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内，当宋文哲听完高战带着愤懑的汇报，特别是听到铁书墨不仅轻松赢走了装备，还倒打一耙暗示要“工伤赔偿”时，他手中的那支限量版钢笔，终于“咔嚓”一声，被他硬生生捏断了！
笔尖渗出的墨水染黑了他昂贵的定制手套，但他浑然不觉，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得吓人。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宋文哲纵横半生，末世后更是掌控数千人生死的实权人物，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先是被用冰雕西北风羞辱，接着派去的精锐被对方一个人穿着盔甲像打小孩一样收拾了，最后还被讹诈！
“铁书墨……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宋文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阴鸷得能杀人。
一旁的陈静连忙挥手让高战等人先退下，免得承受主任更多的怒火。她上前一步，低声道：“主任，息怒。现在看来，这个铁书墨不仅个人实力成谜，手下也有强人，那套红色盔甲更是超出了我们的认知。硬碰硬，确实不智。”
“不智？难道就这么算了？！”宋文哲低吼道，“基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宋文哲的脸往哪放？！”
“当然不能算了。”陈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冷静的光芒，“但我们或许可以换个角度。铁书墨贪得无厌，喜欢占小便宜，这既是他的缺点，或许也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什么意思？”
“他想要物资，想要装备。我们可以……主动给他。”陈静缓缓道。
“什么？！”宋文哲猛地看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白给。”陈静解释道，“是以‘赞助’或‘投资’的名义。我们可以提供一批他无法拒绝的物资，比如一批精良的武器弹药，或者一部分燃油、精密仪器，甚至……是关于那片淡蓝色冰域的一些非核心研究资料。”
宋文哲眉头紧锁：“继续。”
“换取他的‘合作’。”陈静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比如，共享关于冰域守护兽的更多信息，或者允许我们派遣‘观察员’进入他的平台，近距离研究那种红色盔甲技术，再或者，在未来探索冰域时，进行有限度的联合行动。我们要让他觉得，拿了我们的东西，就得为我们办事。用利益把他绑上我们的战车，至少，让他暂时无法彻底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宋文哲冷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陈静说的不无道理。铁书墨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武力威慑效果不佳，反而可能激起更强反弹。如果用物资利诱，或许能打开缺口。
“而且，”陈静补充道，“我们可以通过这次‘赞助’，摸清他到底最急需什么，从而判断他的软肋和下一步动向。送的物资也可以动些手脚，比如在装备里留下些不起眼的追踪器或监听装置。”
宋文哲沉吟良久，眼中重新燃起算计的光芒。“就按你说的办。准备一批物资，要让他心动，但又不能是我们的核心储备。另外，以基地管委会的名义，起草一份‘友好协作及物资赞助协议’，条款写得模糊一点，给他留下钻空子的空间，但也给我们留下操作的余地。”
他倒要看看，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那个铁书墨是不是还能保持那副无耻的嘴脸！
……
外滩壹号平台，铁书墨正喜滋滋地欣赏着新到手的三套单兵装备，拿着个小本本计算着这些装备能折算成多少“贡献点”，或者能武装哪几个表现好的队员。
“老板，东海基地又发来通讯请求。”苏晓走过来汇报，表情有些古怪，“这次……是请求进行‘高层对话’，宋文哲主任想亲自和您谈谈。”
“哦？老宋终于坐不住了？”铁书墨挑了挑眉，放下小本本，“看来是被咱们的阿猫吓出心理阴影了，准备服软了？接进来，听听他怎么说。”
通讯接通，宋文哲那张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藏着憋屈和肉痛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铁先生，近日发生的些许不快，我希望就此揭过。”宋文哲开门见山，语气尽量平和，“我们双方同处末世，合则两利，斗则俱伤。为了表达我方的诚意，以及促进本区域的和平与发展，经基地管委会研究决定，我们将向贵平台提供一笔无偿的物资赞助。”
“赞助？”铁书墨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听到了最美妙的词语，但脸上却露出警惕的神色，“宋主任，无功不受禄啊！你们这突然送东西，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该不会又是什么快过期的饼干吧？”
宋文哲嘴角抽了抽，强笑道：“铁先生说笑了。这次赞助的物资，包括制式突击步枪二十支，配套弹药五个基数；92式手枪十支；军用柴油五吨；还有一批医疗用品和精密工具。清单稍后发给你。”
二十支步枪！五吨柴油！铁书墨心里乐开了花，这宋文哲是被敲诈出心得来了？知道不下血本不行了？但他面上却皱起了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个……宋主任啊，不是我不识抬举。你说你们这又是枪又是油的，我这小平台人少地窄，实在是有点扎手啊。这要是被什么不开眼的势力盯上了，怀璧其罪，岂不是给我们招祸吗？再说了，管理这么多装备，也得耗费我们的人力物力，这维护费、保管费……”
屏幕那头的宋文哲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火了！给你送东西你还嫌扎手？还想要保管费？！他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铁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哎呀，宋主任果然是明白人！”铁书墨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吧，光是物资赞助，显得有点生分，不利于我们双方建立长期、稳定、友好的合作关系。你看是不是……再加点‘技术交流’或者‘信息共享’什么的？比如，你们基地对那片会发蓝光的冰疙瘩的研究资料？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也稍微提升一下实力，免得以后‘交流’起来，老是让贵方破费装备，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宋文哲听得眼皮直跳，这混蛋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敲骨吸髓啊！不仅要物资，还想要技术和信息！
但他想起陈静的计划，强行忍住骂娘的冲动，沉声道：“可以。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关于能量异常区域的初步探测数据。至于实力提升……基地的基因强化药剂还处于试验阶段，无法提供。不过，我们可以派遣一名技术顾问，协助贵方进行装备维护和部分技术难题攻关，这应该能体现我们的诚意了吧？”
派技术顾问？这不就是光明正大塞眼线吗？铁书墨心里门清，但脸上却露出欣喜的表情：“技术顾问？太好了！我们正缺这方面的人才！宋主任您真是太体贴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物资和技术顾问我们都要了！至于那份研究资料，就当是顾问的‘参考资料’一起送过来吧！”
他根本不给宋文哲反悔的机会，直接拍板，然后热情地问道：“不知道这批赞助物资，什么时候能送到？我们平台扫榻相迎！对了，运输车辆如果需要加油或者维修，我们这里也可以提供‘有偿服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宋文哲看着铁书墨那副迫不及待又不忘再捞一笔的嘴脸，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他怕自己再聊下去会当场心梗，匆匆说了句“三日内送达”便切断了通讯。
看着黑掉的屏幕，铁书墨摸着下巴，嘿嘿直笑。
“老宋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给送东西啊！”
苏晓在一旁无奈道：“老板，他这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派技术顾问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我知道啊。”铁书墨浑不在意，“不就是想摸我们的底嘛。没关系，让他摸。到时候让铁锤好好‘招待’一下那位顾问，让他看到我们想让他看到的就行了。想在我这儿当间谍？不留下点买路财，不把他知道的那点东西榨干，就算我铁书墨对不起他这趟出差！”
“至于这些送上门来的装备和油料……”铁书墨搓着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要白不要！正好用来武装队伍，以后出去‘友好访问’底气更足！这就叫，用敌人的粮草，养肥自己的膘！”
“宋主任这哪里是赞助，分明是‘自愿’为我们平台的崛起添砖加瓦嘛！这样的好人，末世里可不多了，得珍惜！”
众人看着自家老板那副将无耻进行到底的架势，再次深刻认识到，在薅羊毛这条道路上，老板已经臻至化境，无人能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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