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凭证与真相
冰冷的能量场压迫着每一寸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电离味道。数个能量枪口牢牢锁定林墨，致命的红点在他胸口和眉心微微晃动。只要那人工智能——“辉光”（林墨从它自我标识的代码流中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判定他为威胁，下一瞬间他就会被打成筛子。
压力如山，但林墨的眼神依旧平静。他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敌意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凭证，就在这里。”林墨沉声道。他心念一动，体内那源自“摇篮”核心、经过他自身意志淬炼的“源初”能量被缓缓激发，一股温和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自他体内透出，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这光芒与指挥座下那些【源初之核】碎片隐隐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同时，他沟通了识海深处的系统界面。一道无形的、承载着“盖亚”协议基础框架和“摇篮”设施识别编码的数据流，被他以一种不设防的方式，主动投射向控制室的主传感器。
“‘摇篮’协议编码，请验证。”林墨说道。
屏幕上的蓝色光影“辉光”剧烈地闪烁着，显然在全力接收并解析这股数据流。那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接收到数据流……加密协议识别……确认为‘盖亚’分支，摇篮序列……”
“能量特征深度分析……匹配度97.3%，存在个体适应性变异，确认为自然激活非强制继承……”
“‘摇篮’……真的重启了……”
锁定林墨的能量枪口，红光微微黯淡了一丝，但并未完全收起。那股压迫性的能量场也减弱了少许，但依旧存在。
“第一个验证……通过。”辉光的声音依旧冰冷，“现在，解释……你体内那部分被扭曲、被驯服的‘深红’法则。根据‘巡天者’号最终指令，任何形式的‘深红’之力，皆源于‘监视者’，是必须净化的终极之恶。解释……为何它存在于‘盖亚’继承者体内，而未将你彻底侵蚀、扭曲？”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这艘星舰及其守护AI对“监视者”力量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恐惧的体现。
林墨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回答。他不能撒谎，也无法完全隐瞒。
“它并非被驯服，”林墨缓缓开口，目光直视屏幕上的光影，“而是被‘理解’，被‘重构’，被‘利用’。”
他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丝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血色能量浮现，如同一条灵动的游丝。这能量出现的瞬间，控制室内残留的警报系统似乎被触动，发出几声短促的尖鸣，那几个能量枪口的红光再次变得刺眼。
但林墨控制着这丝能量，让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污染与混乱的气息，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受控的稳定状态。
“监视者及其衍生的深红之力，代表着侵蚀、混乱与归零。这是它们的本质。”林墨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但我认为，力量本身并无绝对的善恶，关键在于掌控它的意志，以及使用它的方式。”
“此纪元，人类文明孱弱，资源匮乏。面对无处不在的深红威胁，若只知排斥与恐惧，终将走向灭亡。我必须了解它，解析它，找到它的运行规律，哪怕只是最浅层的一部分。”
“我利用‘摇篮’的系统能力，结合我自身的灵魂特质，构建了一个独立的‘法则解析与重构框架’。”林墨说出了部分真相，隐去了“最强拾荒系统”这个最核心的秘密，“我捕获微量的深红之力，在其最核心的‘混乱’法则中，强行烙印下‘秩序’的印记，剥离其污染特性，只保留其纯粹的能量属性与部分物质转化特性。这个过程，我称之为‘法则淬炼’。”
他掌心的那丝血色能量开始变化，时而化作一缕精纯的生命精气，时而模拟出微小的物质结构，展示着其被“重构”后的可能性。
“看，它不再嘶吼，不再渴望吞噬与毁灭。它只是一股……可以被使用的能量，一种可以被理解的工具。如同火焰可以焚毁家园，亦可烹煮食物，带来温暖。关键在于执火之人。”
屏幕上的“辉光”沉默了，光影的闪烁频率降低，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逻辑矛盾与思考之中。数据库中最核心的指令与眼前超出理解范畴的现象激烈冲突。
“……颠覆性的……危险理论。”良久，辉光才缓缓开口，电子音中的敌意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与审慎，“记录中，无数先贤试图分离、净化深红之力，皆以失败告终，甚至加速了自身的堕落。你的方法……闻所未闻。”
“因为我不是在‘净化’它，”林墨强调，“我是在‘重构’它。以我的意志为根基，以我的‘法则框架’为熔炉。这或许就是‘摇篮’选择我，以及我能激活它的原因——一种不同于上一纪元任何已知路径的可能性。”
他收起掌心的能量，目光扫过那些【源初之核】碎片，最后重新看向屏幕：“我理解你们的警惕与仇恨。但时代已经变了，‘监视者’的威胁并未消失，而我们的抵抗力量远不如先行者。若固守成规，拒绝一切危险但可能的力量，我们连一丝胜算都没有。”
“我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一切能够帮助我们生存下去、战斗下去的知识与遗产。这艘星舰，您——辉光，以及这些【源初之核】碎片，都是宝贵的希望火种。”
林墨的话语在空旷的控制室内回荡。能量枪口的红光彻底熄灭了，笼罩房间的能量场也悄然消散。
屏幕上的蓝色光影稳定了下来，不再闪烁。那冰冷的电子音，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是万年冰封之下，流淌过的一丝暖流。
“逻辑……重新评估完毕。基于现有不可辩驳之事实（摇篮激活，可控深红之力），及最高优先级指令‘延续文明火种，寻找对抗监视者之任何可能性’……”
“临时授权……授予来访者：林墨。”
“威胁等级……下调至‘观察级’。”
辉光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
“林墨，此纪元的人类，‘盖亚’与‘摇篮’的继承者。你的存在与理论，超出了‘巡天者’号的认知框架。我无法完全信任你，但……我愿意基于现有数据，给予你一个证明的机会。”
“请上前，接触【源初之核】碎片。我将开放部分非核心数据库，包含先行者文明对‘源初’法则的基础研究，以及……关于‘监视者’本质的，一些未被证实的……古老猜想。”
危机暂时解除！
林墨心中松了口气，知道最关键的一步已经迈过。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向指挥座，伸手抓向了那三块散发着纯净白光、蕴含着更完整生命与创造奥秘的【源初之核】碎片。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江河，涌入他的脑海，同时，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获得物品：【源初之核（碎片）x3】！】
【检测到高纯度源初法则信息，开始吸收解析……】
【获得先行者文明（巡天者号）部分数据库访问权限！】
【解锁新知识：【源初法则应用·生命编织（初级）】！】
【解锁新知识：【监视者起源猜想（残卷）】！】
一个更广阔、更古老的世界，以及关于敌人根源的隐秘，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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