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赶紧上去将袁澈拉开。
“哎呀,再有这种事儿叫我啊,哪用得着袁公子亲自试戴呢……”
她话音未落,身后一股压迫感袭来,沈砚已到了近前,一张脸阴晴不定。
莫黎打着哈哈,“沈大人……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沈砚的视线在叶淮西身上停留许久,再转到袁澈身上时,眼中已多了一丝凌冽。
“哦,我来介绍,这位是袁公子……袁公子,这位是沈砚沈大人……”
袁公子先向沈砚抱拳,“沈大人。”
那厢正等着沈大人回礼呢,沈大人却一转身坐下了。
袁公子:……
叶淮西转身吩咐,“春兰,上茶。”
“不用,几句话,我说完就走。”沈砚说着,目光冷冷地扫向一旁正摇着折扇的袁公子。
袁公子毫无自知之明,折扇停在胸前,“看我干什么?”
沈砚目光和声音都冷,“请袁公子回避。”
“哦,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这些叶姑娘先试试,有不合适的,随时到琅轩阁找我。”
叶淮西本想让他把首饰都带回去,这些东西自己向来不喜,不是不好看,是她觉得实在麻烦。
但又一想拒绝之后肯定又是一番拉扯,也就作罢了。今日先这样,改日找个由头都给他送回去。
……
袁澈一走,周玉瑶也走了。
叶淮西支开了其他人,院子里只剩沈砚、莫黎和她三人。
沈砚:“今日锦衣卫和三法司会审,证据确凿,曹吉祥对贪墨昭陵工程款和杀人灭口的事供认不讳。”
莫黎以为沈砚接下去还有关于案子的事情要说,谁知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继续。
“所以,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人证物证俱全,根据曹吉祥的口供,我们在东厂库房找到了砍卷刃的腰刀,与尸骸颈椎砍痕吻合。”
“按说是可以结案了……”
“可你们觉得这事,曹吉祥应该只是替罪羊。”说话的是叶淮西。
果然是叶淮西,她早就想到了。
沈砚面色凝重,“这么大的事,曹吉祥一个东厂千户,还没那个贼胆和通天的本事。”
“可他一口咬死事情是他一个人干的,无人指使。”
叶淮西:“那你们有何打算?”
沈砚:“宁头儿的意思,先关着,后面再想办法审,同时派人查其他线索。”
叶淮西:“所以,沈大人今日来是……?”
沈砚:“你上次说的将那些工匠骸骨安葬的事,可能没那么快了,案子一日未结,那些骸骨就还得留在北镇抚司。”
原来是这事,叶淮西心中一动。
“不碍事,这事总得等案子结了才可行。”
一个话题结束,院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沈砚垂下眼,脑子里一时卡住。
今日过节,审完曹吉祥后,他本应该回沈宅,可鬼使神差地竟到了这里。他本来是在刻意避着她,可她拜托自己的事情,总得让她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哦,对了,你上次让我打听的那个孟宝。”
叶淮西的眼睛复又亮了,“怎么说?”
“孟宝是河北东安县人,年方二十六,自幼便净身入宫了,如今也只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季英杰身边的一名小太监,除了深得季英杰信任外,别的……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叶淮西思索着,“你说他自幼入宫,应该是家里养不起了才送进宫的吧?”
沈砚:“很有可能。”
叶淮西:“那玉佩,我看着价值不菲,那应该不是家中父母亲友之物……”
沈砚有点懵,“……什么玉佩?”
叶淮西:“哦,没事,你不用管。”
沈砚:……
“时候不早了……”叶淮西看一眼已落到西边的太阳,“今日过节,沈大人……”
后面的话她故意没往下说,让他自己品。
这就赶人了?
沈砚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仍要装作无波无澜的样子。
莫黎在一旁感叹:这就叫自作孽啊!上回去你北镇抚司,你不也是赶人么,如今轮到自己,也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那……就不多打扰了。”
沈砚起身告辞,格外客气。
刚走了几步,又被叶淮西叫住。
“今日让赵晋回吧,不用在我这儿守着了。”
沈砚又是一惊: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刚一点头,话还没出口,赵晋人已到了他身边。
你!还嫌你家公子不够丢人么?
沈大人恨不得把这根榆木疙瘩一脚踢得远远的。
……
掌灯十分,一排灯笼挂上沈宅大门两侧。夜空中,圆月高悬。
宅内正厅,沈家人老少齐聚一堂。沉香木案上摆着应节茶点,丫鬟们端着青瓷酒壶穿行在笑语声中,老夫人捻着佛珠坐在上首。
她今日似乎对老二格外在意,一直盯着沈砚,要他多吃饭多吃菜。
沈砚知道自己多日未回家,老太太记着呢。
用过晚膳,吃过月饼,赏过月,沈夫人一点没耽误,紧接着把沈砚叫到自己屋内。
“说说吧。”
沈夫人摆了摆手,没接金巧递过来的茶水,双手叉腰。
这架势……
沈砚心里警惕起来,“母亲要儿子说什么?”
哟,搁这儿装糊涂呢。
沈夫人眼睛一眯,“你不说,那我就当你是相中了,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姜家送信。”
“母亲!”
沈砚伸手做制止状,“儿子,儿子也没说相中了啊。”
嗯……这下知道要说什么了?沈夫人等着他继续。
沈砚清了清嗓子,“儿子认为,姜家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确实是万一挑一的人才,只是……”
沈夫人叉在腰上的手又放了下来。
“只是儿子觉得……儿子配不上她!”
沈夫人一愣,她万万没想到沈砚竟先从自己身上挑毛病了,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人家姜小姐可没觉得你配不上她,你倒好先自己怀疑起自己了。”
沈夫人的双手按在自家儿子的肩膀上,语重心长,“老二,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沈砚摇头,眼神诚恳至极,“母亲,我不能耽误了人家。”
沈夫人咬着后槽牙笑,“怎么会?”
沈砚:“会,儿子有自知之明。”
“不会。”
沈砚:“而且儿子现在心里只有公事,还不想娶妻,哪家姑娘进了门,定然会被我冷落的。”
又是这副托词,沈夫人的眼神陡然变凶。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沈砚一愣。是有别人了吗啊?
脑海里浮现出叶淮西的身影。
沈夫人看他一副茫然样子,叹口气,“若真是看上别家姑娘,你早些跟我说。”
沈砚嘴上应着,心说儿子要真看上了叶淮西,那还能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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