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难得正义感爆棚:“这是什么话!……”
“颇有才名却落选……”叶淮西看一眼孟观。
“孟公子上回说钱丰和赵铭两人文才一般却中举……也难怪城中流言四起。”
“菜来咯!”
正说着,小二来上菜,正是袁澈后面又加的两道新菜。
“不说了,不说了,先吃饭。”
袁澈殷勤地将菜端到叶淮西和莫黎跟前。
一顿饭,除了孟观,其他人都吃得心满意足。孟观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掏腰包不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被别的男人照顾。
“啪!”孟公子在气头上,把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袁澈一脸懵懂,“孟公子这是……吃饱了?”
吃饱你个头,爷是被你们气饱了。
孟公子脖子一梗,“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你们慢慢吃。”
袁澈立刻警觉,朝着那个背影喊:“袁公子,记得结账啊!”
说完笑着对两位姑娘,“你们常来,放心,姑娘的账一准是我来结,”
叶淮西若有所思,“袁公子若是得空,带我们四处转转?”
袁澈来了兴致,“姑娘都想去哪些地方转转?”
叶淮西想了想,话锋一转,“常闻秦淮河畔珠帘画舫,灯影笙歌。我们想去那十里风华里走一走。”
……
孟观在外面喝了半天秋风,才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忍住心中愤懑,转身,就见三人有说有笑地从里面出来。
还未走近,叶淮西便朝他挥挥手,“孟公子你先去忙吧……”
她话还没说完,孟观顿感不妙,目光扫到她们旁边的袁澈,只见那厮又摇起扇子,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这是……被人截胡了?”孟观心里喜一阵,悲一阵。
“叶小娘子,莫小娘子,请。”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近,袁澈引着叶淮西和莫黎上了马车,留孟观呆在原地。
车夫一扬鞭,车轱辘转起来。
袁澈掀开车窗帘子,探出一双桃花眼。
“孟公子,别忘了结账哦。”
孟公子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直跳脚,“喂,叶姑娘,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要是……”
他后面半句话没说。
要是沈砚问起来,他可能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孟公子一个激灵,转身钻进马车,吩咐车夫。
“跟上他们!”
……
暮色四合时,最后一道天光收尽,河两岸的灯火便次第亮起,顷刻间连成一片。
叶淮西和莫黎带着满眼的好奇走进了秦淮河畔的十里风华。
临水的河房,雕栏画槛,里面是曼妙起舞的身姿与宾客举杯谈笑的身影。
河面上,一艘艘首尾相接的画舫,船头船尾皆挂满了彩灯,丝竹箫管之声不绝。
孟公子跳下马车,望着如织的人流,哪里找得到叶淮西他们的身影。
人流中,叶淮西和莫黎紧跟着袁澈,拐进了一座画舫。
画舫里,香气与酒气缭绕,丝竹与笑语交织。
他们挑了角落的一张桌椅坐下来。刚坐下,便听到船尾传来一阵喝彩。
一身苏绣襕衫的富家公子正倚着阑干,与友人以“曲江宴”为题行着酒令,引来围观人群阵阵叫好。喝彩声便是从那边传来的。
酒菜上来,叶淮西和莫黎都已经没有肚子再吃了。一边喝茶,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时,一身锦衣的公子提着酒壶,端着酒杯踉踉跄跄朝船尾而去。
到了那苏绣襕衫的公子跟前,笑容满面道:“吕兄,恭喜啊!此番乡试拔得头筹,足见真才实学,这杯酒,我敬你。”
吕公子微微一笑,“全赖诸位同道提携,侥幸而已。“说罢仰头饮尽,袖口在唇边一掩,苏绣的云纹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啧啧……”
折扇后传出袁公子的声音,“泼天的富贵,锦绣的文章,都叫这姓吕的一人占全了,到哪儿说理去?。”
莫黎斜他一眼,“你嫉妒人家了?”
袁公子扇子一收,指向莫黎,“唉,让你说对了。”
莫黎:“能让琅轩阁的少东家嫉妒,这吕公子看来的确不一般。”
袁公子朝船尾乜了一眼,端起酒杯,“没听见嘛,人家可是乡试头筹。”
又是乡试。叶淮西和莫黎的目光也都朝那边扫过去。
只见那锦衣的公子四下看了一圈后道:“今日怎么没见孙公子?
苏绣襕衫的公子听罢也抬眼朝四周望去,“也是奇怪,这孙公子怎么高中了反而不见人了?”
邻座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你们猜猜孙公子干什么去了?”
旁边有人起哄,“这还用猜?准是教哪位姐儿缠住了腿,在销金帐里出不来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笑。
袁公子用扇子遮住脸,放下酒杯的空当,瞥了眼对面两位姑娘,却见人家两人正相视一笑,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掩面逃离或是羞愤难当。
袁公子在心中暗暗感叹:眼前这两位,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画舫内热闹非凡,岸上更是人语喧阗,万家灯火煌煌如昼。
人群中的孟公子却无心参与到这热闹中,跟着人流找了大半天后,仍是没有看到叶淮西她们的影子,他终是放弃了。
……
官驿内静悄悄的。
门口,孟公子探出个头,观察了一下院内情况,发现各个屋子里都熄了灯。
他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轻手轻脚地往自己那间屋走去。
没走两步,身后响起脚步声。
孟公子脚下一顿。
“你一个人回来的?叶淮西她们呢?”
是沈砚的声音。
该来的总算来了。
孟公子转过身,张了张嘴,“这个……那个……”
沈砚立马警觉,“她们没跟你回来?!”
她们还没回来?
孟公子一跺脚,“她们,她们跟我去悦宾楼,你猜猜,我们碰到谁了?”
“袁澈。”
“咦?你怎么知道?”
“然后,她们跟袁澈走了?”
“咦?你又知道?”
沈砚背在背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人是你带出去的,现在你自己一个人回来?”
孟公子很委屈,“我有什么办法,我追过去了,可秦淮河边那是什么地方,人山人海……”
话没说完,脖子上一紧。
“哎!哎!……”
沈砚咬牙切齿,“知道那种地方最容易出事,你还扔下她们自己回来?”
“我……”孟观刚要开口,脖子上又一松。
一阵咳嗽,孟公子眼泪汪汪,眼见着沈砚冲出了官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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