在向记忆浓度高的地方聚集。”
陈九章的监测仪突然收到强烈的信号，屏幕上的光点密集地分布在瓦拉纳西的老城区：三十六个光点组成与坛城模型相同的莲花图案，其中十二处光点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 显然已被万蛊窟的人接触。“是剩余的护印人记忆！他们大多藏在寺庙和古老的民居中。” 他调出老城区的地图，地图上的 “湿婆神庙”“贝拿勒斯印度大学古籍馆” 等地点都标有醒目的红点。“万蛊窟的人也在向这些地方移动，他们的目标是收集足够的记忆，在满月之夜完成阎摩骨笛的最后炼制。根据监测，他们的骨笛已经能操控低于三级的亡灵，再吸收三百个护印人记忆，就能控制焚尸场的骨灰咒潮。”
林月望着恒河上绵延的浮灯光带，燎原剑的红光在掌心流转得更加沉稳。她注意到那些向老城区移动的浮灯中，有七盏的光芒格外明亮，灯芯的形状隐约是梵文 “智”“勇”“仁” 等字样。“这些是蕴含特殊品质的记忆浮灯。” 她捡起岸边一片被红光浸染的贝叶，叶片上的脉络突然清晰起来，“我们得赶在万蛊窟之前找到这些记忆点，尤其是湿婆神庙的‘舞王浮雕’，那里记载着护印坛第三层的解锁方法。”
远处的焚尸炉方向，黑袍人的骨笛声隐约传来，这次的旋律中带着明显的焦躁。随着最后一卷往生录被投入炉中，半空的骨笛虚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炉口的黑烟中飞出无数黑色的蝶影，它们扇动着骸骨般的翅膀，正沿着恒河向老城区飞去 —— 显然是去追踪护印人记忆的先锋。
更激烈的战斗，已在瓦拉纳西的街巷间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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